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紅裙女人一步步的走進廚房,陶奈拿起桌子上的紙巾擦了擦手心裡的汗。
“阿霖,你爸爸呢?”
她覺得那個女人表現出來的瘋狂與偏執,極有可能是和阿霖的爸爸有關係。
“爸爸在那裡面呢。”阿霖的小手一揮,指向了電視機。
陶奈看向電視機。
此時,電視機里正在重複播放之前的畫面。
和阿霖媽媽長得一模一樣的紅裙子女人正抱着男人傷心痛哭。
而阿霖指着的就是紅裙子女人懷裡的那個男人。
那要是這麼說來,阿霖的爸爸應該也不在人世了。
陶奈沉默了下來,大腦飛快的運轉着。
她被突然捲到這裡來,不可能是沒有原因的。
原本以爲完成了心跳挑戰就可以從這個奇怪的地方逃離出去,可現在顯然是沒有那麼簡單。
冷靜,她一定得冷靜。
她需要好好的從頭開始想想,自己到底是怎麼被捲到這裡的。
想清楚了或許就有機會逃出去了。
在陶奈垂眸沉思的時候,紅裙女人端着一碗湯走了出來。
“這是我一大早燉到現在的烏雞湯,你嚐嚐。”紅裙女人走到陶奈的面前,親自將那碗湯放到了她的面前。
陶奈看了一眼。
精緻的白瓷湯碗裡的湯看上去鮮香濃郁,裡面有幾塊雞肉,看上去很正常,甚至是讓人忍不住食指大動。
“媽媽,我也想喝雞湯。”正當陶奈想着該怎麼矇混過關的時候,阿霖充滿了期待的聲音響起。
“那我這碗給你喝吧,我實在是沒有胃口。”
陶奈毫不猶豫的把雞湯端到了阿霖的面前。
阿霖歡歡喜喜的拿起了勺子,正打算去喝,結果他的手卻捱了紅裙子女人一巴掌。
一直看上去很溫柔的紅裙子女人在這個時候忽然一反常態,非常嚴厲的瞪着阿霖:“阿霖,媽媽交代過你要怎麼招待客人的!你不是喜歡這個大哥哥嗎?怎麼能和他搶雞湯?!”
阿霖撇了撇小嘴,不敢說什麼,把頭低下。
紅裙子女人把雞湯再次端到了陶奈的面前,臉上的表情就像是翻書,迅速的又恢復了溫柔的模樣:“不用管阿霖,你喝就好。”
這下,陶奈就更加確定碗裡的雞湯有問題。
說不定就是下了毒的。
紅裙女人的身材單薄消瘦,憑藉着她一個人的力量想要毒害那些身強力壯的男人,最好用的方式就是在食物裡投毒。
而且如果這個雞湯沒有問題的話,紅裙女人不會不給自己的寶貝兒子喝的。
“快喝吧,這雞湯涼了,就不好喝了。”紅裙女人直勾勾的盯着陶奈,語氣格外的輕柔。
陶奈在女人緊逼的注視之下,緩緩地端起了桌子上的那一碗雞湯。
緊跟着,她的喉間就發出了一聲乾嘔。
手顫抖地把雞湯重重的放下,湯碗顫動,湯直接灑出了一半。
滋滋滋-
那滾熱的湯灑在了餐桌布上,卻好像是硫酸潑了上去,冒起了白煙。
好傢伙,果然有毒啊!
陶奈心中又是憤怒又是恐懼,她假裝什麼都沒有看到,彎下腰去開始瘋狂嘔吐。
胃部一陣陣瑟縮的疼痛,她剛剛就想吐來着。
只是辛苦幹嘔了半天,她那空洞洞的胃實在是沒有什麼東西可讓她吐的,最後只吐了一些酸水。
再次擡起頭看向紅裙女人的時候,陶奈的眼睛裡噙着淚水,眼角染上了脆弱的紅,看上去可憐無辜:“對不起,我真的很不舒服,剛剛救阿霖的時候我受了一些傷。我現在真的吃喝不下任何東西,只怕是要辜負您的好意了呢?”
“少年”悅耳的嗓音帶着輕微的鼻音和濃濃的愧疚。
紅裙女人臉上的笑容已經有些掛不住了。
但是陶奈現在的臉色確實是蒼白的,看上去脆弱的像是一碰就會碎掉的玻璃娃娃。
“阿霖,帶着這位大哥哥去你房間休息一下。”紅裙女人輕啓櫻脣,一字一句的說道。
阿霖的房間就在那滿是屍體的房間旁邊。
“大哥哥,你躺這裡休息一下,我去給你接一杯白開水。”阿霖看着躺在牀上的陶奈說道。
不知道爲什麼,他覺得讓他熟悉又喜歡的大哥哥又回來了。
他還是喜歡眼前這個看上去溫和無害的大哥哥。
陶奈點了點頭。
阿霖邁着兩個小短腿跑出房間,還不忘記關上了門。
迅速地翻身下了牀,陶奈快步走到窗邊。
透過窗戶往下看去,她看到了一大片熟悉的墓地。
“我難道是陷入了重疊空間之中了嗎?”
腦海中才冒出這個想法,陶奈就聽到了有腳步聲朝着這邊的房間來了,她趕緊轉身撲到牀上,把鞋子脫下來之後,扯過被子蓋在身上。
緊跟着,房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
“來喝點白開水吧。”紅裙女人端着一杯白開水走了進來。
真是鍥而不捨的想給她下毒啊!
陶奈在心裡無聲吶喊,躺在牀上看着紅裙女人一步步地朝着她靠近。
“阿霖真的很喜歡你呢,這杯水可是他親自給你倒的。”走到牀邊坐下,紅裙女人微笑着把水杯遞到了陶奈的面前。
清楚的從紅裙女人的眼中看到了癲狂的神色,陶奈坐起身,從她的手裡接過了杯子。
只見杯子裡面的水透着詭異的黑藍色,很明顯就是加了料的。
竟然是裝都懶得裝了。
“快喝吧,胃不舒服就得喝熱水。”紅裙女人催促着。
陶奈直接把手中的水潑到了紅裙女人的臉上。
滾燙的水直接讓紅裙女人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身體倒在了牀上。
趁着這個空檔,陶奈下了牀,迅速地向門口跑去。
“你覺得你可以跑得掉嗎?“輕柔的女聲如影隨形般在身後響起。
陶奈頭也不回的打開了房門,腳還沒來得及踏出去,就看到了一張張冷冰冰的死人臉。
原本待在房間裡的男屍不知道什麼時候都匯聚到了這個房間的門口,那一雙雙沒有光澤的眼珠牢牢的盯向了陶奈。
一時間,陶奈進退兩難。
強烈的壓力和恐懼讓她的腎上腺素迅速飆升,連帶着心率也跟着一起瘋狂的往上飈。
可越是在極度的恐懼之下,她越是能保持大腦的清醒。
“好歹我也救了你兒子,你爲什麼非得想要我的命?”陶奈轉過身去,看向了紅裙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