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平瞬間停下了動作,他微微側頭,看着那扇門,我緩緩睜開雙眼,他還在我身體裡不曾出去,我瞪他。他卻不爲所動,還戲虐的動彈了兩下。良久,我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朝着門外說、“顧夫人,我很好。”
周裔楠又敲了一下門,“這樣久了,我怕你出了什麼事兒,那你現在出來嗎?”
我看着顧清平,他朝我笑着,似乎並不打算幫我,我氣的俯下身狠狠咬了他的肩膀一口,周裔楠又在外面喊。“何小姐,你看到清平了嗎?他說上樓休息,但我沒有在臥室看見他。”
顧清平吻着我的嘴角,笑得非常愉悅和姦詐,我說,“並沒有,我始終在這裡,我肚子不是很舒服。”
周裔楠沉默了一會兒,在我以爲她是否已經走了,她忽然張口,“我可以進去嗎?”
我嚇了一跳。顧清平和我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退出我的身體,爲我將衣服穿好,將自己也整理好之後,直徑走過去,他打開門鎖,我當時便嚇到險些直接暈死過去!他這是要幹什麼?直接默認我們都在衛生間嗎,廝混了這麼久?!
門被打開,周裔楠那張臉映入我的視線,她看到顧清平的一霎那,臉色猛的蒼白。她呆滯的盯着顧清平,看了好一會兒,又將視線轉移到我身上。她知道我在這兒,這一眼不過是再確認一下罷了,我們四目相視。我有些心虛,周裔楠身子不穩,勉強扶住門框才堪堪立住,她聲音顫抖着說,“你們怎麼會在一起。”
她說完後,目光死死鎖定住我,如果眼光夠殺死人,我足以被碎屍萬段。
再高貴的女子也會在意自己的丈夫和另一個女人獨處,所以高貴典雅的周裔楠,同樣在這一刻變得卑微而暴戾,只是她更善於等待和觀察,並沒有像那些市井潑婦般,直接衝上來就不由分說的撕扯起來,那樣只會讓根本不瞭解他內心的男人更加疏遠和厭惡。
“你怎麼上來了,岳父岳母在做什麼。”
周裔楠說,“他們還在和沈先生聊天,我只是覺得奇怪,爲什麼何小姐上來這樣久都沒下去,我怕她不舒服,畢竟上來時,我看到她臉色不好,想來詢問一二。只是沒想到恰巧你也在。”
她說完笑了笑,眼神裡有一絲考究,“清平,爲什麼你也在。”
顧清平將腕扣繫好,指尖掠過手錶的金色錶殼,“誰也沒有說,我不可以在衛生間,不是嗎。”
“是嗎?”周裔楠又將目光移向我強打的笑容有些僵硬,“那我問何小姐,清平是否也在這裡,你爲什麼不講實情?”
我張了張嘴巴,卻是說不出什麼讓人信服的理由,只好尷尬的低下頭,沒有說話。
周裔楠的語氣頗有幾分激動,“何小姐,難道我沒有權利和資格,知道我丈夫的行蹤嗎?”
“有。”我慌亂的點點頭,“只是我也,我不清楚……”
“問我就好,我怎麼出現在這裡的,我想我更清楚些。”
顧清平忽然插入,打斷了周裔楠對我的咄咄逼人,“我上樓休息,恰好聽見這房間有動靜,看何小姐坐倒在地,就過來問她怎麼了,她洗手時水漬灑在地上,高跟鞋打滑摔倒了,我進來扶起她,僅此而已。”
周裔楠咬着嘴脣,眼睛裡波光閃閃,似乎非常委屈,“那你怎麼解釋,衛生間門,是鎖上的。”
我心裡驚訝,是啊,怎麼解釋?!
顧清平一臉坦然,好像質問他的根本不是他的妻子,就是一個普通路人,“有什麼好解釋的,我進衛生間時,不小心觸到了門鎖,我正準備去開,你就上來了。”
周裔楠眼圈發紅,扁着嘴,臉上寫滿了委屈二字,“把她爲什麼不說實話?”
