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此時方是天下有數的幾員名將之一,武功統率都是上上之選,本事也是遠在董卓等人之上,如今他統帥着這些被他迫降的黃巾,如臂使指,有強軍的風範!
若是之前,說不定就被他一波敗了,攻入皇宮,不過這一次,防守方的準備更加的充足,許多重型武器都被拖了過來,數十具牀弩已經被裝備好了,正在城頭上虎視眈眈。
牀弩上的每根弩矢和尋常士卒所用的長槍彷彿,在一百步的距離內,只要被這種武器命中,就算是身披雙重戰甲也絕對沒有存活下來的理由,守軍此時也都是存了拼死一戰的覺悟。
而攻打的荊州漢軍,此時看着牀弩這等利器,卻也是心驚膽戰,城樓中機括聲響,又粗又長的巨大弩矢激射而出,將遠處的一臺雲梯車擊穿。
這雲梯車還是董卓倉惶而走之後留下的,被皇甫嵩命人簡單整修之後拿來用,本來就被毀損過,此時的防禦更是不怎麼樣了,雲梯車內正在使勁的士兵被弩矢串在一起,倒飛了出來,木屑紛飛,在狹小的空間內爆發出二次傷害。僥倖沒被弩矢擊殺的士兵身上臉上滿是木屑,鮮血頓時染紅了四周。
慘叫聲不斷響起,移動緩慢的雲梯車和衝車被接連擊毀,推動車輛的士兵死傷慘重,見這些有威脅的目標被擊毀,統軍的軍官立刻調整了牀弩的射擊目標,一聲梆子響,二十支粗大的弩矢橫空,射入北宮方向。
弩矢威力十足,將城樓射的磚石橫飛,裡面正待射出手中弓箭的一名士兵身體猛地一震,被牀弩的弩矢命中,他身上的鐵甲像是紙張一般被撕裂,牀弩弩矢帶着他飛上了半空,飛出了好遠的一段距離,然後才往下落去;而他手中的弓箭,卻也是恰在此時發出,直接拋射到遠處的一間宮殿中,射破了瓦片,到了橫樑上。
殿中,此時傳來的廝殺之聲,弓箭落入殿中的危險處境,讓殿中的這些人,臉色變得慘白無比,像是何蜜、董太后,這等人物,在大漢國的氣運籠罩之下,資質都是被洗練成絕頂的,但是卻因爲長期處於養尊處優的環境中,哪怕自身本事不凡,卻也像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一般。
不但是她們,裡面還剩下的幾個中常侍,以及皇子,都是被嚇得渾身顫抖起來,原先他們以爲就算外面打的再厲害,只要他們躲在這殿裡面,就不會有事,但是現在弓箭都射到這裡來了,這南宮中哪裡還有什麼安全的地方可言?
董太后抱緊了劉協,抱怨道:“燕國是不是沒把我這個老婆子和她兄弟的安全放在心上?怎麼都讓人打到這裡了?”
而此時郭勝等人臉上還帶着恐懼的神色,卻立刻互相使了個眼色,此時段珪向董太后走了幾步,小聲道:“太后,老奴有個想法.........”
董太后聽了,連連點頭,道:“都這時候了,就按你們說的去辦!”
段珪又跑到何皇后這邊,將剛纔說的話重複了一遍,何皇后立刻道:“予早就說放大將軍入宮,是那位陳遼州和燕國的長史非得帶兵阻擋的,你們只管去做,大將軍若是來了,那裡自有本宮去分說。”
段珪大喜,轉頭看到邊上郭勝此時苦着臉,於是問道:“大長秋可是覺得不妥?”
郭勝看到他陰狠的眼色,卻是在臉上擠出一個笑容,嘆氣道:“左也是死,右也是死,隨你們的便吧。”
他往後退了一步,跪了下來,額頭貼在地上,道:“若是事情真的能成,請皇后恩准,放老奴回家去吧。”
何皇后點點頭,輕聲道:“大長秋服侍我們母子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予保你平安就是。”
郭勝此時擡起頭來,見何蜜這般說,卻似笑又似哭地道:“謝皇后恩典。”
何進還在不在呢?他心裡是有數的,可不會和何蜜一樣天真,這先是董卓,後又皇甫嵩,這等人物一個個來,何進如今如何,可想而知!
