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在她發上微微一頓,最後摟住她的肩:“說的也是。可是如果不離開這就是一盤死局。楚秋絕對有辦法逼你屈服的。到時候,我怕我保不住你。”他沉靜的目光中沁出一絲寒意,可顧夏婉並沒有看到。
“總是有辦法的。”她收回目光,衝他柔柔一笑。歲月磨平了她的棱角,奪取了她的快樂幸福,現在的她渾渾噩噩,幾次想要振作,卻找不到任何方向。似乎在冥冥中,有一個聲音叫她等等,再等等。可是要等什麼,想要等待什麼人?懶
她不明白。
江霍塵亦衝她一笑,在她光潔的額頭落下一個吻:“我出去辦點事,你自己一個人在家要小心點。”他穿上外衣,拿起鑰匙吩咐道。
“好啦,知道了。我等你回來,要吃宵夜麼?我幫你燉點湯。”她送他到門口,笑着問。這幾天她休息得很好,臉色紅潤,脣紅齒白,明媚動人。他心中一動,看向她的目光熠熠閃亮。
顧夏婉心中一悸,不由紅了臉解釋道:“我自己想吃,所以順便給你留一點。”聲音越說越小,江霍塵心中一暖,笑了笑,便走了。
房間裡又恢復安靜。顧夏婉回到江霍塵專門爲她整理的畫室,熟悉的油畫氣息令她剛纔的羞澀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剛纔有那麼一刻,她竟與他那麼靠近,彷彿一切水到渠成,再也自然不過。江霍塵就是有這樣一種魔力,他像是溫暖堅定的來源,令她一點一點卸下心防,慢慢靠近。蟲
她看着一室寂靜,突然發現他的身影無處不在,畫架是他幫忙搬來的,還細心地把尖銳的四個角包好。顏料被他整齊地放在一邊,顏料盤底下放了個墊子,不會讓顏料染得到處都是,還有她的半成品的畫,還有他以前買下她的畫,都鑲上了漂亮的畫框掛在家中。
她環視四周,才驚覺原來他早已經走進她的生命,她的生活。他的溫暖似水漸漸滲透她的靈魂令她無法自拔。
……
燈紅酒綠,勁爆的搖滾樂震人慾聾,在舞池中人頭攢動,在酒精,燈光,音樂的刺激下,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欲|望的顏色。
一輛豪華轎車在門口剛停下,便被門口殷勤的泊車小弟迎上前,妥帖地停好車。林錦生皺了兩道修長的劍眉,看了看那大大霓虹燈閃爍的門口,微微躊躇了一陣子才走了進去。
一進門,巨大的音樂聲響撲面而來,他環視了一週,想起這次來的目的,忍着嘈雜的音樂聲往裡走去。他身材修長挺拔,五官俊美,一身價不菲的行頭令他即使在昏暗的光線中依然鶴立雞羣,不少身着火辣的美女已經時地向他拋送媚眼。
他冷然的眼神掃過,各種含義不明的目光紛紛敗下陣來。不多時,他發現了目標,眼中一絲冷光閃過,撥開面前的人羣擠到那坐在偏僻角落裡往自己嘴裡灌酒的濃妝女人,在她身邊一堆人擠着搖骰子,喝酒。
“跟我走!”他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嫌惡地說:“陳芝蘭,喝夠了沒有,喝夠了就跟我出去!”
陳芝蘭斜看了他一眼,咯咯一笑,醉眼朦朧中笑嘻嘻地一把摟住身邊穿着時髦的帥哥:“你居然來了?!你不是去陪你的夏婉去吧!”她輕拍身邊的帥哥,眼中滿是挑釁:“既然你忙,我也就不吵你了。”
林錦生看着她酡紅的雙頰,手中力道不減,狠狠地一把拽下座位往門口拖去。
“放開我!林錦生!你幹嘛!”陳芝蘭不由尖叫,可尖叫聲在嘈雜的音樂聲中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他一路將她拖出酒吧,到了門口,陳芝蘭好不容易纔掙脫他的手:“你瘋了!林錦生!你今天吃錯藥了!”她說完胃中一股濁氣升起,不由踉踉蹌蹌地跑到路邊大聲嘔吐。
林錦生看着她一身名牌沾染了骯髒中,眼中閃過一絲憐憫。
陳芝蘭吐完,斜裡伸過一張潔白的紙巾,還淡淡地散發着香氣。她從散亂髮間隙中看着高高在上的他,霓虹燈在他面上妖嬈地閃爍,俊美的面容猶如神詆,她不由呆了呆,隨即冷哼一聲:“怎麼?可憐我?我陳芝蘭不需要你的可憐!”她話雖然這麼說,可還是接過了那紙巾,擦了擦,竭力站直。
“芝蘭,跟我回去。”他開口,冷漠的語調就像是施捨。
“走?走哪去?哈哈……”陳芝蘭哈哈大笑,笑得癲狂:“你今天來這地方不會是叫我回家睡覺吧?”她上下打量下他的臉色:“怎麼?不是?你有事求我?”
林錦生臉色一沉,一把拉起她向車庫走去:‘你也不看看你成了什麼德行!你在這裡已經呆了十幾天了!你難道要喝死在這裡?!“
陳芝蘭死命掙扎,尖叫:“我不要你管!你憑什麼管我!林錦生,我恨你!”他臉色冷凝,額邊的青筋隱隱跳動,對她的隱忍已經瀕臨爆發,可還是要忍,只有忍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一路將她拖到車前,開門將她塞了進去。沉悶的車裡兩人像是點燃鬥志的雞,互不相讓。
林錦生看了她一會,別過臉去,突然開口:“芝蘭,我們結婚吧!”聲音很輕,但是不容置疑。陳芝蘭猛地怔住,幾乎以爲自己聽錯了:“什麼!?你說什麼?!”
他不回頭,看着面前沉沉地黑夜,再一次冷靜開口:“我說,我們結婚。”他的側臉沒有一絲表情,像是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話題。
陳芝蘭看了他幾秒鐘,突然又哈哈大笑,笑得連眼淚都滾了出來。她陳芝蘭從小到大要什麼會得不到,直到今天她才知道有一種東西她一輩子都得不到。那就是愛情。林錦生註定是她的劫難,從小到大,她都逃不過這個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