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面倒的戰局在盛時遺帶領的第一軍團加入後發生了驚天逆轉,深入帝國腹地的聯邦軍節節敗退,甚至連他們最強大的將領都永遠的留在了這場戰役之中。
柯粼靠在病牀上看着智腦上實時播報的前線新聞,本已絕望的心再次猛烈地跳動起來。
此刻全帝國的民衆都在爲他們的英雄歡呼。
可柯粼在意的卻是另一件事,盛時遺康復了,在已經被醫師宣判死亡的情況下康復了,那他呢?
是不是也有機會恢復?
盛時遺是不是已經找到了治療精神暴動的方法?
柯粼死寂的雙眼驟然亮起,匆匆撥打了盛時遺的通訊號。
他不想死,也不想就此變爲廢人!
所以哪怕不擇手段他也要活着!
通訊被接通,柯粼看着對方身後的景象,確定盛時遺是在自己的私人房間後開門見山道:“三殿下,你是不是找到了治癒精神暴動的方法?”
盛時遺正在回程的星艦上,聽到柯粼的問題,他不動聲色的瞥了眼房間角落的人魚水箱,眼中飛快掠過一絲陰霾,稍顯惡劣地笑道:“是。”
“我手裡有大皇子跟聯邦勾結的證據!只要你願意告訴我治療精神暴動的方法,我就把這些證據全部轉交給你!”
明明是涉及叛國的大事,盛時遺卻像只是聽到耳邊有蒼蠅飛過一般無動於衷,淡淡反問:“你認爲我現在要處置盛伽還需要證據?”
“……”柯粼啞口無言。
確實,經過之前的內鬥,皇室幾乎名存實亡,軍部看起來是贏了,可有了之後跟聯邦這一戰,實力也幾乎落入谷底。
這樣的情況下,掌握着第一軍和十幾萬私兵的盛時遺完全就是不戰而勝,等他回到帝都星,誰還能與他抗衡?
不對,或許盛時遺一直等的就是他們兩敗俱傷的時候!
柯粼的心裡止不住涌上一股寒意,牙關也跟着顫了兩下,碰撞出清晰的咯咯聲響。
他拼命地回想着自己手中的籌碼,呼吸急促道:“我還有康吉爲了獨攬大權設計其他軍長的證據!”
盛時遺單手撐着頭,臉色越來越冷:“第七軍、第九軍軍長之所以會戰死,是被你們暗害的?”
你們……
這兩個字喚回了柯粼岌岌可危的理智,讓他猛地僵硬了身體。
他和康吉早已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出賣康吉就等於是審判自己,真的要這麼做嗎?
可是拿不到治癒精神暴動的方法的話,他會死的!
他不想死!
柯粼迅速做出決定,吞了吞口水道:“三殿下,只要您願意保我,我就把所有證據都交給您,以後也只會對您一個人效忠!”
盛時遺冷嗤一聲,以示對這個提議的輕蔑。
柯粼滿心屈辱,卻不得不繼續哀求:“我是雙s體質,實力僅次於您,保下我對您百利而無一害!”
盛時遺淡淡提醒:“你現在只有A級。”
柯粼倏地僵住,沉默了半晌才道:“您當時不是也已經掉到A級了嗎?你能恢復,我當然也可以!”
“不。”盛時遺笑了笑,“全星際,只有你不可以。”
“……什麼意思?”
盛時遺把通訊視頻切換爲全視角模式,確保柯粼可以清楚看到水箱中的銀色人魚之後才問道:“現在,你知道爲什麼只有你不行了嗎?”
柯粼滿目愕然:“……然然?”
哪怕明知道這只是柯粼給自家媳婦身體取的名字,盛時遺也還是滿心不爽,眉頭也隨之狠狠皺起:“你知道嗎?人魚其實是一種很記仇的生物。”
“……”柯粼的雙手死死攥緊,牙關因爲咬合的太緊而從牙齦處滲出了血。
盛時遺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他的康復全是銀色人魚的功勞!
柯粼忍不住想,如果他當初選擇了保護人魚呢?如果他當初沒有把人魚送走呢?是不是這讓他絕望的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
過於慘烈的現實讓他無比懊悔,這種懊悔累積到一定程度後就轉化成了深深地抗拒。
“不,我不信!”柯粼扭曲了臉龐,垂死掙扎般否定道,“不可能的!人魚的智商最多隻有三歲!況且它已經啞了!一條不能唱歌的人魚,怎麼可能幫你梳理精神海!”
嘶吼的聲音吵醒了趴在水箱中淺眠的遲矜然,她睏倦地揉了揉眼睛,本能地尋找着盛時遺所在的位置,在看見一身軍裝俊美無儔的男人後,下意識地露出笑容:“啊!”
盛時遺起身走近,暗暗懊悔打擾了她的睡眠:“抱歉,吵醒你了?”
遲矜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讓盛時遺將她抱出水箱,然後纔看向還在通話中的智腦。
柯粼?
遲矜然挑了挑眉,給了盛時遺一個疑問的眼神。
“他想要治癒精神暴動的方法。”盛時遺抱着她在沙發上坐下,慢悠悠地梳理着人魚的長髮,“我告訴他是你治好了我,可他不信。”
頓了頓,又道:“他還侮辱你智商,說你的智商最多隻有三歲。”
柯粼:“……”這麼明目張膽的給他潑髒水真的好嗎?
遲矜然翻了個白眼,乾脆用自己的智腦連接上房間裡的投影光屏,開始打字。
【柯粼,你快死了吧?是不是很絕望?我被你未婚妻毀掉喉嚨的時候也很絕望,絕望的恨不得讓你們這對兒狗男女直接去死!】
柯粼突然想起了最後一次見到這條人魚時的情形。
他以爲那些攻擊和憤怒只是意外,沒想到竟然這條人魚竟然真的什麼都知道!
【我真是盼望你死盼很久了,現在眼看夢想就能實現,你猜我會不會救你?】
柯粼絕望地搖了搖頭。
他不想相信人魚也可以擁有正常的智力,也不想相信是自己把生存的希望親手丟棄的……
可實在擺在眼前,似乎又由不得他不信。
“……然然,我知道錯了,你救救我!我會補償你的,只要你願意救我!”柯粼急切道,“我把康萊抓來給你出氣好不好?還有康吉,只要你願意救我,我可以……”
遲矜然不耐煩地打斷他的哀求。
【我只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