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瞿松濤生活節儉,給車加油要等加油站搞活動,超市打折和大爺大媽一起排隊。但那女孩要是跟了他,偶爾給買個上千塊的包,還是可以的。他越想越興奮,彷彿那個漂亮姑娘已經站在他家廚房裡,給他煮麪吃。
又一次看到那女孩提着菜走過院子,瞿松濤笑眯眯的湊了上來,伸出手,“姑娘,你好!咱一個院,見你好幾次了!”
女孩沒有伸手,只是說:“你好,有什麼事嗎?”
“就是隨便聊聊,我叫瞿松濤,你叫什麼?在哪工作?”
“不好意思,我哥不讓我和陌生人說話。”
“我不算陌生人,我就住你隔壁樓。”
對方看着瞿松濤,並不說話。
本來瞿松濤是想先拋出話題,再找機會,娓娓道來房子的故事,博得女孩的驚歎。
現在節奏一亂,他脫口而出,“我有好些套房子,房子的位置還不錯,旁邊就是公園、百貨大樓還有電影院。”
漂亮女孩說:“哦,我要回家了。”
不管用?對方好像沒聽到房子一樣,從沒見過這樣的人!這可是燕都的房子!噢……大概是不相信我說的吧,瞿松濤想馬上趕回家,把他鎖在櫃子裡的一堆房本,都拿出來曬曬,“你等等,我拿給你看。”
姑娘好像明白他的意思,用動聽的聲音說:“我哥說了,男人不是看擁有多少房子,男人要看有沒有膽量。”
“我有膽量,我膽兒大着呢,從小就偷雞摸狗,不,從小就打架逃學,不是,是晚上敢走夜路!夜裡敢去墳場。”
“哈……你是說相聲的?真有趣,我真要走了。”
瞿松濤呆立當場,已經揭開了隱藏屬性——房很多,結果還毫無作用,他陷入深深的疑惑中,這一定不是現實。
他垂頭喪氣,彷彿信奉已久的價值觀崩塌了,擁有很多房子、很多財富,這不是人生追求的最大價值嗎?當然,在瞿松濤心中,身體健康,家庭和睦,子孫滿堂,也是重要的追求目標,可是,有很多財富纔是這一切的基礎!沒有這個,別的都無法實現。
自己遇到的人都信奉這一套,怎麼會有人拒絕這種價值觀?難道,是小女孩不懂事?一定是這樣,這樣的女孩,沒經歷過生活,大概還相信愛情呢。瞿松濤忿忿的想,以後她有苦頭吃了!她一定會經歷各種生活的摧殘,多年後終於明白,什麼浪漫、什麼愛情,比起來讓人有安全感的生活,嘛都不是!
瞿松濤彷彿看到數年後,自己挽着一位美人的手臂走過,剛纔的女孩頭髮凌亂,被艱辛的生活折磨的有氣無力,再看到自己,她一定會後悔當初怎麼沒有跟自己好。精神勝利法,讓瞿松濤心裡舒服了一點。
瞿松濤正在胡思亂想,身旁站住一位扎混元髻、留長鬚的老者,像個道士,只是身上穿着短袖短褲。老者拉住瞿松濤說,“老弟,我看你氣度不凡,爲何一臉愁容?”
瞿松濤沒好氣的說:“人小姑娘看不上我,再不凡有什麼用!”
“你詳細說說。”
瞿松濤打量一下老者,見他眉目慈祥,放在電視劇裡,肯定是得道高人,正好也想找人評評理,就把經過說了一遍。
“呵呵,這事好辦,我有一招,可以保你如願以償。”
“什麼招數?”
“這是我們門派特製的符篆,用上之後,可以讓對方和你難捨難分,你要貼在對方後背才起效。”
“多少錢?”
