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城。
酒館。
盞內燃燒的燭火,驅散街道上的黑暗,幾桌人坐在酒館窗邊,一人提着一桶美酒,大聲交談笑罵。
“誒,你們聽說了嗎?老城主的女兒今天相親又失敗了!“
“那不是很正常嗎?她本來長的就醜,年輕時候眼光又高,相了二十多年的親都沒嫁出去,現在年紀已經快要四十……哪個男人會要她?“
“我前幾天還見過她,比半年前又胖了一圈,肥頭大耳的,跟豬玀一樣,瘋了似的在外面找男人,不過就算是最精壯的漢子,在牀上恐怕也會被她壓死吧?“
“聽說她最近盯上了城南那邊的壯漢老三,天天跟狗皮膏藥一樣貼着,嘖嘖……“
“老三不是有老婆嗎?而且他老婆還停漂亮的,估計現在煩得很。“
“幸好老城主生了她之後,又生了一個小兒子,不然這血脈怕是要斷嘍。“
“對了,我倒是挺久沒見過城主的小兒子了。“
“那當然,大女兒嫁不出去,這小兒子可是關係到整個烏城延續的重要血脈,老城主天天把他當寶貝一樣藏起來,誰知道在哪……“
聽着男人們的交談聲,坐在角落的22號,默默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他站起身,推門而出,徑直走入黑暗的石磚路中。
“血脈……“他雙眸微眯,喃喃自語。
他接連轉過幾條街道來到城南側,翻身上了一座還算高大的房屋頂端,目光掃過腳下這座黑暗中的古老城邦,像是在尋找什麼。
終於,他的目光定格在某間低矮的石屋前。
他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
……
咚咚咚——!!
沉重的敲門聲如同急促的鼓點,在黑暗中迴響。
砰!
一個男人赤着上身,猛地從屋內推開門,面目猙獰。
他看着眼前這個至少有四百斤,皮膚黝黑,肥頭大耳的老女人,眼中滿是厭煩與怒意!
“你煩不煩?!你這個死女人,不要糾纏我!“
老女人也不惱,只是這麼站在他家門口,嘿嘿一笑,渾身的肥肉都顫動起來:
“老三,跟我在一起吧,我是城主的女兒,我有很多錢,我們以後生了孩子,還能讓他當城主……“
“當城主?去你的城主!“男人罵道,“老子有老婆!你給我滾!“
“有老婆怎麼了?我們可以偷偷私通……要是被你老婆發現了,我就派人綁了她,把她扔井裡獻祭給三神。
這樣,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瘋子!瘋子!!“
男人怒火中燒,猛地擡腳,一下踹在了老女人的胸口,將其踢倒在地,圓滾的身軀像是皮球般翻了兩圈。
“老子就是看不上你!給老子滾!下次再來,我就砍了你!“
砰——!
男人重重的關上房門。
漆黑的石磚路上,肥胖的老女人一邊喘着粗氣,一邊艱難的爬起。
她瞪了眼緊閉的房門,破口罵了幾句髒話,將滿是泥濘的油膩長髮撥到背後,氣喘吁吁的向道路的另一側挪動。
不知過了多久,一縷燭火自前方,緩緩靠近。
老女人眉頭一皺,定睛看去,那是一個長相有些陌生的男人,搖晃的燭火在黑暗中,映照出一張英俊異常的男人面孔。
老女人從來沒見過長的這麼好看的男人。
她的目光落在那張臉上,就像是被吸住了般無法挪動,那雙眼眸與她對視的瞬間,只覺得一股莫名的邪火,從她的心底燃起。
老女人的呼吸突然粗重了起來,她盯着男人的肉體,皮膚表面泛起一抹粉紅。
那男人託着油燈,走到她的面前,帶着一抹邪異光芒的眼眸,凝視着老女人的眼睛,彷彿直接看到了她的心底。
“我看到了……你的慾望。“22號夢囈般的聲音,迴盪在老女人的耳邊。
簇——!
22號吹滅了手中的油燈。
片刻後,漆黑的街道角落,發出了陣陣歡愉之聲。
不知過了多久,
油燈的微光,再度燃起。
22號將燈放在一旁,披好衣服,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掌,此刻他的手中,多出了一團蠕動的血肉。
隱約之間,能看到嬰孩的雛形。
老女人已經宛若一灘爛泥躺在街角,一動不動,只剩下胸膛起伏,通體粉紅。
22號將這嬰兒雛形收起,看了眼老女人肉山般的軀體,似乎是回憶起了剛纔的過程,嘴角微微抽搐。
他立刻邁出兩步,扶住牆角,劇烈的乾嘔起來。
連續乾嘔了半分鐘,22號才深吸一口氣,走到老女人身前。
他的眼中,閃過一抹森然殺意。
他伸出手,猛地掐住老女人的咽喉,正享受着歡愉後餘韻的她,突然瞪大了眼睛,龐大的身體劇烈掙扎起來。
但無論她如何掙扎,22的手都像是鐵鉗般,巍然不動。
她的動作逐漸緩慢,最終陷入一片死寂,徹底失去呼吸。
22號面無表情的收回手,提着油燈,平靜走入黑暗的街道中。
只留下一具黝黑的龐大屍體,靜靜的躺在角落。
……
與此同時,
烏城另一邊。
“這裡就是22號說的古井?“
克勞德等人趁着夜色,來到了城邦邊緣,圍在古井邊低語。
“沒錯。“克勞德點頭,“我聞到了血腥氣。“
“那我們該怎麼做?“
“下去看看,把【聖盃】帶上來。“
“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不知道。“
“……那,誰先下去?“
衆人圍在古井邊,陷入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克勞德嘆了口氣,站起身說道:
“我先吧,我的雷霆能驅散黑暗,你們跟在我身後。“
話音落下,克勞德雙手一搓,一團球狀閃電便出現在掌間,翻身向古井下墜去。
雷光照亮漆黑的古井邊緣,極速下墜,圍在井邊的其他代理人對視一眼,接連向下躍去。
古井的深度,遠超他們的想象。
下墜了大約十幾秒,才聽見最下方的克勞德重重落在地面的沉悶聲響,緊接着,就是一聲喜悅的驚呼:
“我找到【聖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