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絲網拉成的圍牆,混凝土築成的哨塔與建築物,儼然一副小型軍事基地的模樣。∑,
“建的如何?”回過頭,羅伯茨得意地笑道。
“還不錯。”江晨臉上也是浮現了滿意的表情。
或者說,非常不錯。
三輛悍馬在門口的檢查站停下,帶着防沙墨鏡的執勤士兵走到了車旁。在覈查過羅伯茨的身份信息後,簡單地行了個軍禮,然後便打開了哨卡放行。
在此地站崗巡邏的,是羅伯茨從南非那邊保全公司僱來的傭兵。隨着江晨他們的到來,這20名身穿沙地作戰服,腰挎m系自動步槍的傭兵迅速集合到了基地中央,列成了整齊的方隊。
這些人拿錢辦事,不問是非。價格視任務的危險程度而定,羅伯茨談妥的價格是7萬美金。
因爲地區局勢問題升級,江晨在和羅伯茨商量之後,對招募難民的方案作出了一定程度上的調整。由原先計劃的劫持一艘難民船,然後強制將難民轉移至此處軍事基地,改爲直接前往敘利亞邊境地區,假扮成護送難民的美軍部隊,誘拐那些嚮往着歐洲的難民上車。
至於如何誘拐,這個問題很簡單。
一張傳單,再配上一副宣傳畫。
歐洲勞工移民計劃:
年齡在18-25歲的男性可以在此登記,允許攜帶配偶。
如有意向者,可以在此登記。屆時相關組織會爲您安排工作。
名額:100人。
一聽能攜帶家眷,而且還分配工作,再看看這些人都是一身美式裝備,報名簡直可以用火爆來形容。
可等拿到名額的人上了車之後,沒過多久他們便開始感到不對勁了。
當確認了車開往的方向確實不對後,難民們紛紛驚慌地表示想要下車,可那些只管執行任務的傭兵哪裡會理會他們,二話不說地把人全都硬拉到了這裡。
“護送”結束後,他們的任務立刻改爲看守這些難民。同時防備可能出現的極端組織襲擊,或者其它意外情況。
按照合同,在江晨等人抵達後,他們立刻移交了基地的管轄權。然後開始登車撤離。對於他們來說,這可能是他們執行過的最輕鬆的任務了,雖然拿的錢也不多就是。
見那些傭兵走遠了,江晨示意那十名烏克蘭老兵在他的身後站成一列,然後指示羅伯茨打開廣播。招呼難民前往廣場集合。
其實那些難民們剛纔就已經在向這邊聚集了。
看着那些傭兵向江晨等人移交了基地的管轄權,然後乘車離開,他們懷着複雜與困惑的心情圍了過來。
他們原本以爲那些人是美軍的士兵,原本以爲那些人會將他們帶到安全的地方,至少是位於歐洲某國邊境的難民營,卻沒想到竟是被帶向了相反的方向,前往了沙漠的深處。
一開始他們以爲這裡是某個極端組織的基地,不過從各方面來看都不太像。那些士兵除了不讓他們離開之外,並未做過多的強制性要求,甚至將他們編上號。安排了比難民營寬鬆的多的房間。
不過其實就算不阻攔他們離開,他們也哪都去不了。
開玩笑,這裡可是撒哈拉沙漠的中部。沒有交通工具,也沒有足夠的補給,靠雙腳能走多遠?碰上沙塵暴就是死,迷路了也是死。
經過最初的躁動期後,他們選擇了走一步看一步。至少這些人並沒有虐待他們,無論是食物還是飲水的供應也都沒有太過苛刻。倒不如說,這裡的生活竟然比難民營還要好?
或許這裡是聯合國新規劃的難民營也說不定,畢竟那些歐洲人不希望我們去他們國家。沒準就出資修建了這種位於沙漠深處的收容設施抱着這樣天真想法的人還真不少。
不過江晨註定是得讓他們失望了。
任何獲得,都必須是有代價的
看着這些站的歪歪扭扭的難民,江晨微微偏了偏頭,向一旁的伊萬問道:“你看這些人怎麼樣。有沒有把握將他們練的像那麼回事?”