“你我有緣,只收你九百九十九元。”
瞿松濤轉身就走,心想:老騙子,過時的把戲,老子會買你的符,做夢吧。
道士說:“你若不信,試試便知,要是假的,你不用付錢。”
瞿松濤停住腳步,以一種看破了騙局的眼神打量道人,說道:“那我可要試試了,要是假的,我一分錢也不給,還要拉你去派出所。”他暗想:“正鬱悶,耍耍你個老騙子出出氣。”
老者遞過符篆,“沒問題,拿好符,你去找你的心上人吧。”
瞿松濤走向戚晴住的單元,剛走幾步,他心念電轉,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剛搭訕完,你就出現,你和那個漂亮女孩怕是一夥的,等我把符貼上,她假裝答應我,你再收錢,等你走了,她就全忘了。真是好算計,我偏不上當。”
他看到物業公司的保潔高大姐,心生一計,“霍大姐,跟我來一趟,”
高大姐對瞿松濤不太待見,小氣吧啦的男人,她說:“正忙着呢。”
瞿松濤拉着她就走:“只佔用你兩分鐘,一會我把家裡的紙箱送你。”
高大姐不情願的跟着他來到道士身邊,瞿松濤說:“我把人找來了。”
道士大驚失色,這位四五十歲的大姐難道就是他口中的小女孩?
瞿松濤看見道士的臉色,心中得意,“果然,那個女孩就和你是一夥的。你見我找的是別人,心慌了吧。哼,我什麼人沒見過,拿這種伎倆來蒙我。”
道人問:“老弟,你確定?”
瞿松濤果斷的說:“當然,你可要說話算數啊!”
道人搖頭嘆息一聲,“這大概是就是世人所謂真愛了吧,跨越了年齡、職業、貴賤。”
瞿松濤說:“大姐,你看那。”
高大姐正愣愣的不知道兩人說什麼鬼話,聽瞿松濤一指,她就轉頭去看。
啪,瞿松濤把符篆貼在她後背。
高大姐一愣:“喲,你幹嘛呢,你……”
轉過頭來的她,看着瞿松濤,臉上飛起兩抹紅暈,她低頭,羞澀的說:“平時沒留心,你,你可真帥……”
瞿松濤一愣,這是什麼情況,他正色說:“高大姐,別開玩笑了。”
高大姐扭捏的衝他擠出笑容,“在這院裡工作這麼久,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她握住了瞿松濤的雙手,“從來沒見過你這麼讓人心頭癢癢的男人,我們好好說說話吧。”
瞿松濤目瞪口呆,“難道?這是?不會吧?”他看向老道。
老道抹了下眼淚,自言自語道:“問世間情爲何物……唉,今天老道我着實感動了一把啊。”
他衝傻站着的瞿松濤揮揮手,“老弟,衝你的真愛,我不收錢了,祝二位白頭偕老。”
說完,一揮大袖,一副深藏功與名的氣度,飄然而去,心中默唸:“那人說符篆干擾人的正常情感,不該使用。又說我就算用了也不會有效,自有天道糾偏。可是我看剛纔的情景,效果挺好啊,促成了真愛。算了,不想這麼多,做了善事,去吃碗麪獎勵自己吧。反正這種次等符篆,效果只持續一小時,後邊還得看他自己努力了。”
高大姐羞澀的對瞿松濤說:“剛纔那老頭真會說話,還祝咱們白頭偕老呢。”
瞿松濤這才反應過來:“我去,你別走!你幹了什麼?你別走啊!我,我……”
高大姐拉住他的手,“走,我們去亭子裡說說體己話。”瞿松濤想要掙脫,奈何高大姐勞動人民的手,力量十足,他被扯着,朝着小區綠地裡的亭子走去。
瞿松濤欲哭無淚,大聲喊道:“這符是真的啊,你怎麼不早說啊?我願意給錢啊!十倍我也願意,救命啊!”
戚晴聽到院裡大呼小叫,從陽臺向外看,對方銘說:“那人好奇怪,剛纔他還向我搭訕。”
方銘說:“是個神經病吧,前邊是他姐,把他領回家要教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