想起來了,她的名字叫林玲。
或許這就是線索!
江晨猛地睜開眼,迅速地取出了終端,然後連接了醫院的網絡
【無權限】
“該死。”暗罵一聲,他小心翼翼地從前臺底下爬了出來,然後將頭探出桌子。
夜晚的喪屍很猛,哪怕是一點點的動靜都會引起它們的注意。不過所幸的是,它們並不具備靈敏的嗅覺,即便具備,它們自身就夠臭的了,只怕也聞不到什麼。唯一需要小心的只是別被看見,陰影之類的東西對它們不會產生太大視覺障礙的。
喪屍的平衡性較差,剛變異不久的喪屍更是如此。如此的話,醫院門口的樓梯應該會成爲外面喪屍進來的一道阻礙,只要不弄出太大動靜......
大廳內只有兩隻,應該是被槍聲吸引,從走廊那邊遊蕩過來的。江晨緊了緊手中的安全錘,然後小心翼翼地摸到了一個喪屍的背後,然後狠狠地掄起了錘子,向他的腦袋揮去。
鮮血橫飛,在另一隻喪屍遲鈍地轉向這邊之前,江晨又是一錘頭輪了過去。
那呆滯而恐怖的面孔,如同崩裂的西瓜一般破碎。
提着錘子,他迅速向掛號室的方向跑去。
“嗷——”
嘭!
一錘頭掄倒了向他撲來的值班護士,江晨迅速關上了身後的門,然後拖過櫃子堵住了那掛號室的門。
門口傳來胡亂的撓門聲。剛纔的一系列動作肯定是引來了不少遊蕩在一樓的喪屍。然而此刻顧不了那麼多了,江晨無視了那滲人的撞門聲,打開了掛號室中的電腦。然後通過這個直連內部網絡的終端搜索【林玲】這個名字。
“見鬼,千萬不要讓我失望。”焦急地等待着讀條,江晨祈禱着千萬不要這時候突然停電。
雖然醫院中有備用電源,但他可不想再冒險去找那個什麼備用電源的開關了。就算身體素質再變態,耐力也不是無限的,要和整棟樓的喪屍作對,怎麼說都有些不現實。
“有了!”
江晨激動地撲到了電腦前。
【3樓103室01號牀位】
果然。那個女孩是個關鍵人物,還好尼瑪多嘴問了句名字。
迅速地調出了醫院的全息圖像。確定了目標方位,江晨正準備突破大門,然而意想不到的事卻發生了。
停電?!
整棟醫院立刻暗了下來,就連那恍惚的燈光都熄了火。這下是徹底抓瞎了。
而偏偏喪屍是可以夜視的。
“該死。”暗罵一聲,江晨瞅了眼正在流血的左臂,而掛號室內卻沒有醫療工具。
時間不多了,如果不能趕快到達的話,又得重來一次了。
深呼吸了一口氣,他拉開了抽屜。
筆記本、筆、膠帶、衛生紙......手電筒!
迅速扯下衛生紙,然後扯斷一截膠帶,江晨很粗狂地將傷口用衛生紙墊着,然後再裹了幾圈的膠帶。算是把血給止住了。
至於衛不衛生,因爲是遊戲,所以無需考慮。
從護士身上摸出一張紙片狀的手機。他簡單地設置了個10秒後的鬧鈴,然後狠狠地扔出了掛號室的窗口。
刺耳的鈴聲果不其然將喪屍全都吸引了過去,那些瘋子嚎叫着衝向了手機的位置。
抓住機會的江晨迅速開門衝了出去。鬧鈴並不能吸引喪屍很久,一但喪屍察覺鬧鈴聲不等於活物之後,他們就會將其無視掉了。
走廊幾乎伸手不見五指,好在有個手電筒可以用。反正喪屍能夠夜視。即便藏在黑暗中意義也不大,所以江晨所幸將手電筒的光開着。拼盡全力地衝向了樓梯。
樓梯上方有兩具喪屍,在發現了江晨之後,嗷嗷叫着衝了過來。
然而因爲平衡性的緣故,這兩具喪屍剛往下走了一個臺階,便自己摔倒在了地上。
江晨上去對着這腦袋就是兩錘子補刀,然後頭也不回地迅速繼續向上突進。
二樓人員較多,變異的喪屍自然同樣的多。走廊中的喪屍被動靜吸引了過來,然而依舊是在樓梯這裡犯了難。飢餓的喪屍們順着江晨的方向,一窩蜂地往上涌去,如他意料的一樣全部被臺階絆倒在地,到最後幾乎都成了連滾帶爬的姿態。
頭皮發麻地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屍羣,江晨咬着牙繼續衝上了三樓。
所幸的是,三樓喪屍數量要比二樓少得多,揮着安全錘粉碎了四個腦殼之後,他便成功地突破到了103室的位置。
二話不說地撞開了門,然後反手將門合上,江晨接着將安全錘插在了門把手之間。
嘭!嘭!.....
