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後,狸貓說:“你是想問蟲子嗎?”
“嗯,你知道多少?”
“我見過他兩次,他是個奇怪的人,看起來很溫和,喜歡貓。”
“他的能力是什麼?”
“我沒見過,連莫立都不太清楚呢,只是說他不好對付。”
狸貓說:“什麼時候放我走?”
“你要幫我辨認出蟲子,等我幹掉他,你就可以走了。”
“好啊,我喜歡當觀衆。能不能解決他就看你的本事了,對了,那你要一直這樣帶着我嗎?”
方銘心想,剛纔從狸貓那裡得到的紋飾,定位範圍只有三公里。自己肯定不能一直看着她,帶回公司的話,他還擔心狡猾的狸貓會再生事端,這時,他想到了盟友。
電話中的泥鰍說:“小哥哥,你找我有事嗎?呃——”他打了個酒嗝,
聽到泥鰍醉醺醺的聲音,還有旁邊的笙歌曼舞,方銘改口說:“沒事。”看來淳樸的泥鰍終究沒有逃脫老文青們的魔掌,要是把狸貓交給他們,那和放跑了沒有差別。
方銘靈機一動,“艾恩,我能不能做到……”
“其他人不行,她可以,她給過你紋飾,這是一種永久關聯,就像你上次進入戚晴的意識世界。當然,還因爲你身體綜合能力提升巨大,你對自身意識世界的控制力更強了,以前你可做不到。”
方銘帶着狸貓來到一家賓館,他推開門,“進去吧。”
狸貓說:“你想要做什麼?不會打什麼壞主意吧,人家好怕啊。”
見方銘不說話,狸貓說:“好了,我是開玩笑啦,你要把我鎖在這裡嗎?”
方銘說:“不是,我只是讓你睡上兩天。”
見方銘的手伸向自己的額頭,眼神帶着莫名的光彩,狸貓渾身一顫。這個男人完全看不出情緒,無法瞭解的對象纔是最可怕的對象。
她恍惚了一下,自己好像脫離了軀體,被什麼東西抓到了虛空中,一陣難言的恐慌直達內心深處。睜開眼,她看到周圍都是黑乎乎的座椅,面前一個大屏幕正在閃光,“這是電影院?”
方銘說,“這兩天,你就在這裡待着吧。對蟲子動手時,我會來接你。”現實中,方銘把狸貓放在牀上,以異能者的身體素質,睡兩天應該沒問題。
狸貓看到方銘已經消失,大聲說:“喂,這是什麼鬼地方?”
她在影院裡跑來跑去,直到看到了一扇門。跑出門,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鬼地方,外邊是一望無際的荒原和山崖,到處都是冰冷的金屬質感,沒有樹木,沒有花草,完全的空寂,站在這裡,只會有一種情緒:絕望,天上還有一個讓人驚懼的黑色大洞,這絕不是地球上能有的景色。
“超級大壞蛋!”她對着荒原大喊。
……
張婷和龔月蘭一起來公司,對大家千恩萬謝,經歷這場風波,龔月蘭像做了一場無法理解的噩夢,她只知道要感謝眼前的幾個人。
方銘原來考慮過行動結束,會有好感收穫。可是結果和他設想的完全不同,眼前的蔡劍鋒愧疚、無精打采,對連累了同伴耿耿於懷,顧不上感激。張婷和龔月蘭的感謝,還達不到強烈好感。
艾恩說:“只能說,脆弱的人,情感也是脆弱的,容易動搖,飄忽易變。強健的情感,只能來自強大的心靈。”
田衛星正忙着洋洋自得,絲毫沒有感謝什麼人的覺悟,他說:“在我的英勇輔助下,我和老闆解決了很難纏的敵人。”
沒想到,收穫的是狸貓給的好感,這個在死亡線上被救下的女人,還懂得感恩,雖然她臉上一點沒顯露。
想到狸貓,還有自己和她抱着的情景,方銘就想起了劉歆語的目光,那是失望的眼神?