聞言,伊萬的臉上閃過一抹驕傲的神采。
曾幾何時,他認爲自己這輩子只能替那個根本不值得效忠的總統賣命,爲了根本不值得犧牲的理想而犧牲。不過當站在了這裡,看着這些先進的訓練設施,領着承諾中的高薪。波ss在他旁邊問了句“有沒有把握”時
根本就無需猶豫的回答。
“那要看波ss你說的‘像那麼回事’的標準。”彷彿是重新找回了身爲軍人的驕傲,伊萬昂起了頭,鏗鏘有力地說道。
挑了挑眉毛,江晨下巴向門口的方向揚了下,笑道:“就像剛纔走的那羣人。”
“是!波ss!”伊萬氣勢十足地大聲吼道,“不過波ss,我有個問題。”
“哦?說。”江晨滿意地看着他的氣勢,點了點頭道。
“我可能會超額完成。”這位老兵的眼中,燃燒着名爲鬥志的火焰。
聞言,江晨愣了愣,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超額完成,我超額發薪。”
言罷,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江晨笑眯眯地登上了演講臺,站到了這些難民的正前方。
見到似乎是能說得上話的人站了出來,這些難民也是鼓起了勇氣,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把我帶到這裡來幹什麼,我們要去英國!”
“聽說德國似乎提供了避難所,你爲什麼不把我們送到那裡去?”
“”
江晨無視了那些提問,只是自顧自地擺弄了下話筒,然後帶開了開關。
嗡!
刺耳的噪音從四角的廣播中響起,除了那十名教官和江晨外,幾乎所有人都不禁彎腰捂住了耳朵。
“咳咳,看來話筒是好的。都聽得懂英語吧?那麼,我開始講話了。”
無視着那一雙雙或驚懼,或憤怒,或困惑,或無奈的眼神,江晨頓了頓,找回了在廢土上的感覺。
“你們可能會認爲自己受到了欺騙,爲什麼沒有在希臘下船,而是被帶到了中非。”掃視了一眼臺下,江晨笑了笑繼續說道,“沒錯,我就是欺騙了你們。”
此言一出,臺下瞬間炸鍋了。
“你這是不合法的!”
“難道你就不拍被國際法庭起訴?你這是違反了”
“把我們送回去”
“送回去?非常抱歉,我並沒有那個義務。不過如果你們任何人想走,現在就可以行動了,大門是敞開的。”江晨攤開了手,笑眯眯地說道。
沒人吭聲了,誰都知道徒步穿越沙漠是一件很煞筆的事情。
“溫暖的小屋,豐盛的食物,還有乾淨的飲用水,其實你們無法否認,這裡的生活要比你們在敘利亞邊境的難民營裡好得多。”
“可那時我們至少有自由。”臺下有人小聲嘀咕了句。
“對,自由。你們窮的只剩下自由了,所以纔會上車的不是嗎?如果有錢的話,你們肯定不會買不起船票,不是嗎?”江晨笑道,目光看向了那個插話的青年。
沒想到會被臺上的人直視着,那人嚥了口吐沫,向後縮了縮。不過江晨並沒有像是要找他麻煩的樣子,而是擡起了手,繼續說道。
“假如你們到了歐洲,然後呢?蜷縮在收容所內,看着別人的幸福生活?不要妄想了,那不屬於你,你對他們而言終究只是難民。或許你們會說,你們會努力工作的。呵呵,連本國人都還有人在失業的情況下,你們覺得自己具備競爭力嗎?”
聞言,不少人低下了頭。雖然他們也曾考慮過這個問題,不過卻從來不敢望那方面多想。如果總想着絕望的事,別說是美好的未來了,連繼續走下去的勇氣都會變得渺茫起來。
“拿着別人的捐款,吃着救濟的食物,成爲一個走到哪裡都討人嫌的東西。我很負責的告訴你,你當然能活着,不過你一輩子都只能待在收容所裡。當有一天你的孩子想要去遊樂園,你卻因爲沒錢,只能絞盡腦汁的說服你的孩子那裡並不好玩時,不知道你們心裡會是什麼感覺。”
“聽到我這麼說了之後,你們依然那麼想要去歐洲嗎?”江晨看着臺下那一雙雙氣勢漸漸衰減下去的眼神,臉上不禁滑過一抹得意的笑容。
“可不去歐洲的話,我們還能去哪?”一名青年忍不住出聲道。
“我雖然騙了你們,但也並非完全是在欺騙。”江晨無視了他的疑問,張開了雙臂,笑眯眯地說道,“工作,我已經爲你們安排了。爲我工作,我提供你們安穩的生活環境,並支付你們每月200美元的薪水。隨着你們的表現,這個月薪會逐步的提高。”
“工作的合約期限是3年,3年後你們可以決定去留,拿着你們的存款去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不過相信我,或許用不了一年,你們就不會去考慮離職那種弱智的事情了。”
“你連工作的內容都沒告訴我們,我們如何相信你?”臺下再次傳來一聲不和諧地疑問。
“工作內容?難道還不夠明顯嗎?”
江晨故作詫異地環視了一下四周,然後接着說道,
“這是一座軍事基地,除了士兵,這裡還需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