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銘已經聽到,異能中心大樓內的警報聲不斷,異能者正在快速調動。眼前的科研中心主任蕭宏圖白白淨淨,一副義正言辭的模樣,似乎自己是個大反派。對自己提供的情報也沒有任何表示,顯然,他們對“淨化”根本不屑一顧,對將要來臨的危機沒有準備。
此刻,方銘胸前的龜甲一陣陣發燙,龜甲上“不嘉”兩個字的溫度正升高。
這塊龜甲來自周小寧父親,具有不完整的占卜能力,說它不完整,是因爲它能夠占卜某種行爲是不是不吉利,卻無法佔卜是否吉利。因爲人的大多數行爲或遭遇的事件可能都是中性的,無所謂吉凶,只有少數是吉利的,而這塊龜甲無法分辨,只能提示不吉利的發展。
從方銘起意要來異能中心時,龜甲上的不嘉(不吉利)兩字就發紅。方銘沒有放在心上,來異能中心這種戒備森嚴的地方,當然不是多吉利的事情,他必須把情報當面傳達,引起他們足夠的重視,不過,自己的到來似乎效果並不好。
在這個時刻,龜甲反覆提醒自己又是什麼意思?
龜甲越來越燙,以前發出警示的時候,從沒有這麼強烈的反應。方銘一怔,從龜甲中,一縷煙霧突然滲透進意識之中,大腦一片澄明,出現的是一副略顯模糊的黑白畫面。
在畫面中,方銘和蕭宏圖正在對話,周圍有不少異能者虎視眈眈,似乎還包括軒轅的人。蕭宏圖有人撐腰,變得威風凜凜,對方銘伸手斥責。
而就在這時,畫面上,蕭宏圖的頭顱毫無徵兆的爆開。房間內一片大亂,周圍的人紛紛怒目而視,有人在怒斥方銘,有人發動了攻擊,顯然,所有人都認爲蒙面戰神擅闖機密重地,還殺死了蕭宏圖,這是滔天大罪。異能者們的攻擊凌厲,戰鬥開啓……接着,意識中的畫面中斷,這就是將要發生的兇況?
方銘自問,要對付蕭宏圖,辦法很多,不會這樣直接殺死他,只能是別人嫁禍給方銘。
看來,當重大的危機臨近,龜甲會重複提醒自己,並且預示幾分鐘後的兇況,真是詭異的物品。也難怪龜甲上一開始攜帶着詛咒,使周小寧的父親瀕臨崩潰,這種詭異的物品,似乎不應該掌握在人類手中。
只是,現在不是感嘆這種神奇占卜能力的時刻,危機迫在眉睫,如果任由預示的情況發生,那方銘將成爲全國公敵,成爲一個劇烈衝突的導火索,引爆異能者和國家、公衆之間的衝突。
製造這次陰謀的那些人,可以順理成章的告訴大衆,連拯救大衆的異能英雄蒙面戰神,都控制不住行兇的衝動。只有一個結論:異能者完全不可信,需要嚴厲的約束甚至鎮壓!
“爲什麼一直有人處心積慮的要製造衝突?設計自己的人又是怎麼知道自己要來異能中心?”
方銘看了眼依然義正言辭的蕭宏圖,大樓內的異能者正在接近,很快,大概兩分鐘後?就會上演預示的一幕,當着幾名異能者的面,蕭宏圖會不明不白的死掉,被歸結到方銘頭上。
好在,策劃這次事件的人並不知道,自己有占卜神器……
方銘心想:索性現在離開這裡?那麼對方的陰謀就無法成立。房間內的人看着蒙面戰神陷入了沉默,也都屏住了呼吸。
不行,對方說不定會在其它時刻擊殺了蕭宏圖,留下僞造的證據,這個鍋是給自己預備好了,想擺脫不太容易。
而且,當方銘想到直接離開,龜甲猛的發熱,依然提示不吉利,也就是說,直接離開也不是好辦法。
方銘拍了拍手,似乎下定了決心,“蕭主任講的不錯,只是有點天真,完全是書生之見。”話還沒說完,轟,特製的窗戶被撞破,方銘已經抓起蕭宏圖跳了出去。
“放下他!”
“主任被挾持了!”