在門上靠了一會兒,確信那些喪屍撞不開門了之後,江晨才一點一點地將背從門旁挪開。
然而這時,他才發現有一雙眼睛正注視着他。
那是一道很單薄的身影,斜倚在窗戶旁。少女靜靜地觀察着他,雙手隨意地插在寬大的白大褂中,給人一種很不協調的滑稽感。
還有那眼神。
怎麼說呢......這眼神有點微妙。
就像看蟲子一般。
“誒——,都跑到這種地方來了啊。”那個少女興趣缺缺地看着江晨,嘆了口氣說道。
“你就是林玲嗎?”江晨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試探地問道。
他想知道如何脫出遊戲,不過他並不清楚這位少女的立場。如果她是站在人工智能那一邊的呢?或者她哪邊都不想幫呢?
“沒錯。然後呢?”林玲很不耐煩地問道。
苦笑了下,江晨向前走了幾步,想和她拉近距離以保持友好......
“站住!誰允許你向我靠近了。”然而江晨還沒走幾步。那個林玲的臉上便露出了嫌棄地表情,惡狠狠地剮了他一眼,小聲罵道,“低等生物。”
江晨本來還想好好說話的,但一聽到她後面那句當時就火了。
“你,你要幹什麼?”
看到江晨臉色不善地向她走進着的樣子,林玲的聲音不禁染上了幾分恐懼。
聞言。見她臉上害怕的樣子,江晨不禁露出了一抹邪笑。
“我?我當然是想——”
嘭!
門被猛烈地撞開。一陣金屬摩擦音從門口傳來。
嗚嗚——!
只見陶婷婷渾身染血,手中提着一把駭人的電鋸,臉上的表情呆滯而瘋狂。
砰!
槍口冒着青煙,子彈毫無懸念地貫穿了她的頭部。
握着手槍。江晨臉上的神色有些複雜,與那泛白而空洞的雙眼對視着。
“哦?這個女孩應該是你的情人吧,呵呵,還真是辣手摧花——”語帶譏諷之味的林玲突然頓住了,因爲那把槍此刻調轉過來指向了她的前額。
望着那冰冷的眼神,她再也無法擺出那種居高臨下的姿態了。
“呵,呵呵,”林玲強行乾笑了兩聲,臉上表情僵硬着。目光在槍與江晨的雙眼間遊移,“虛擬世界,你就算開槍打死了我又有什麼用。”
看着林玲那強行鼓起勇氣的樣子。江晨笑了。
“是沒什麼用。不過痛覺總不會消除吧?我告訴你,記憶消除已經對我沒用了。你現在有兩個選擇,幫我離開這,或者我會用最殘忍的方式殺了你,然後自殺,再來找你。反正是遊戲對吧?重複個上萬次也無所謂對嗎?”說到最後。江晨臉上的表情越發的冰冷了。
既然她明顯一副什麼都不打算說的表情,那隻好採取脅迫的手段了。
“你。你這個惡魔......你,你不能強x我——!”林玲尖叫着抱頭向後瑟縮着,崩潰似得道。
江晨愣住了。
“啊?”我說了什麼要強x之類的話嗎?
“反正你肯定在視奸我對吧!你肯定在想着用你的那個大x然後xx我的xx,然後看着我臉上屈辱的表情,然後再用惡魔一般的笑容辱罵我對吧!......嗚嗚嗚嗚——”林玲帶着屈辱的表情,眼淚嘩啦地望着他,雙手抱着雙肩,瑟縮着向後退卻着。
江晨徹底傻眼了,半晌之後才爆出了一句粗口。
“臥槽!”
“咿——!”林玲膽怯地向猛地擡起手向後縮了縮,被他突然的聲音給嚇了一跳。
這是何等的腦洞......
江晨表情有些僵硬,嘴角抽了抽。
走上前去,他伸出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用他所能演出的最兇狠地表情凝視着那膽怯的雙眼。
“我不跟你廢話,告訴我如何離開這,現在!”
“你,你不可能贏的了它,就算你出去了又能怎樣!它是個惡魔,它會逼着你重新回到遊戲——”被江晨如同惡魔一般的話語瓦解了心裡防線,林玲崩潰似得尖聲喊道。
“這個無需你操心,我自然有我的辦法。”江晨眯着眼睛道。
“出去了又能怎樣?別以爲我不清楚外面的世界現在是個什麼樣子。”林玲顫抖着,但她不知從哪鼓起了勇氣,竟然將頭擡了起來,“待在這裡有什麼不好?”
“從各種意義上都不好。”江晨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笑道,“難道你就甘願被一段程序玩弄着?而且是不厭其煩地玩弄個上千遍。”
“那是你自找的!我相信你也知道了吧,只要是遊戲的起點位置,都是安全區。如果你不出門,根本不會觸發任何劇情,它也拿你沒有任何辦法!懂了嗎,這就是最大的bug,只要你能突破記憶的封鎖,你可以一直待在——”
“你說你一直都待在這病房裡?”江晨愣了愣,打斷了林玲的話。
林玲恨恨地瞪了江晨一眼。然後又有些害怕地瞟了眼他手上的槍,嚥了口吐沫道。
“沒錯,只要我不出門。一直扮演着‘病房中的少女’這個角色,就一直不會觸發劇情。呵呵呵,現在你懂了吧,那個什麼人工智能根本就拿你沒有任何辦法。別看外面躺着的那個傻x好像鋸開了門,但只要你不出去,她是絕對進不來這個房間!這是設定,改不了!”
