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曹淵看着走上舞臺的一批爵士舞者,有些疑惑的挑眉。
“怎麼了?”魯夢蕾穿着淡紫色長裙,挽着他的手臂問道。
“奇怪,這個節目應該是我朋友的個人演唱纔對……怎麼直接跳過去,變成爵士舞了?”
“會不會是節目單出錯了?”
“不清楚……也可能是順序輪換了。”曹淵聳了聳肩,收回了注視舞臺的目光。
魯夢蕾眨了眨眼睛,開始主動找話題:
“對了,曹淵學弟,你喜歡爵士舞嗎?”
“我?一般吧。”
“我也不算很喜歡……這舞太雅,太文弱,沒有劍道來的凌厲痛快。”魯夢蕾看了眼曹淵,忍不住開口道,“要是把這個節目換成真刀真槍的羣戰火拼,就有看頭多了。”
“……那種節目過不了審的吧?”
“話說,曹淵學弟,你爲什麼一直不肯用竹劍?”魯夢蕾疑惑問道,“就算是跟我對練,你也只用樹枝……”
“我不喜歡用劍,或者刀。”
“但你以前戰鬥的時候,肯定不能拿樹枝吧?”
曹淵啞口無言。
“我知道你可能是怕我見到你的真實實力會自卑……但沒關係的,真的!我保證不告訴別人,下次我們找個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你用竹劍給我展示一下你真實的劍法,好不好?”
“這個……”曹淵有些爲難。
“只要你給我看看你的真實實力,我……我就答應你一個要求。”魯夢蕾輕咬嘴脣,臉頰有些泛紅。
“要求?什麼樣的要求?”
“什麼要求都可以。”魯夢蕾補充了一句,“但不能太過分……”
“怎麼判斷過分?”
“就……就……哎呀,反正我說了算!”
曹淵看着魯夢蕾期待的眼神,輕笑起來,“行,我答應你。”
聽到這句話,魯夢蕾頓時歡呼起來,就在這時,幾個女孩站在遠處對着她揮了揮手。
“我朋友也來看晚會了……學弟,你等我一會,我去跟她們打聲招呼。”
“好。”
魯夢蕾邁着小碎步跑到那幾個女孩身邊,她們湊在一起說了些什麼,幾道微妙的目光便遙遙落在了曹淵身上,似乎十分好奇。
曹淵嘴角微微抽搐,嘆了口氣,默默的向人羣前部走去。
他餘光看到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身影,拍了拍他的肩膀。
“卿魚,你看到李毅飛了嗎?”
“看到了,他去了趟後臺,然後跑出去了。”安卿魚無奈笑道,“我估計,我們今晚是看不到他的精彩表演了……”
安卿魚看了眼曹淵,嘴角微微上揚,“你跟那個女孩,進展的真快。”
“你都看到了?”
“你們站的離我那麼近,我想看不到都難。”
曹淵咧嘴笑了笑,並沒有否認,而是直接說道,“她是我喜歡的類型,性格也很好,我離圓滿不遠了。”
“……你,真的想好了嗎?”
曹淵看向安卿魚,似乎有些不解,“想好什麼?”
“我們沒法長久待在這裡的,等回到了我們該在的世界,你們就沒法再見了。”
“沒法再見?不至於。”曹淵搖頭,“就算去迷霧出任務,我們一兩個月也就能回來,偶爾有閒暇時間我都可以來看她,就算任務再密集,一年總能見一次吧?”
“一年見一次,會不會太少了?”
“那麼多戍邊將士緝毒警察幾年都沒法回家見家人一面,只要是真愛,一年一次就夠了。”
“那萬一你在外面犧牲了呢?”
“……你能不能盼着我點好?”
“我是說萬一。”
“萬一犧牲了,我會讓人通知她的,不會讓她等我。”曹淵回答完,複雜的看着安卿魚,“我說卿魚,你是不是太悲觀了?”
“這不是悲觀,只是我們現在還沒法給她們一個圓滿的未來,不是嗎?”
“感情又不是打仗,不需要那麼精心謀算,你就是想太多了,反而深受其擾。”曹淵拍了拍安卿魚的肩膀,同樣的話,幾天前林七夜也跟他說過。
“你看看人家江洱,喜歡你就是喜歡你,她爲你付出,什麼時候考慮過那麼多?
再看看你……她爲你做了那麼多,你呢?你有給過她回饋嗎?你平日裡不是在解剖就是在做研究,什麼時候專注在她的身上過?你有讓她哪怕一次的感受到,你有多麼愛她嗎?
感情是相互的,這一點連七夜這個直男都明白,你怎麼就想不通呢?”
曹淵的一連串反問,讓安卿魚啞口無言,他坐在輪椅上,怔怔的看着前方,一動不動。
曹淵見此,無奈的嘆了口氣,他重重拍了一下安卿魚的肩膀,“我先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曹淵穿過人羣,回到原來的位置,魯夢蕾已經和朋友們分別,重新與他站在一起。
“卿魚,你看!我偷偷給你買的冰淇淋!”就在安卿魚出神之際,一道白色身影帶着一支三色冰淇淋,悄然無聲的從地底鑽了出來,輕笑聲迴盪在他的耳機中,
“我去小賣店操控拿走了一根,然後在貨架上給老闆留了十塊錢,我帶着它飄了一路都沒被人發現,厲害吧?!”
安卿魚呆呆的接過冰淇淋,他看不見藏在地底的江洱,但從耳機中,他能聽到江洱的純真的笑顏。
“厲害……”他神情複雜的微微點頭。
“你怎麼了?有心事?”
安卿魚沒有說話,此刻他心中五味雜陳。
林七夜和曹淵的接連點破,讓他終於真正意識到自己的問題,他和江洱已經在一起很久,但這漫長的時間以來,幾乎一直都是江洱在照顧他。
無論是解剖的時候,研究的時候,受傷的時候,昏迷的時候,最低谷的時候……江洱永遠都站在他的身邊,她的世界裡,彷彿只有安卿魚。
而他自己,卻幾乎從來沒有爲江洱做過什麼……也許,這是因爲他太習慣江洱的存在了。
習慣,就會忽略。
安卿魚望着那片聚焦了無數視線的舞臺,目光微微閃爍,
“江洱,你能幫我個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