異能者們趴在窗前,看着蒙面戰神凌空滑過,沒有人敢釋放攻擊,就算髮動攻擊,蒙面戰神未必會受傷,而蕭主任作爲一個孱弱的普通人,肯定不會有好結果。
方銘瞬間就滑出了異能中心的範圍,他抓着蕭宏圖,繼續朝遠處滑翔而去。
“你要幹什麼!”蕭宏圖只覺得地下的景物快速掠過,撲面而來的風吹的他渾身哆嗦。
“帶你兜個風,順便救你一命。”
“放開我,你劫持我,這可是大罪!”
“比起殺了你呢?”方銘冷冷的問道。
蕭宏圖臉色一變,這時候只有他倆,他的膽氣也不翼而飛,面色僵硬。
幾公里外,方銘落在一片小樹林中。
“你要對我做什麼——”
話沒說完,方銘輕輕打在蕭宏圖後頸上,蕭宏圖昏倒在地。
想到遍佈燕都的天目系統,想要隱藏蕭宏圖的行蹤,並不容易。方銘果斷的尋求了支援,“安宜,我需要一點幫助……”
“有事纔想起找我,真沒良心。”對面傳來一聲嬌嗔。
“來嗎?”方銘問道。
“難道我還能拒絕嗎?你在哪裡?”
方銘給她發送了位置,“越快越好。”
五分鐘後,頭頂響起一陣直升機的聲音,一架灰色直升機正在空中盤旋,從離地面幾十米的高度,跳下一個修長的身影,呼呼的風捲起她裙襬,兩條纖長的腿在空中閃動着光芒,似乎是從天國墜落凡塵的神女,讓方銘有想接住她的衝動。
咚的一聲,安宜落在樹幹上,樹幹向下一彎,又恢復原狀,穿着白色連衣裙的安宜站在樹杈上,居高臨下的望着草地上的方銘和旁邊昏睡的蕭宏圖。
“他是誰?”
“異能中心的官員,你要不下來說話吧。”從這個角度,方銘能清晰的看到她光潔白皙的雙腿以及裙底風光。
“呵呵,這是給你的福利。”安宜笑着,做了一個跳水的姿勢,從空中躍下,朝着方銘跳下來,方銘一閃身,她在空中翻滾了兩圈,站在地上,高挑的身材,美妙的曲線,強大的氣場,讓方銘心中微微感嘆。
“幫我們倆個都換一副面孔,不引人注意的。”方銘指指蕭宏圖。
“好吧,怎麼報答我?”
方銘的手臂輕輕一揮,卻打了空,“人家又不是受虐狂,不要總想打屁股。”
她擡起臉,指了指臉頰,“這裡。”
現在的方銘已經不是那個過於封閉的青年,他麻利的湊上去,親了一口。
安宜一愣,“你好像變了,我還是喜歡純情羞澀的你,現在有點像風月場上的老手了。”
方銘回答:“沒錯,你要早點適應。”
“……”安宜眨了眨眼睛:“好吧,花心大少,現在我先幫你變形。”
她把手放在方銘臉上,又揉又捏,擺弄了兩分鐘。
“好了。”安宜遞過一面鏡子。
方銘照了照鏡子,這是一張年輕人的臉,小眼睛,嘴脣薄薄的,像是個精明的小商人。
接着,安宜在蕭宏圖臉上重重一拍,蕭宏圖的臉很快變成了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臉色黑紅,一看就是終日在外操勞、風吹日曬的勞動者。
方銘還是第一次見安宜對別人使用這種能力,“這麼簡單就行,你剛纔怎麼對我的臉這麼照顧?”
安宜用溼巾擦了擦手,“摸摸你不行嗎?”
“……”
“這是你要的服裝,你看看哪件合適。”
安宜離開後,方銘叫醒了蕭宏圖。
“你是誰——你要幹什麼!”蕭宏圖緊張的四處張望,發現自己待在荒草之間,眼前站着一個小眼睛的男子。
“那個蒙面人呢?”
“不就是我嗎?”對方露出讓他發怵的微笑,“重新認識你自己吧,你現在要學習做個普通人。”
“什麼意思?”
“走吧,”方銘抓住他的胳膊,把他像提一個塑料袋一樣提起來。
“換上這身衣服。”方銘命令道,蕭宏圖無奈的穿上了滿是污跡,已經看不出原本顏色的夾克和長褲,還有一雙膠底布鞋,穿上之後,完全是一副在外打工的農民形象。
“你要幹什麼?”蕭宏圖絕望的說道。
“帶你看場戲,現在起,你不再是蕭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