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城之中。
一條古街巷中。
一頭猿猴手裡拎着一襁褓嬰兒,快步走着,口水直流。
它走着走着,似乎再也忍耐不住,手掌一甩,就要把嬰兒活吃掉。
可它剛剛張開血口,往前一咬。
咔!
一聲響亮。
一根禪杖不知何時,擋在猿猴面前。
猿猴一口咬中禪杖。
差點沒把猿猴牙口崩掉。
嗡!
禪杖之中,一陣佛光爆發。
那猿猴被擊退數米。
“是誰?!”
猿猴驚懼。
易柏從不遠處顯露身形,他單手持着青龍禪杖,手裡抱着那襁褓中的嬰兒,他目光不善的望着前邊猿猴。
“你是何妖?!爲何攔我,我乃覆天大聖的兒子兒孫,你莫要自誤!”
猿猴怒聲嘶吼。
易柏一聽,心中清楚。
看來,這個覆天大聖,是猿猴成精也,不然這猿猴,不會說是其兒子兒孫。
“接下來,我問什麼,你答什麼,伱明白了嗎?”
易柏開口說道。
“什麼?”
猿猴茫然。
它很是不解,難道這妖,就不怕覆天大聖麼。
易柏未有再說,他揮舞禪杖,一仗打去,將猿猴打趴在地,在求饒聲下,才停止攻擊。
接下來,易柏自是將自己的疑惑,悉數吐出。
從猿猴口中,他很快就聽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覆天大聖果真是猿猴成精,本事高強,而這座城池,乃是更西邊的一羣和尚遣奴隸過來幫忙建的。
至於,城池裡的人,全都是西邊那些和尚僧人給的,是來供應覆天大聖修行的。
在易柏的再三詢問之下,他很快就明白了,這個所謂的和尚僧人,是喇嘛。
易柏在清楚這些後,心情一下子就遭了。
沒想到這些喇嘛,竟如此做,將人運來供應這座城池,讓這些妖魔全都以吃人修行。
“這些喇嘛,與這覆天大聖,關係很親密?”
易柏望着躺在地上的猿猴,沉聲再問。
“喇嘛……就是那些僧人?那些僧人與覆天大聖,乃是莫逆之交!”
猿猴如此說道。
“莫逆之交?好一個莫逆之交!”
易柏一杖將猿猴打殺,怒由心生。
他將猿猴打殺後,回頭望向這座妖城,感到無奈。
這座城池裡的妖魔居多,他一妖如何能抗衡此城。
‘暫且去看上一看,這個覆天大聖本事如何。’
易柏心中暗道一聲。
他望着他襁褓裡的嬰兒,本想找個地兒安置這嬰兒,可他仔細一瞧,這嬰兒身上的紫氣滿面,人氣已經消散,嬰兒也是奄奄一息。
將死之相。
易柏嘆息一聲。
只嘆今生緣法到此,希望這嬰兒來世可投身東土富貴人家,不用再受苦難。
易柏望着嬰兒,沒一會兒,嬰兒已是斷氣。
易柏只能將嬰兒就近找一塊地兒埋了起來,又爲其唸誦金剛經。
做完這些。
易柏這才起身,轉而走向城中而去,他要去看一看,這覆天大聖是什麼個本事。
……
不多時。
易柏來到城中央,見得城中央有一座富麗堂皇的殿兒,裡頭守衛森嚴,有許多猴類大妖看守。
他粗略一眼看去。
這些看守的猴妖,有十數只皆是化形大妖。
這讓易柏不由沉默。
化形大妖來看門。
這裡頭的正主,該有多厲害。
易柏思量片刻,他口稱一聲‘變’,變作一隻蒼蠅,飛向這殿兒。
嗡嗡嗡……
易柏悄無聲息的飛入殿兒。
守門戒備的猴兒大妖們根本發現不了易柏。
易柏輕易的鑽進了裡邊。
他飛到殿最深處,入內迎面就見着這麼一番畫面,兩‘人’在舉杯暢飲,叮叮噹噹聲響徹不絕。
周圍有十數侍女在侍奉。
那十數侍女是人。
但在暢飲的,可就不是人了。
易柏以法眼看去,一下子就看破了二妖真身。
一妖乃是猿猴,另一妖是白鶴。
這二妖……俱是地仙層次的大妖。
易柏心頭一緊。
他認出,那白鶴妖,就是他在不久之前看到過的那團紅光,沒想到居然還在這兒見着了。
兩隻地仙大妖。
他根本對付不了呀。
別說兩隻,就是一隻,他也根本拿之無法。
易柏正是無措之時。
兩妖談論之聲傳來。
“兄長,快快飲滿此杯。”
“賢弟,莫要再灌,莫要再灌!可別醉了,誤了正事。”
“有什麼正事不成?”
“賢弟忘了萬心宴之事了?”
“萬心宴?那不是隨口扯的?真要辦萬心宴,那也請不來什麼大妖。”
易柏聽得二妖在殿裡談論‘萬心宴’的事情,他不由聚精會神,仔細聽了起來,打算聽一聽,這個萬心宴的事情。
他聽到這兒,只知這個猿猴大,白鶴小。
殿裡的二妖並沒有發現易柏這隻小蒼蠅,仍在繼續談論。
“萬心宴請的,自然不是我們這兒的大妖,賢弟,你可知道,此時這北州正在發生何事?”
猿猴舉着酒杯,這般說道。
“北州?聽聞北州有那天庭佑聖真君攜那龜蛇二將,五雷神將等等,正在北州除穢,此事又與那北州有關不成?”
