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博物館幾公里處,方銘坐在車裡,眉頭緊鎖。
“先是李大利匆忙離開,然後又要我拿到這個飯碗,這之間有什麼聯繫?你最好解釋清楚。”
“和我曾經看的事件次序不一樣……”艾恩幽幽的嘆了口氣:“果然,即使多一次機會糾正一切,也沒有這麼容易。”
方銘靜靜的等待着,“這隻青銅簋原本不該現在出現,可它偏偏出現在展覽上。你也看到了李大利的手機信息,加上李大利的驚慌失措的反應,我相信只能是這隻青銅簋。”
“這個青銅簋有什麼用?”
“它是件普通的古董,但很奇怪,它涉及到第二次時間節點,甚至會直接影響到我們的命運,至於怎麼影響,我並不清楚。”
“爲什麼我不能親自去?”
“李大利的信息提到了青銅簋在奸商手中,在我經歷的時間線中,我沒有見過奸商。但關於他,有一些奇怪的傳言,據說對手瞭解他的能力之後,反而會失去勝算,幾乎沒有人能戰勝他。所以,我不想讓你過早遭遇他。”
“奸商?埃文算是個小奸商吧,不知道能不能對付他,我們最好再有個備用計劃。”
“只有花錢買,纔可能從奸商手裡拿到東西,埃文要是動別的主意,可能會很慘。”
“也許我應該提醒一下埃文,賣家很不好對付?”
“他不知道更好。”艾恩答道。
……
在展廳的會客室中,天海投資的經理曹欣對埃文介紹道:“老闆,我們已經找到了青銅器的收藏家,就是這位張合羣先生。”
埃文面前站着一位笑眯眯的老者,青布襯衫,精神矍鑠,彷彿經常在公園晨練的普通市民大爺。
曹欣笑道:“張先生,這是我們老闆埃文先生。他非常仰慕我們的文化,相中了這件器物,您能不能割愛?價錢好說。”
張合羣誠懇的說道:“埃文先生,這件藏品是我新近收穫的寶貝,這次也是在博物館勸說下,才借給展會,這件東西,恕我不能割愛。”
埃文臉上掛着微笑,“我很喜歡這件藏品,我出三百萬米金。”
這種大小的青銅器,市場價大約四百萬元本國貨幣,埃文給出的價格相當於一千八百萬元。曹欣勸說道:“張老,這個價格,比市場價高出幾倍,您以後肯定碰不上了。”
張合羣答道:“不是錢的事。這件東西真的不賣。這東西是飯碗,我哪能把自個的飯碗賣了?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您開價!”
“多少都不賣!”
埃文使了個眼色,張合羣剛走出會客室的房門,一個女子提着箱子走過來,撞上了張合羣,箱子脫手,掉在地上,傳出哐噹一聲脆響。女子慌忙打開箱子,驚叫起來,“天哪!你撞壞了我的元青花,價值上億!”
張合羣拈起一塊瓷片,“也算有些年頭,但不是元青花,是明初的民窯。報警吧,警察來了我們再協商。”
張合羣要打電話,卻被女子揪住不放。“這是我家祖傳的寶貝,你要賠我!”
在拉扯程中,女子大叫一聲,昏倒在地。
曹欣示意關上會客室內外的兩扇門,然後說道,“張老,你碰壞了這位女士的瓷器,周圍幾位先生都可以作證。你還推搡這位女士,導致她發病,甚至會有生命危險。不過,如果你能夠改變主意,我們會做證,這是她自己發病。警察快到了,請你快做決定。”
爲了這件勢在必得的物品,埃文已經做好了各種準備,不惜用見不得人的手段。
張合羣說道:“你們真下功夫了,我還是那句話,不賣!等警察來調查吧。”
埃文一招手,有人把發病的女子擡出房間。接着,從外邊進來三位妖嬈、時尚的女郎,穿着背心和短裙,一律身材火辣,臉蛋精美,細跟高跟鞋令她們站姿風情萬種。她們三個在張合羣面前轉動了幾圈,帶起一陣香風,向張合羣頻頻拋出媚眼。
埃文勸說道:“張老,只要您答應了,這三位姑娘,您任選兩位。”
看見張合羣細細的打量女人,埃文笑道:“或者都歸您,最重要的,她們沒有使用期限。”
方銘就在展館外的車裡,從埃文身上的攝像頭,看到了埃文的種種對策,苦笑道:“埃文的種種手段,真是個奸商,我豈不是成了幕後黑手?”
