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帆給那對母女兩個麪包,母親把兩個麪包都給了女兒,女兒即使很餓也只吃一個,把剩下的留給母親。
明薇完全能猜到女兒的想法,她緊緊捏住手中的麪包。
很久以前,她的母親就走了,明薇非常渴望這樣的親情。
雨漸漸轉成小雨,張帆能感覺到明薇心裡在激烈地掙扎,他故意不關車窗,跟母女繼續對話。
“那這三十公里的近路往哪走?”
年長的母親眼睛爆開驚喜的光芒,手扶上車窗,又顫巍巍地放下。
白色的車窗上留下一片血污,她連忙用衣袖擦拭,可她衣袖也是一片破爛髒污,越擦越髒。
“對不起對不起,把您的車弄髒了。”年長的母親不停地道歉,並在車外鞠躬,還壓着她的女兒鞠躬。
張帆擺擺手說:“行了,沒事,不用這樣。”
明薇也插了一句,“這位大姐,你不用這樣,這三十公里的近路你知道往哪走嗎?”
“我知道,我知道。”她摟着女兒忙說,“這條路不爲人知,我可以爲你們帶路。”
那就是不告訴他們地址,她們倆要上車才肯帶路。
明薇看向張帆,張帆不可置否,他早就知道有這一茬。
“張帆大哥,你看……”
剩下的話明薇沒有說出口,但張帆知道明薇是想讓這對母女上車。
明薇的表情充滿了愧疚、焦慮、心急,暗搓搓瞥張帆。
張帆沒有說話,示意明薇決定。
明薇沒有收到張帆的指示,哪敢做決定,她自己都要依靠張帆。
雨勢漸小,窗外的母女嘴脣蒼白,小的還打了個噴嚏。
母親像是知道這輛車內,只有明薇會心軟,一直說着懇求的話。
“我們母女倆是被我那殺千刀的趕下車,他連他女兒都不顧。”她不敢向張帆求情,對着明薇繼續說,“我幫你們帶了路,你們到了之後可以把我們放下來,這裡沒有吃的,我們再在這裡一定會餓死。”
明薇聽得無比同情,她非常可憐這對母女的遭遇。
“張帆大哥。”
明薇再次求情,張帆一直面無表情,沒有理會明薇懇求的眼神。
到了?到哪把她們放下來?這是末世,藉着帶路敢去要挾別人,要張帆手段再狠一點,這對母女估計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心知前方有貓膩,帶的那條路估計也不是什麼近路,而是黃泉路。
但見明薇眼含淚花,張帆的嘴角勾起。
“明薇,你決定。”
張帆淡淡道,就讓明薇見識一下末日的殘酷,沒有實力做好人的下場。
明薇臉色糾結,她知道張帆可能不想讓這對母女上車,只是看在自己的份上。
“媽媽。”
一旁的女兒聲音細弱,淋了大雨,母女倆的嘴脣都已非常蒼白。
明薇握緊了拳頭,“上來吧。”
她把後面的食物放好,給了倆人一人一張毛毯。
讓年長的母親坐在前面,她和小女孩坐後面。
張帆眼睛閃過一絲異色,這樣的座位分配,明薇也不是沒防備,但還是想得太簡單了。
兩人上車後,車繼續行駛。
“小妹妹,你多大了?”
明薇關心地問。
“十三了。”
女孩稚嫩幼細的嗓音,明薇還以爲她才七八歲,沒想到居然十三了。
她的個頭矮小,面黃肌瘦,渴望地看着明薇手中的麪包。
手裡拿着的麪包遞給前座的母親,“媽媽,你吃。”
小女孩如此懂事,明薇看得眼淚都要掉下來。
前座副駕駛的母親對小女孩說,“你吃吧,媽媽不餓。”
明薇把手上的兩個麪包分給了母女倆,一人一個。
她始終沒有去動,那一大堆食物。
即使自己餓着,也要把食物分給別人嗎?
明薇分給母女倆的食物,是張帆給她塞的,張帆冷眼看。
小女孩吃得津津有味,明薇抱着肚子坐在後座,她的視線落在整理好的食物包裹上,又很快移開。
“明薇,把裝食物的包裹打開。分給她們,你也吃吧。”
張帆終於開口,他的系統空間有大量的食物,一個人若是這麼吃,一輩子也吃不完。
就讓明薇決定吧,她的烤土豆之恩,張帆已經百倍地還給她了。
“謝謝張帆大哥。”
明薇高興地應了,在她看來,張帆是個實實在在的好人,外冷內熱。
即使有張帆發話,她也只拿了一小部分。
足夠幾人吃飽,分給兩母女。她自己也吃得很少,她是變異者,對食物的需求很大,但今天她忍住了。
張帆大哥對她這麼好,她不能不識好歹。
明薇知道張帆是看她沒有吃飽,才又開口。她吃個半飽就可以了,晚上烤土豆就可以敞開肚子吃了。
“謝謝姐姐。”
小女孩感激地對明薇道謝。
“這些食物是那位開車的哥哥提供的,你要謝謝他哦。”
明薇道,這本來就不是她的食物,該受兩人感謝的是張帆。
“謝謝大哥哥。”
“謝謝。”
母女倆同時道謝,張帆略微點頭。
一路談話後,互通姓名,得知年長的女性叫王翠芬,年幼的叫小菊花。
“姐姐,大哥哥,你們可以叫我小菊花,我可喜歡這個名字了。”
張帆嘴角一抽,這個女孩雖然已經十三歲了,但心智還跟幼齡的孩童一樣。
很快,在年長母親的指引下,白色越野車偏離國道,朝着一旁的小路駛去。
本來周圍已經漸漸開始有房屋,登上這條偏僻的路段後,房屋漸漸稀少。
張帆面色不變,後座的明薇卻開始問了。
“王大姐,你說的這條近路在哪裡啊,這怎麼越走越偏了。”
副駕駛的王翠芬不安的轉了轉眼珠,又朝後座笑道。
“明薇小姐,這本就是一條小路。我們是方市的本地人,才能知道的,所以很少有人來,是偏了點。”
明薇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隨後沒了跟小女孩玩鬧的興致,她在後座不停地張望,希望能如王翠芬所說,很快就能到達方市。
天很快黑了,明薇在扒拉車窗,已經行駛了很久,卻始終沒有看見所謂的地標。
難道這對母女是在騙我?那她們圖什麼啊?
明薇冷靜思考,不停地瞅向正在開車的張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