玄武門的城頭上,步兵營的重步兵已經推過了複道的中線,張郃此時冷靜手起一箭斜向上射去,箭矢穿過欄杆之間的空隙,射穿了一名重步兵的小腿,那名士兵慘叫一聲,委頓倒地,他身後的同袍立刻抓住他身上的甲冑,將他往後拖去,同時,另外一名重步兵舉着盾牌補了上來。
張郃此時張開弓,欲待再射,就見那名補上來的重步兵彎腰用盾牌護住了小腿,他想了想,還是沒有射出此箭,重甲步兵用的盾牌又厚又重,即便是他,也非得射上好幾箭才能射爆。
這個目標不行,無非是換個目標的事,他轉移了一下準心,手指一鬆,箭矢呼嘯飛出,將另一個露頭查看情況的敵人射死,箭矢命中敵人的額頭,那人猛然一震,頓時斃命,接連幾次箭矢射出,百步穿楊的箭術,每一次都能命中一個目標,張郃開弓,哪怕是引而不發,也令此時複道上的重甲步兵都緊張起來。
這些重甲步軍,步步爲營,緩緩而行,護得自身周全,讓張郃的弓箭無法建功,剛剛露頭,就有十多臺牀弩已經對準了他們這邊,統一指揮的軍官一聲令下,機括聲響,十枚弩矢帶着呼嘯聲橫過長空,飛了過去,數支粗大的弩矢射中了他們,甚至穿過了他們的身體,直接沒入他們身後的城垛,插進去了數寸。
看着磚石橫飛,與此同時,張郃此時也鬆開了手指。弓弦震動聲中,箭矢閃電般的飛出,高懸在半空的複道上,有人應聲而倒。
這邊的城頭上和別的幾處城牆一樣,都安放了幾具牀弩,士兵們一頓操作,將進攻方的攻城器具接連擊毀,而城上城下的弓弩手此時互相對射,箭矢橫飛,甚至在有在看空中箭矢碰撞到一起的。
南宮的四個方向上都響起了震天的喊殺聲,進攻方的將士高喊着“誅殺宦官”的口號,守軍則是高喊着“拱衛天子”,複道上,重步兵已經壓到了南宮這邊,眼見得就要進入肉搏戰之中。
長長的複道上,擠滿了準備殊死搏殺的士兵,這些士兵都十分高大強壯,他們穿着沉重的甲冑,舉着厚實的盾牌,這樣才能擋住南宮城牆上不短射出的箭矢,最前面士兵手中的盾牌上,已經密密麻麻地插滿了箭矢,看上去就像是一隻只刺蝟擠在了一起。
皇甫嵩此時待在後方,調兵遣將,此時他正問道:“戰況如何了?”
報信的親兵上前來,答道:“啓稟將軍,已經快衝上去了。”
一名將領笑道:“吾等可是最擅長近身肉搏,只要靠上去,這些烏合之衆是萬萬擋不住的!”
話音未落,外面忽然喧譁起來,數百人慘叫的聲音便是在後方也清晰可聞。
而此時,皇甫嵩卻是面色不變,命道:“出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親兵連忙奔了出去,不一會後小跑着回到堂上,顫抖着道:“賊人用火油點燃了複道,又使用了火箭,複道上面的我軍士兵,已經燒死摔死許多了!”
堂中諸將大譁,有人驚呼道:“他們怎麼敢縱火焚燒複道?這是誅滅九族的大罪!”
有人譏笑道:“難道他不放火,就不會被誅滅九族了?更何況,這是燕國屬下,誅誰的九族?”
此時皇甫嵩微微皺眉,不滿地看着堂上亂糟糟的情況,朝邊上看了看,親衛會意,站了出來,大聲喝道:“肅靜!”
衆人這才坐回了位置上,拱手道:“左中郎將,吾等驚聞此大逆之舉,卻是失態了。”
皇甫嵩此時站起身來,望着外面的火光,不緊不慢地道:“不過是損失了幾百人罷了,緊張什麼?我們的兵力比如今南宮中的禁衛多了十倍不止,就算是用人命堆,也把他們堆死了!”