劉歆語沒有在公司,原來昨天自己和老田的信號同時消失後,仲夏沒敢告訴戚晴,偷偷告訴了她認爲更冷靜的劉歆語,劉歆語就去那一帶查看。當自己幾人的信號同時出現在商場裡,正在附近的劉歆語立刻趕到了商場。可是,她看到的是自己正抱着狸貓……
戚晴說:“她說在一本舊書中查到了禁忌之物的線索,需要覈實。我想陪她去,她堅持獨自調查。”
方銘說:“以前出版的書中會有線索?”
戚晴說:“細節她沒有說,她也是無意中發現的,要不,你去看看,我有點擔心她,她的情緒不是很好。”
能從劉歆語平靜的外表下辨別出她情緒的好壞,戚晴和她的關係比自己想象的要好。
方銘打電話過去,一直無人接聽,他趕到劉歆語的家裡,按響門鈴,也沒有迴應。他把耳朵貼在門上,聽到房間裡有細碎的動靜。
方銘從頂樓翻下,落到了五樓陽臺邊上,陽臺是密封的,還好窗戶沒鎖死,不用打碎玻璃。方銘撥開窗玻璃,鑽了進去。
房間內和之前來的時候一樣,整潔、清雅。此時,浴室的門打開,劉歆語裹着一小塊浴巾走了出來。開門時,散出一股水蒸氣,站在氤氳蒸汽中的她,就像是美神一樣,柔美的體態和晶瑩的肌膚,還有那張有些驚訝的臉,使方銘腦子裡嗡了一聲。艾恩:“被她的美打動,產生欣賞和陶醉,波動達到32點,削減物化指數2點!現在的物化指數爲40點。”
兩人愣了片刻,方銘說,“抱歉,我是擔心你出什麼事,才從陽臺進來……”
劉歆語摸了摸頭髮,“你先坐着,自己倒水,我去換件衣服。”
方銘點點頭。劉歆語穿着寬鬆的T恤和短褲走了出來,溼漉漉的烏髮搭在天鵝般雪白的脖頸上。
“你發現了禁忌之物的線索?”
“嗯,異能者這個月纔出現,但禁忌之物,或許是新的,但也有可能已經存在很久。禁忌之物對異能者有效,對普通人未必就沒效果,我想,也許能從以前的一些怪異記錄中找到線索。”
她向後撩了撩頭髮,“我常用的電子圖書館錄入了海量的書籍資料,我專門搜索了一些關鍵詞,發現了一條信息。”
“這是一本四十年前出版的讀書雜感,你看這條註釋。”劉歆語指着電腦屏幕上的一頁書籍掃描圖片。
方銘在書頁下方看到一行小字註釋,“不同於西洋,我國志怪小說中惑亂心智的多爲妖物,筆者想起日前讀過的陳曾嚴的《夢野拾遺》,提到一種使人心智全無的奇物。陳曾嚴稱二十多年前,有人攜此物行兇,殺人後潛逃,力量倍增,警方圍捕數日才緝拿歸案。”
方銘說:“你懷疑這個行兇者攜帶的就是禁忌之物?”
劉歆語說:“這條線索值得追蹤。”
方銘點點頭,仲夏調查禁忌之物時,搜尋的都是全球最新的信息。而劉歆語,想到了禁忌之物的另一種可能性,把思路放在過去的書籍資料中,他問道:“陳曾嚴的書能找到嗎?”
“《夢野拾遺》當時沒有印刷發行,只有一本手抄孤本遺留下來,據說在一個藏書家黃平涼手中。”
沒等方銘繼續詢問,劉歆語說:“我聯繫了黃平涼,他一直關機,我打算去他家看看。”
方銘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我陪你一起去,涉及到禁忌之物,可能會有危險。”
“你這是關心我,還是純粹爲了收穫好感?”劉歆語似笑非笑的問。
“這兩者的區別很大嗎?你原來不是不在意這嗎?”方銘立刻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傻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