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說的簡直是太犀利了,以至於王紫綺的臉色一下就變了。原本她還算清麗的面容之上,瞬間佈滿了一層寒霜。這也讓葉平感慨萬千,果然漂亮的女人都不能相信。剛纔的開心顯然也是假裝出來的,說變臉就變臉,也實在是太讓人沒法捉摸了。
大家都知道是怎麼回事,都是頗爲饒有興致地看着兩個人。要說這姜笲笲與王紫綺之間,並不是第一次有矛盾了。之前兩者都互爲勝負,到是也從來都沒有真的撕破臉。可今天這高禹岐的所作所爲,的確是有些過分了,更不要說她還是堂堂大魏的一個郡主。
而這葉平也是機靈,居然在這種情況下靈機一動,想出來了這麼一個讓人挽尊的辦法。所以在場的人都知道,姜笲笲表面上是在呵斥葉平,實則是在內涵看王紫綺與高禹岐。的確,按照大魏的傳統來說,男子是不能夠輕易在公衆場合送禮物的。
即便是送了,女子也不應該接下來,除非是平民向王公貴族進獻。但是很顯然,這王紫綺並沒有什麼爵位在身上。嚴格來說,除了她家裡非常有錢之外,也是跟普通人一樣。可現在則是不同了,在場可是坐着一個真正的郡主的,這不就是故意在挑釁?
他高禹岐是從地窟鄉下來的人,不懂規矩也就算了,你一個大魏的盛和商會千金小姐,難道也不懂規矩?箇中緣由,雖然都沒有明確說出來,可無異於已經挑明瞭。是以,這王紫綺的臉色才變得這麼快。她也是沒有想到,這葉平和姜笲笲居然配合的這麼好。
陸朗饒有興致地看着兩個人,似乎對於葉平更感興趣了。他不是沒有見過優秀的人,但卻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感覺看不透葉平。他的所作所爲,以及分析出來的人物性格,都與自己所得到的資料有一些出入。還有這等急智,到是讓人有些刮目相看。
但是,與在場所有人的情緒都不同。如果說大家更多的是看好戲的心態,那麼高禹岐的眼神裡則閃爍着濃烈的殺意。雖然他掩飾的很好,沒有露出馬腳,也很快將這股情緒壓在了心底。可是,偶爾眼神裡還是佈滿了寒霜,好像恨不得要將葉平給生吞活剝了。
原因很簡單,那就是葉平拿出來的那一柄小劍,材質正是上古真龍之骨。要知道高禹岐所在的家族,正是龍家的附庸。雖然龍家和上古真龍無法相比,只是最低等級的龍族而已。可那即便如此,也是一頭真實的龍,而不是什麼地窟的靈獸地龍之流。
葉平與姜笲笲一唱一和,前者更是直接將這一柄小劍震碎,那不是在向自己挑釁是在幹什麼?高禹岐的臉色不斷變化,不過最終還是很好地壓制下去了。因爲他不能夠確認,葉平到底知不知道他是從哪裡來的。整個地窟疆域遼闊,還有很多彼此不熟悉的存在。
“春和郡主真是眼界頗高,居然連這上古真龍之骨的小劍都看不上。”
陸朗搖了搖頭,顯得頗爲可惜,“這上古真龍,可不是目前偶爾隱居起來的龍族可以比擬的,甚至有的真龍之骨中還有真龍之魂,是修煉的最好材料之一。而且,即便是不拿來當做武器,用它來淬骨也是很不錯的,尤其是將脊椎骨淬骨,準王三段煉體再好不過了。”
大家都忍不住點頭稱是,這也的確是現實。準王三段的煉體是至關重要的,這關乎於一個修煉者在今後道路上的修煉方向。每個真正有底蘊的宗門、世家,都有自己的煉體法門,就好比葉平的金剛不壞身,或者是姜輔傳承下來的蒼生體,都有異曲同工之妙。
而若是能夠將上古真龍之骨融入到脊椎之中,無疑會更加肉身的強悍程度。所以看到葉平如此暴殄天物,也讓衆人覺得頗爲痛心疾首。他們已經確認過了,在葉平剛拿出來的時候,那股滄桑的氣息就絕對不是誰都可以模仿的,是真實的上古真龍之骨。
“規矩還是要守的,鄉下外人不懂也就算了,我們大魏的人更應該謹記天帝的教誨纔是。”姜笲笲面不改色,倒了一杯茶水笑談,“金公子,你也不必一直這樣跪着了,坐在我旁邊吧,府裡的事情,我們回去再說,到是不好在別人面前丟人現眼。”
姜笲笲狠狠刺了一下地窟,說是鄉下,做足了主人的姿態,別人以爲她就連葉平也給罵進去了。殊不知,她這番話也只是說給高禹岐聽的。畢竟自己可是知道的,葉平並非是來自於地窟,而是正宗的人族修煉者。縱觀全場,恐怕也就只有那高禹岐一個人了。
被人接二連三地諷刺,高禹岐這回終於是有些覺得面子掛不住了。
他皮笑肉不笑地轉過身來,微微拱手,“哦,原來是大魏鼎鼎有名的春和郡主,到是在下有眼不識泰山,沒有認出來。今天這件事情我欠考慮了……只是也還不知道,您身邊的這位客卿,難道也是來自於我們聖……地窟的?不知道又是來自於哪一個地方的朋友?”
高禹岐原本是下意識地想要說是“聖域”,可話到了嘴邊卻又憋了回去。在別人的面前,他們自稱是聖域倒是沒有什麼,這是一直以來的傳統。可是在大魏的修煉者面前,則是萬萬不能擺譜的,否則下場恐怕會十分悽慘。就連姜笲笲說他們是鄉下人,也只能忍着。
這就是實力帶來的身份與地位的差距,葉平再一次感受深刻。
而在聽到高禹岐的話之後,他淡淡地擡起雙眼,卻不是看向高禹岐,而是轉過身對一旁的仕女說道,“麻煩再給我添一壺茶水吧,郡主大人的茶都要涼下來了。另外,再單獨配上一份百花蜜,不要太甜,這樣可能會影響口感。”
仕女連忙點頭答應,他們這些小人物可不會參與到這些波譎雲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