張合羣使勁搖頭,“我最怕女人,快拿走!”
無計可施的埃文讓其他人都出了房間,只留下他和張合羣。埃文一下跪在地上,“拜託您老了!我對這件東西可是朝思暮想,我的幸福都在這件東西上。”
“小夥子,你真想要,就讓你背後的人來,說不定我會賣。”張合羣笑眯眯的說道。
“我背後沒人,我本人喜歡這東西,我在格蘭國時最常去格蘭博物館。”
“那好,我有兩個問題,第一,你現在說出來八種以上青銅器。這件器物是哪裡出土的?答對了,我就相信你是喜歡這東西。”
埃文對青銅器的認知十分有限,當然答不出來,張合羣搖搖頭,“這樣吧,我給你半小時,讓你背後的人來,看對了眼,這東西我就出了。”
埃文眼珠亂轉,方銘既然讓他來,肯定有原因,如果這時候暴露方銘,他還有什麼價值?
埃文一咬牙,左右都是絕路,索性做到底吧,從他體內,詛咒之手已經探到了張合羣身邊,埃文威脅道:“如果你不賣,你就走不出這裡。我想,換成你的子女,這個價格肯定賣了。”
張合羣似乎渾然不覺,他擺了擺手,“這裡邊,怎麼會有蒼蠅。”
埃文感覺到詛咒之手晃動了幾下,縮會體內,“這不可能!他不是異能者,還是很高級的異能者,對我有層次上的碾壓。”這老頭有這種實力,居然還跟自己玩了半天遊戲。
埃文硬着頭皮笑道:“行,您老先等着,您說的,半個小時,我去想辦法。”
叫方銘?不可能的,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乾脆挑起一場衝突,趁機渾水摸魚吧。”埃文想着,按照熟悉的通信方式,打通了國際長途,轉接了一次之後,埃文說道:“我要買魔法杖。”
這就是他和組織聯絡的口令,兩秒鐘後。
“埃文,真是稀客,你是要投降嗎?先說好了,組織不接受叛徒,但可以讓你死的舒服點。”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那是淨化組織蘭登分部的主管。
“別威脅我,我有重要的信息,比我的命重要很多倍,你們在燕都有人嗎?我發現了一件絕世寶物,但是,那件東西被一個老頭控制着,他很厲害,這個信息值錢吧?”
“幼稚的挑撥,你是想挑起我們和H國的紛爭嗎?”
“這件青銅器,可能是禁忌之物,能把普通人變成異能者。”這些話,當然都是埃文信口胡謅的,當然,他也懷疑,方銘這樣的人,感興趣的東西恐怕不簡單,如果真是禁忌之物,組織萬一饒了自己,那也不錯。
對方陷入沉默,隨即問道:“你怎麼知道?”
“這你別管,你們不感興趣就算了,我準備通知H國的異能組織。”
“等等!如果你說的是實情,那我們甚至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不過,你們可要派個強者來,這個賣家,很不簡單。”
“正巧,組織上的一位重要人物就在燕都,算你好運。”
“呵呵,好運個毛,不會是來殺我的吧。”埃文嚥了口口水。
埃文回到休息室,對張和羣說道:“我已經通知了我的老闆,很快就到,您稍等。”
“行,我等着。”
方銘已經把車開到了展覽館對面,“埃文就算挑起淨化組織和張合羣的衝突,東西也未必能到手,我要準備隨時上場。”方銘拿出黑甲,在吸食了埃文的詛咒之後,黑甲變大了不少。方銘把它罩在臉上,黑甲自動按照方銘的輪廓擴展,只露出眼鼻,顯的面部冷酷肅殺,還有種邪異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