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息會議室內,楚南的全息投影站在長桌的對面,向江晨彙報起了戰爭債券發行首日的情況。
“......算上預售的那部分,共計兩百萬亞晶的戰爭債券當天售罄。另外,徵兵工作也進行到了30%,預計將在一個星期內便能完成。”
“簡直像在撿錢。”江晨忍不住讚歎道。
“公信力派上了用場,民衆爭相購買。”
“不不不,公信力僅僅事關人民相信我們會付錢。而促使人民購買戰爭債券不是因爲公信力,只是因爲他們支持這場戰爭。”靠在了老闆椅上,江晨笑着說道。
“因爲有利可圖?”楚南揶揄道。
“一方面是。”江晨笑道。
楚南沒有問另一方面是什麼,只是笑了笑,翻動了手中的文件。
“需要向我彙報的就這事嗎?”江晨問道。
“不,還有一個好消息。”楚南說道。
“哦?”
“還記得那個華偉傑嗎?你向他下的訂單,現在他完成了。”
在最初佔領第六街區的時候,江晨向投降的五名議員分別許諾了一定程度的好處。包括趙辰武的食品生意,包括魯雲的海岸線公司的內圈重建項目,還有便是華偉傑的星空科技公司的戰前科技回收以及運直-51開發項目。
“居然這麼快就完成了?”江晨有些意外地看着楚南。
原本在他的預想中,這個研發至少得需要一年的時間,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完成了。
“是的,他們完成了。”楚南點了點頭。
“安排他們的技術員向我們的工廠交割生產工藝相關文件,等直升機順利投產,就把剩下的十二萬亞晶打給他們。”江晨立刻說道,臉上露出了難以掩飾的喜悅。
運直-51開發完成,這意味着nac將獲得生產直升機的能力,徹底打破柳丁鎮對航空力量壟斷的局面。而憑藉着nac的工業能力,待在甲板上的柳丁鎮用不了多久就會被他們甩出幾條街。
“好的。華偉傑還向我詢問。您是否有新的科研項目交給他。”楚南點了點頭。
“當然,你問問他對合作科研項目有沒有興趣。如果有興趣的話,你和她談談開發戰鬥機的事。”
楚南愣了下,確認似得重複了一遍。
“戰鬥機?”
“沒錯。固定翼飛機。那種能將200公斤炸彈扔在敵人頭上的飛機。”江晨說道。
“可恕我直言,固定翼飛機的研發難度恐怕要比直升機困難的多。而且在廢土上的作戰效果,戰鬥機並不見得會比直升機強很多。”楚南謹慎地勸說道。
現在運直-51的生產工藝纔剛研發完畢,連試運行的生產線都沒運轉起來就部署戰鬥機的研發?按照楚南的想法,最好還是沿着直升機這條路繼續走下去。以運直-51爲模板,對其不斷地進行技術強化。
戰鬥機?nac的作戰半徑撐死了不過幾十公里,用得着戰鬥機那種東西嗎?
然而楚南並不知道,這戰鬥機江晨是打算帶到現世去用的。
“眼光放遠點,擺在我們面前的敵人可不只是那什麼變種人小嘍囉。北方聯統區一直都對望海市這片風水寶地不懷好意,再把目光放遠點,將目光放到整個泛亞洲,甚至是大洋彼岸的對面,誰也不知道那裡有什麼,那裡的人在想什麼。既然遲早有一天要面對那些。我希望到時候不至於毫無準備。那麼現在,你依然覺得研發固定翼飛機是多此一舉嗎?”
“您是對的,元帥。”楚南迅速答道。
不管對不對,再頂嘴下去就是煞筆了。
江晨點了點頭,“很好,那就這樣。”
結束了與楚南的通話,江晨靠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
“啊......真是累死了。參謀小姐,替我捏一下肩膀如何?”