複道上的大火沖天而起,數百人被擠在上面,進不能進,退又不能退,一起發出了絕望的嚎叫,前面的人被火油沾到,身上的火焰根本無法撲滅,渾身冒着火焰撞了過來,南宮這邊的守軍看這樣也不敢阻擋,紛紛往邊上避開。
人形的火炬在城頭上慘叫着狂舞手臂,他們的眼球已經被燒壞,面目也已經燒得焦黑,每奔出一步,就在地上留下一個燃燒着的腳印,有些士兵受不了這種慘狀,拿着長槍上前,將衝過來的重步兵捅死。
玄武門上的城樓已經變成了一個熊熊燃燒的火堆,隔着數丈的距離,頭髮就能被熱浪烤的捲曲了起來,此時荊州軍的重步兵不敢上前,想要退後又被擋住,許多人身上的衣服被點燃,劇痛之下撞開護欄,從複道上跳了下去,然後摔成了肉餅。
複道和城樓連接處的木頭被張郃派人鋸斷了一半,這時候被火油一澆,才燒了不到一分鐘,橋面就斷裂開來,鏈接南宮北宮的這處複道也就被焚燬了,此時還有進數百餘人沒有退出去,隨着跌落的橋面一起摔到了地上。
掉落下來的士兵有好些沒死,從下面燃燒着的火堆中爬了出來,發出非人的慘嚎,見到這樣如此恐怖的場景,進攻方的士氣大挫,水火無情,卻也是真的太無情了。
盔甲和武器被燒的通紅,箭矢的木質箭桿燃燒殆盡,箭鏃也變成了暗紅的顏色,不過火油終究有盡時,不多時,火焰在雙方士兵的注視下漸漸地熄滅。
此時荊州漢軍的士兵們沉默地看着對面,臉上露出恐懼和厭戰的神情,完全沒有再次進攻的意圖,步兵校尉回頭看了看,知道今天恐怕是不太好進攻了,於是轉身進了北宮,找皇甫嵩覆命去了。
皇甫嵩對於進攻受挫卻是在面上表現的毫不在意,安撫了步兵校尉幾句,就端坐在後營中,等待着另外三個城門處的消息,就在等待的時候,忽然傳來消息,孫堅帶着一部戰軍率兵攻打太倉蹇碩部,卻被蹇碩帶兵逆襲,兵敗被俘。
“這怎麼可能?”
而此時曹操已經進得營來,也不得不來,他是被逼迫而來的,聽聞此訊,立刻直起身子,激烈地道:“蹇碩何許人也,兵微將寡,怎麼可能奈何得了孫司馬?孫司馬麾下都是騎兵,他又怎麼會去攻打太倉?”
一會修改
掉落下來的士兵有好些沒死,從下面燃燒着的火堆中爬了出來,發出非人的慘嚎,見到這樣如此恐怖的場景,進攻方的士氣大挫,水火無情,卻也是真的太無情了。
盔甲和武器被燒的通紅,箭矢的木質箭桿燃燒殆盡,箭鏃也變成了暗紅的顏色,不過火油終究有盡時,不多時,火焰在雙方士兵的注視下漸漸地熄滅。
此時荊州漢軍的士兵們沉默地看着對面,臉上露出恐懼和厭戰的神情,完全沒有再次進攻的意圖,步兵校尉回頭看了看,知道今天恐怕是不太好進攻了,於是轉身進了北宮,找皇甫嵩覆命去了。
皇甫嵩對於進攻受挫卻是在面上表現的毫不在意,安撫了步兵校尉幾句,就端坐在後營中,等待着另外三個城門處的消息,就在等待的時候,忽然傳來消息,孫堅帶着一部戰軍率兵攻打太倉蹇碩部,卻被蹇碩帶兵逆襲,兵敗被俘。
“這怎麼可能?”
而此時曹操已經進得營來,也不得不來,他是被逼迫而來的,聽聞此訊,立刻直起身子,激烈地道:“蹇碩兵微將寡,怎麼可能殺的了孫司馬?孫司馬麾下都是騎兵,他又怎麼會去攻打太倉?”
皇甫嵩聽聞此訊,也是感覺有些不對勁,有些不安,此時他看了十分激動的曹操一眼,道:“此事疑點頗多,但是當務之急不是這個,曹校尉且安坐。”
他轉過頭來,又問信使道:“如今北軍那邊戰況如何了?”
傳令兵低着頭,道:“北軍大營十分安靜,吾等不敢近前。”
皇甫嵩左思右想,覺得事情十分不對勁,立刻命令道:“事不宜遲,來人,立刻調兵,把十二座城門都先管起來。”
北軍駐紮在城外大營,其實也是一座小城,只是城寨和洛邑比起來,十分狹小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