有些嫌惡地瞟了門外雙目無神地看着這邊的人頭一眼。林玲狠狠地說道。
然而這時,她卻突然發現江晨正用一種異樣地眼神看着自己。
“你。你想幹什麼......”
這眼神令她感到很噁心,她本能地對男性這種生物感到恐懼。
“我覺得你很可憐。”
然而她誤會了,那是憐憫的眼神,而並非什麼她所認爲的邪念。
“啊?”這次驚訝地一方換成了林玲。她歪斜着嘴,傻眼地看着將手槍放下的江晨。
“多少個周目了?”
“n個吧,誰去記那玩意。”林玲嘀咕道。
“如果我沒猜錯,在培養皿中的你是不會死的對嗎?那麼現實世界中你大概度過了20年,換算成遊戲時間的話......20萬年?20億年?你都在這個狹小的病房中度過?”江晨環視了周圍一圈。
“......也沒那麼變態,我會選擇性的順應遊戲規則重置部分記憶。”林玲低着頭小聲道,然後又是有些不甘心地將頭扭向了一邊,“所以說你們這些低等生物真是麻煩,連幾天都扛不住。”
這裡的幾天。自然指的是現實世界。
出乎了林玲的意料,這次聽到“低等生物”這句話後,那個男人並沒有露出什麼生氣的表情。而是盯着她的雙眼看來半天,然後嘆了口氣,說起了與這個世界根本毫不相關的事情。
“現在外面到處都是廢墟,郊區的情況好一點,市中心整個就像一個巨大的反應堆,沿海我沒去過。不太清楚那裡的狀況。整個望海市......不,嚴格來講是整個世界都是如此。”
“呵呵。那還真是可惜,所以我就說,你不如——”
江晨別有深意地看了林玲一眼,打斷了她的話,然後自顧自地繼續說道,“然而人們依舊努力地活着,即便戰後留下的是一個滿目瘡痍的世界,即便精英們背棄了責任乘着播種船駛向星空,但留下的人們依舊沒有放棄這個世界不是嗎?他們真正的活着,沒有一天是重複的,也沒有一天是虛假的——”
“你跟我說這個幹什麼?”林玲打斷了江晨的話,眼神有些不安地動搖着。
“不想去外面看看嗎?”
不想去外面看看嗎?
如同重錘一般,林玲感到自己心中有什麼被粉碎了似得,瞪大的雙眸動搖地躲閃着江晨的視線。
“......這是不可能的,你認爲保密者會讓你離開遊戲嗎?”雖然語中那嘲諷的味道依舊揮之不去,但卻沒有先前那固執的味道了。
“我會對付它,可以相信我嗎?”江晨努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足夠的溫和。他隱隱有些察覺到了,這個將自己囚禁在病房中,以此來逃避一切的少女,雖然性格惡劣,精神也有些不正常,但本質上來說還是個少女。
那麼就存在勸誘的可能......咳咳,是說服的可能。
林玲的眼神有些掙扎,看得出來她也受夠了這個不斷重複的輪迴。
“我,我怕疼,如果你失敗了,那個該死的人工智能可能又會往我體內種些什麼東西。”林玲淚眼婆娑地看着江晨,委屈地道。
“你動心了對嗎?”
“嗯......不,果然還是——”
“交給我就行了,你只需要告訴我,怎麼結束這個遊戲。我會解決掉那個該死的人工智能,我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江晨雙手扶着林玲的肩膀,認真地盯着她的雙眼,步步緊逼地向她施加着壓力。
這時候他不能退,一但表現出什麼猶豫,都可能讓這位好不容易動搖着將頭伸到外面的“烏龜”給嚇回去。
嗯......雖然用烏龜形容少女可能不太貼切,但總之就是這麼一回事兒。
眼神掙扎了片刻之後,林玲膽怯地試探道,“百分之一百二十?”
“嗯!百分之一百二十!”江晨耐着性子點了點頭,肯定地答道。
見他臉上如此肯定的表情,林玲終於緩緩地張了張口,蒼白的臉上浮起了一絲血色。
最終,她下定了決心。
“在醫院的地下車庫,第005號車位,旁邊的緊急消防按鈕就是開關。那裡是005號避難所的入口,也就是整個遊戲的‘控制檯’......不過,你似乎快沒時間了。”說到最後,林玲有些複雜地看向了牆壁上的掛鐘。
“嗯?!”江晨一愣,隨即向後看去。
“第一天,保密者無法重置遊戲,但第二天一到,它就能將遊戲重置......”林玲有些猶豫地開了口道。
“臥槽!”
江晨看着她那慢慢吞吞的樣子,鼻子都氣歪了。
那你磨磨唧唧地還浪費了老子這麼多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