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詩詞,便如天頂星辰!
凡人只擷一顆,便可立地成仙!
而今的葉平,已採擷了兩顆,想再採擷第三顆,難,比登天還難!
石玉不相信,葉平有如此的本事!
莫須有!
這三個字,吃定了葉平!
“去掉那個嗎字,只用做得出便可!”可就在這時,沈月靈卻是嘲弄的看了石玉一眼,淡淡道:“你這樣的井底之蛙,實在是沒資格去揣度葉平,你以爲,莫須有三字便能困住葉平嗎?你錯了,大錯特錯!告訴你,那兩首,對葉平而言,根本不算什麼!”
《聽琴》和《卜算子·不是愛風塵》根本不算什麼?!
沈月靈此語一出,人羣之中,已是喧囂聲大作,場內,宛若是煮沸了的粥般,鬧哄哄一團。
所有人的目光都愕然望着沈月靈。
聽她這話的意思,葉平似乎還做出過比這更好的詩詞!
可是,那怎麼可能?!
這兩首,已然人間少有,若是更好,豈不當真就是在天上了?
“這位妹妹,葉大人還做過更好的詩詞?不如你說出來,我等,洗耳恭聽。”
“好妹妹,葉大人還做過怎樣的詩?和姐姐們說一說……”
“比聽琴和卜算子更好的詩詞,妹妹,那究竟是怎樣的詩詞?”
剎那間,鶯鶯燕燕渴盼的望着沈月靈,神情激動的追問連連。
蒲柳巷的姐兒,眼神何其毒辣!
沈月靈隨着葉平到了之後,她們便已經看出來,沈月靈是個雌兒,自然不會因爲她身着男裝,便傻乎乎的以爲她是弟弟。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石玉斷然搖頭,連連否定。
可這一刻,他的心,卻已是有些慌亂了。
他忽然覺得,自己或許是做了一件錯事。
也許,此刻這麼做的他,非但不會讓葉平名聲掃地,反而會讓他的聲名,再上一個高度!
而那樣的情況,是他所完全不願見到的!
“不可能?豎起你的耳朵,聽清楚!”
沈月靈漠然一笑,緊跟着她仰起頭,望着天穹上的明月,一字一頓,緩緩道:
“絲桐無端繩七絃,一弦一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託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一字一句,伴隨着沈月靈清脆的聲音,偌大個蒲柳巷,此時此刻,已是盡皆陷入了沉默之中。
此夜,燭花不起,落針可聞!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此詩只應天上有,人間豈能得回聞……”
“原來,當真是有人住在這諸天之上,手輕揚,便能擷取一顆星辰……”
良久,良久,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人羣方纔如夢初醒,不知道有幾人,已是淚溼了眼眶。
所有人的目光,盡皆集中在了葉平的身上,那目光,有渴盼,有崇拜,更多的,卻是驚歎……
這一刻,他們終於明白了,爲何沈月靈會說《聽琴》和《卜算子·不是愛風塵》還不夠好。
因爲,那兩首,還是這人間的詩詞!
可這一首,分明是在天上,如星辰般,熠熠生輝!
可而今,卻是被葉平探手取下,讓其綻放光芒在了世人的面前。
同樣的,這一刻,不少人眼中更露出了歉疚,爲之前對葉平生出了狐疑。
如此詩詞,都寫得出的葉平,何必去抄兩手人間的詩作?
“此詩,你覺得如何?你可在古籍上見過嗎?”
與此同時,沈月靈看着石玉,一字一頓,嘲弄道。
“我……我……”
石玉嘴脣翕動,可是,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方纔已經說過,只因《聽琴》和《卜算子·不是愛風塵》寫得太好,所以他才記下了。
可這首,明明要比剛剛那首更好。
若是當真有這麼好的詩詞,爲什麼自己記不住這首更好的,卻記住了另外兩首?
“說不出了是吧?沒想到,莫須有,原來也可以無用是不是?”
沈月靈冷冷看着石玉,一字一頓,沉聲道。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這首詩是他寫的?這是你念的,也許是你寫的呢?”
石玉目光閃躲,煮熟的鴨子死嘴硬。
“我寫的?若我能寫出這樣的詩,我做夢都能笑醒!這首詩,便是葉平來了蒲柳巷聽琴後,第二日寫給我的!”
沈月靈冷笑,沉聲道。
這首詩,竟是寫給沈月靈的!
蒲柳巷的姐兒沸騰了,看向她的目光,熾熱的幾乎要噴出光來!
世人常說,喜歡一個人,恨不能將天上的星摘下來送給她!
但這世上,那些人做不到,可葉平,卻做到了!
手握星辰的女孩兒,該是有多幸福,如何讓人不羨慕?
“這只是你的一面之詞。”
石玉死咬着不鬆口。
他知道,自己一旦現在鬆口,只能成爲笑料,被無數人鄙夷,像此刻這般死撐着,纔是最好的辦法。
橫豎,葉平應該再寫不出第二首了,摘不下第二顆星了!
“你……”
沈月靈氣惱,俏臉上滿是濃濃霜色,眼底深處,怒火如要化作實質,只恨不能將石玉大卸八塊。
她不允許,有人這樣污衊葉平,而且是用莫須有三字,壞了葉平的清名!
“何必與他這般見識,他不相信,我來讓他相信便是……莫須有,好想法,但可惜,你錯了,如我這般人,不是你所能揣度的,天才的世界,你不懂……今夜此情此景,有星有月,有花有風,有酒有風,更有知心人在畔,倒是讓我妙手又偶得。”
但在這時,葉平卻是忽然輕笑,握住了沈月靈的手,向着那燈火輝煌的蒲柳巷深深看了眼後,一字一頓,緩緩道: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
“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
“衆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毫無徵兆,毫無醞釀,葉平脫口而出,蒲柳巷瞬間寂靜。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他們想要吶喊,他們想要咆哮,可張大了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那種巨大的震撼,充盈在胸腔,令他們發不出半點兒聲音。
血手詩魔?
不是的!
是謫仙人!
唯有這天上的仙人,方纔寫得出這天上的詩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