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發生了很多事。
對江晨實力的誤判，cia付出了慘痛的傷亡。對江晨反應的誤判，總參喪失了對江晨行蹤的掌控。
誰會想到一個普通人突然像好萊塢大片中的超級英雄一樣，變成全副武裝的“鋼鐵俠”？誰會想到一個一直以來都很聽話的“老實人”，突然憤怒的表示“抱歉，我不是你的部下”？
如果以上帝的視角來看，一切線索交織的焦點全都在江晨這個男人身上。但因爲各自存在的情報盲區，以及兩方根本不可能坐在一張桌子前交換意見的大前提，這次衝突在cia與總參看來都是被各自擺了一道。
且不論對於江晨的失蹤，總參緊張到了何種程度，大洋彼岸的某個人可是緊張的不得了。
雖然華國那邊尚且還是凌晨，但地球另一邊的華盛頓州卻是白晝。
華盛頓市賓夕法尼亞大街1600號，這裡是美國白宮。
此刻約翰.布倫南正滿臉尷尬地站在總統的辦公桌前，往日那咄咄逼人的模樣卻是尋不見半點。如果是平時的話，他肯定不會在這個黑鬼面前如此低聲下氣，因爲美國中情局是獨立於情報體系之外，就連國會都無權過問其具體細節。從這點來講，他過的比動不動就得被國會彈劾的奧巴馬舒服得多。
站在約翰旁邊的則是滿臉幸災樂禍的詹姆斯.科米，相比於那個白髮謝頂的老頭，這位年僅35歲的中年人顯得幹練的多。在沒有什麼能比看到死對頭吃癟更令人心情愉悅了。
沒錯。雖然服務於同一個政府，但這兩個組織之間的關係可不是那麼的友好。兩方“相愛相殺”的歷史可以追溯到二戰日本偷襲美國珍珠港。正是因爲fbi在對外情報工作的失利，才導致了cia的前身戰略情報局的誕生。尤其是熱衷內訌的cia在水門事件中的失誤。以及fbi的死咬着不放，更是直接導致了尼克松的下臺。
可以說，歷屆美國總統，對於這兩個經常“鬥雞”的左右眼睛，可謂是又愛又恨。
至於現在嘛，總之奧巴馬簡直氣的恨不得將皮鞋甩在約翰那張臉上。
“咳咳，在會議開始之前，我們先來聽一段錄像。”詹姆斯輕輕咳了咳，擡起一隻手指示意兩人看向這裡。然後衝着老對頭約翰挑了挑眉毛，面帶微笑地將智能手機擺在了奧巴馬的辦公桌上。
是一段審訊錄像。
拷問者的聲音很低沉，略帶嘶啞，聽不出是誰的聲音，但招供者的聲音卻很容易辨明。
格里斯，cia的精英探員，奧巴馬還曾親自爲他授予過勳章。
然而這位曾數度於伊拉克出生入死的超級戰士，此刻聲音中卻是毫無神采。與其說是頹然，倒不如說是徹底的空洞。
總參的人究竟是用了何等酷刑。才用僅僅兩個小時的時間，就迫使這位硬漢交代了行動的一切細節。僅僅是聽着那沒有一絲生機的聲音，總統辦公室中的三人就是不寒而慄。
錄音結束了。
約翰深吸一口氣，有些難受似得鬆了鬆領帶。奧巴馬則依舊臉色陰沉。保持着腿翹在辦公桌上的姿勢，一言不發。
見兩人沒有說話，詹姆斯微微一笑。直接開了口道。
“對一位遵紀守法的商人使出綁架和脅迫的手段，這種行爲卑鄙。且違憲。拋開你們的人一向不把憲法當回事，這次行動的損失。我是否能夠認爲你們時隔五十多年又上演了一次豬灣事件？”
“請注意你的措辭，詹姆斯先生，我這是在爲國家利益着想。”約翰習慣性地反駁道，但聲音卻是沒什麼底氣。
“是嗎？但現在呢？我們與華國的外交關係再添變數，翔龍ii研發非但沒有被阻撓，反倒被華國抓到了把柄。我們本來可以用溫和的手法，將那個華國商人拉到我們這邊來。你以爲cia的特工是在哪執行任務，敘利亞？伊拉克？上帝，那裡可是華國。”
聞言，約翰的表情有些尷尬，於是岔開了話題。
“詹姆斯，我認爲你在這種場合表現地很愉快似乎有些不合適。”
“不，誰說我很愉快，我很憤怒。”詹姆斯憋着笑，擡起手指搓了搓上嘴脣。
“不，你在笑。”
“那是你的錯覺，約翰先生。”
“都閉嘴。”奧巴馬突然開口了。
如同鬥雞一般，約翰示威地看着詹姆斯，然而佔據優勢的詹姆斯只是聳了聳肩，面帶微笑地看向了總統。
“現在，我們來討論如何處理這件事。”深吸了一口氣，奧巴馬滿臉陰沉地說道。
“首先，我們應該想辦法把那二十多名失蹤的特工救回來。既然格里斯受到審訊，那麼至少能夠說明，他們沒有死於交火，而是被俘虜。”約翰努力使情緒平靜下來，緩慢地陳述道。
“不過到現在爲止，華國方面對於此事尚未做任何表態。難道我打個電話過去，主動向他們認錯？然後求他們放人？”奧巴馬頓時怒了。
約翰的表情頓時尷尬了起來，厚着臉皮攤了攤手。
“那麼就撰寫二十五份慰問書，寄給失蹤戰士的家屬。”
揉了揉酸澀的眉頭，奧巴馬嘆了口氣，撐着椅子坐正。
“詹姆斯，這錄音的來源是哪？”
“兩小時前出現在我手下一名得力干將的郵箱中，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立刻將這份音頻文件寄到了我的郵箱中。”詹姆斯春風得意地說道。
“情報的準確性呢？”
“進行過了音色分析，與格里斯的聲音進行了對比，完美吻合。”
“嗯。”奧巴馬只是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我們還是來考慮如何善後吧。畢竟這不愉快......已經發生了。”約翰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在地說道。
看着約翰那副摸樣，奧巴馬氣的簡直想破口大罵。
tmd，出任務之前不和我通個氣，出了問題又來找我擦屁股。
不過這句話他也就是在心裡想想，沒有說出來。
就往屆來看，得罪了中情局的美國總統都沒個好下場。要是這回不幫中情局擦屁股，難保他不會變成下一個肯尼迪。畢竟是在這樣一個有着殺自己總統傳統的國家當總統，做事還是留點情面比較好。
如此想着，在腦中斟酌了一番，奧巴馬開口說道。
“立即停止對翔龍ii的干預，行動已經失敗。”
聞言，約翰點了點頭。主要負責國內情報事務的詹姆斯，只是事不關己地聳了聳肩。
“如果華國就此事表示譴責......訪華。若是華國對那二十幾個人隻字不提......那多半是拿不出人了。能找得出來，你們就繼續派特工去找好了。記着，別再被抓住了。”揉着眉頭，奧巴馬接着說道。
聽到訪華的承諾，約翰感激地看着總統，再次點了點頭。
訪華意味着求情，只要能把那二十幾個人救回來，約翰所面臨的壓力將要小很多。
至於那個華國商人，則是被奧巴馬選擇性的遺忘了。
畢竟比起區區一介商人來說，替cia擦屁股明顯重要的多。
區區一個翔龍ii的無人機系統而已，人才濟濟的美國並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