“恕我直言,這是秘書的工作。”站在會議室角落的韓君華抱着雙臂,很冷淡地說道。
“參謀不就是元帥的秘書嗎?”江晨用開玩笑地語氣道。
“你的觀點很新穎。但容我拒絕。”
“那可真是遺憾。”
江晨浮誇地做了個失望的表情,撐着扶手站起身來,心情愉快地向會議室的門口走去。
“如果你要在軍隊裡列裝戰鬥機的話,我建議你組建一支與陸軍相互獨立的空軍編隊。”韓君華語調平靜地說道。
“還太早了。那些科學家連‘玩具’的模型都還沒替我造出來。”
江晨哈哈笑着,聲音在空曠的走廊上漸漸放遠。
所謂元帥,並不一定要拘於形式地待在辦公室中待命,只要在人們需要的時候出現在人們面前就足夠了。至於那些雜務瑣事,完全可以丟給參謀去做......這便是江晨對自己現在這個職位的詮釋,並不是在爲他的偷懶找藉口。
綜上所述。在辦公室內無所事事地坐了半小時,江晨便囑咐了韓君華一句“有事再找我”,然後瀟灑地離開了辦公室。
現在已經是六月初了。
估摸着還有幾天就得回去一趟,江晨想多抽時間陪陪自己心愛的人。
穿過社區中心前的廣場,再向北兩百米便是訓練場。門口停着整齊的一列卡車,還有尚在服役的獵虎。女人們站在這裡等待着自己的丈夫,因爲他們不久就要奔赴前線。
江晨從門口路過的時候,看見訓練場內黑壓壓的一片。
第一軍團即將出發,程衛國正在對士兵們做着最後的動員。等動員大會一結束,他們將從門口上車,直接奔赴前線。
就在昨天,元帥府已經通過了第六街區議會提出的對變種人宣戰請求,現在整個nac已經進入了戰爭狀態。雖然變種人肯定沒有接到消息,但儘早完成邊境兵力的部署是絕對沒錯的。
在人羣中,江晨偶然瞥見了一個熟人。
是周潔熙,程衛國的妻子。她曾擔任食堂的炊事員,不過後來由於食堂劃入後勤部管理,她便進入了後勤部任職。江晨依稀記得這個人,在最初的時候,她曾負責基地30多號人的伙食。
要說她現在與以前有什麼變化,那大概便是她的肚子了......
注意到了江晨,周潔熙微微一笑。
“元帥先生。”
“好久不見。”江晨笑了笑,有些詫異地看向了她隆起的小腹,“幾個月了?”
“已經三個月了。”說到腹中的孩子,她的臉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都三個月了......程衛國這傢伙,都快當爹了也不和我說聲。”江晨笑罵道。
“您是元帥,這點小事哪敢勞煩您。”周潔熙很謙遜地說道。
江晨微微愣了下,但很快便從愣神中走了出來,對她笑了笑。
說的也是......
停頓了片刻,江晨接着開口道:“多注意身體,還有......代我向老程問好。”
“嗯,一定。”周潔熙笑了笑,與江晨道別。
對於一位領導者而言,能夠贏得屬下的敬畏無疑是難能可貴的。因爲敬畏的差距而產生的距離也是在所難免的,畢竟他提拔的那些人除了當過土匪的周國平外,都不是什麼善於鑽營阿諛之輩。
也就是說,我身邊還缺個會拍馬屁的狗腿子嗎?
對於腦中突然冒出的這個想法,江晨嗤笑了一聲。那種人再多也顯得有些無聊。
缺的是朋友嗎?或者說好哥們兒?
江晨陷入了沉默。
不遠處的隊形已經開始移動,手持步槍的士兵們分批登上卡車,在車門口與家人做着最後的道別。
就在這時,他從一位婦女的懷中,瞥見了一名熟睡在襁褓中的嬰兒。
那懵懂的睡臉與母親倖福的笑容宛如一副畫卷,深深地印入了江晨的眼簾。
也正是那笑容,讓他心中產生了些許慰藉。
笑了笑,江晨轉身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