白鶴問道。
“賢弟有所不知,這佑聖真君,逼迫得北州妖邪心思惶恐,有部分想逃難,我與那部分妖邪溝通,引其前來,萬心宴,就是爲了接待它們!”
那猿猴說道。
“原來是如此,兄長好本事!”白鶴驚歎不已。
易柏聽到此處,已全無再聽的心思,他振翅離開。
……
很快。
易柏已是離開殿中,逃出城中,他來到城外,再是化作人軀。
“這兩隻地仙大妖,外加那般多的化形大妖,我不是其對手矣!”
易柏是有自知之明的。
他的本事,對付化形大妖,就是來個上百隻,他也能輕鬆取勝。
可地仙大妖,那可就完全不同了。
地仙大妖就是一隻,就能將他摁在地上摩擦。
兩隻,他只能逃之夭夭,這還是依仗他的假形之術厲害。
“且去地府搬一搬救兵。”
易柏毫不猶豫的選擇求援。
他呵氣成雲,駕着雲頭,往那陰路上而去。
……
飛了許久。
易柏終是再入陰路,進了幽冥城關,抵達森羅殿。
這次他來到森羅殿,十殿閻王當即是下殿相迎於他。
“天罡元辰,怎又來了?可是有要事需我等幫忙?”
十王俱是喜笑顏開,歡迎易柏的到來。
“不瞞閻王,我此來,的確是有要事,需你們相助。”
易柏也不含糊,將事情原委悉數道出。
十殿閻王在聽着這件事兒後,一個個臉色都凝重了起來。
“元辰,此話可是當真?兩位地仙大妖,還有那喇嘛?”
秦廣王拱手一拜,問道。
“不錯,正是如此,我卻難敵,故想請十殿閻王一同出手。”
易柏坦然將自己不敵之事說出。
“這,這……”
秦廣王猶豫不決。
“不瞞元辰,茲事體大,我等做不得主,縱是我等十位,遣陰兵與你一道去,怕是也難敵,大妖倒也還好,就是這那喇嘛法宗,可不好對付,非調得地府之力,不能降也,若調兵過多,恐地府不安。”
轉輪王站出,拱手一拜,很是無奈的說道。
“這喇嘛之流,這般難降?”
易柏皺眉。
“自是,自是!若那般好降,西州早已蕩平,此喇嘛雖稱佛門,但西方佛老可一直不喜這等,但又不知該如何管束,故而如今成了氣候,難降也。”
楚江王站出說道。
“那我總不能繞過此道兒,避開這城,躲開這宗,鬼鬼祟祟入了靈山吧?”
易柏苦惱無奈。
十殿閻王聽着,亦感覺無法,只道地府除了他們,其他人,諸如地藏王菩薩,東嶽大帝,酆都大帝,五方鬼帝都不在地府,不然自可請求出手。
“如若不然,元辰去那北州,見一見那位佑聖真君,此事聽元辰所說,與那佑聖真君亦是有關,若是可以見得佑聖真君,或有辦法。”
秦廣王提議道。
“佑聖真君?”
易柏琢磨半響。
他與這佑聖真君可不熟,他思來想去,還是打算迴天庭,看看能不能請得一些熟人來。
“罷了,我先回天庭,瞧一瞧有無友人出手。”
易柏與十殿閻王這般說。
“元辰且去,且去!待元辰再西行時,無論元辰有無請得友人出手,我等十位定帶本部,親自助陣!”
十王如此說道。
“勞煩十位。”
易柏辭別。
他當即是呵氣成雲,駕着雲頭,照着舊路返回。
在出了幽冥城關,離了陰路。
易柏就直上雲霄,要去天庭,尋得好友,看看能不能助他一臂之力。
……
盞茶功夫。
易柏就已是來到南天門。
南天門天兵天將見狀,紛紛迎了上來。
“元辰下凡半日不到,這就歸來了?”
有天將拱手問道。
“非也,非也!我且有事,需迴天庭一趟。”
易柏隨口答了一句。
天將哪兒還敢再問,讓吏兵敞開道路,好讓易柏經過。
易柏入了天庭,又火急火燎的往斗府而去。
他這纔剛剛到斗府大門,迎面就碰上一人。
這讓還是他認識的。
太白金星!
“這不是天罡元辰,你不是下凡去了?怎這般火急火燎。”
太白金星被嚇一跳,拿着拂子,認清來人,這才問道。
“星君!我乃在西行受阻,無法前進,沒辦法之下,這纔回天庭的。”
易柏拱手一拜。
“受阻?西行路上小國衆多,是哪一國讓元辰受阻?”
太白金星問道。
易柏也不隱瞞,將事情全盤托出。
太白金星一聽,白眉皺起。
“竟有這等事情……”
“元辰若想來斗府尋人相助,那就打錯算盤了,斗府各司其職,恐難以脫身相助,若是元辰願意,我可說一人,元辰你自去尋,看看其願不願意幫你。”
“當然,如今天庭繁忙,若是元辰可再等候些許日子,屆時天庭定可出力,解決此事,或可藉機蕩平這西州。”
太白金星如此說道。
“還請星君告知,是何人,我去尋上一尋就是。”
易柏略微着急,說道。
他可知道,他等得了,那在城中,在更西邊的喇嘛地頭上的人等不得。
那等以吃人修行的妖魔,每一日都說不得會吃上多少人。
太白金星聽得易柏之言,頓首便要說出。
可太白金星還沒開口。
卻聽旁邊一言傳出。
“無需如此,無需如此!他走的是天仙路子,快成天仙也!”
聲音一出,引易柏與太白金星盡皆是張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