顧清平笑着揉了揉她的臉頰,“你們同爲女人,和不是自己丈夫的男人共處一室,還是在衛生間,又被男人的妻子詢問,換做誰都不會痛快說出來,以免誤會。”
周裔楠狐疑的想了一下,“可我已經誤會了,你上來時見他摔倒,到我上來中間這麼久的時間,都沒見到你們出來,不過是摔倒扶起,需要鎖上門待這麼久嗎?”
她說完了看向地上,我上完廁所根本就沒有來得及洗手,剛剛衝了廁所顧清平就進來了,地上怎麼可能有我洗手留下的水漬,這個藉口簡直就是破綻百出。
她的眉頭果然就是深蹙起來,“那麼何小姐現在還好嗎?要不要叫家裡的醫生來看看。”
我正要說話,保姆忽然出現在門口,周裔楠的身後,她彷彿非常訝異,沒想到我們會聚在衛生間,便喊了一聲“先生夫人。”
周裔楠回頭看她,我有些慌張的看向顧清平,這樣漏洞百出的謊言,簡直就是自找苦吃。
顧清平笑着搖搖頭,一點都沒有被捉姦的緊張感,雲淡風輕的樣子就好像一個旁觀者。拍了拍我的肩膀,用脣語告訴我別緊張。
我愣怔住,擡頭看他,他卻彷彿像什麼都沒說過,非常淡漠的站立在那裡。
保姆說,“老先生和夫人讓我來看看,爲什麼還不下去。”嗎共大劃。
“馬上,你下去吧。”
保姆應聲退下,周裔楠將頭轉回來,仍舊看着我,笑而不語,似乎在等待我的回答。
我只好淡淡張嘴,非常禮貌的說了一句,“不必了,並無大礙,有勞顧夫人掛心。”
周裔楠表情就像吃了癟一樣,有火發不出來,她狠狠地看着我,那種眼神就像是一隻飢餓的狼,勢要將我生吞活剝。她很不死心的還想再說什麼,但被顧清平攔了下來。
顧清平向前一步,站在距離周裔楠最近的位置,剛剛好將我擋在身後。他一隻手插在口袋裡。另一隻手溫柔的撫摸着她的頭髮,每一下都憐愛至極,彷彿那是一件稀世珍寶,他將脣輕輕的湊到周裔楠的耳邊,吐氣如蘭,“我最喜歡你哪裡,你知道嗎?”
周裔楠微微揚起頭,因爲這樣曖昧的姿勢竟臉色泛起微紅,“我們最初相識,你說你最喜歡我的頭髮,你說像黑珍珠,還像錦緞。”
顧清平直起身子點了點頭,我還喜歡你的聰明,審時度勢,還有你的寬容和氣度。”
顧清平說罷,俯下身去,將臉輕輕貼在周裔楠的耳畔,他的脣一開一闔,不知道說了什麼,聲音格外的輕,我根本聽不到一個字,只能從周裔楠忽然更加慘白的面容上,看到一絲驚訝和不甘。
顧清平重新直起身子,向後退了一步,對她說,“裔楠,你很聰明,記住,什麼該說,什麼又不該說,明白嗎?”
周裔楠雙手緊緊的攥着,我都能看出她的身體在輕微的發抖,她的笑容非常勉強,卻還在笑着,“清平,我們是夫妻,我當然會一直支持你。”
她說完掃了我一眼,顧清平嗯了一聲,“不錯,這個位置,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給別人。”
我的心倏爾一緊,卻只能苦笑。
他從沒想過,將妻子的位置,給周裔楠之外的任何一個女人。就連於倩,如此看來也不過是他的玩物,衆多情婦之一,我又能算什麼?我是該慶幸,自己還有幾分姿色,才能得到他的一絲青睞和縱容。否則我多次惹他不悅,他捏死我,就像是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我從沒忘記過,顧清平還是整個華東黑幫勢力中翻手爲雲的人。
他攬住周裔楠的腰,沒有再和我說話,而是緩慢的朝外面走去,我站在那裡,直到腳步聲從樓梯漸漸遠去,才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