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哥,我大膽猜測,懷疑是您的罪過的人,這一次想在您的地盤上擋了你所有的出路把您給憋住。"
彼此敵對還有這個能力和膽識對顧清平下手的,只有吳凡吧?我頗有些心虛的低下頭,無時無刻不在給顧清平添亂的我,又給他惹了一樁請來容易送走難的大佛。
顧清平非常心細察覺到了我的低落,他輕輕的用手蹭了蹭我的臉,"不怪你,是於倩當初擅自做主將你送到吳凡面前。我和你解釋過了,就算沒有你,吳凡還會想其他辦法對我不利,這是沒有辦法避免的。"
我反握住他的手,"可你會出事,你會被他們傷害啊!"
阿斌說。"平哥,不如您親自到局子走一遭,這次的事兒可沒有以前好解決,我聽說還驚動了最上面的領導,一定要嚴查嚴打,您在這邊的名氣大,恐怕是第一個要被開刀的,那些地頭蛇,上面並不關注,因爲鬧得再大,也不會脫離他們的掌控,可您在他們眼中,就是個定時炸彈,您一個舉動造成的結果,是他們幾個地頭蛇綁在一起都打不到的。"
顧清平面無表情的嗯了一聲,"我知道,你去做事吧。"
阿斌推開門,顧清平牽着我的手先一步出去。阿斌送我們走到出口處,附在顧清平耳邊又說了什麼,說了很久,顧清平始終沒有反應,只是眼中的目光時而兇狠畢現,時而靜如死水,我看着他心裡也跟着一起一伏安穩不下。
最後顧清平說,"‘我瞭解,假如我出了事情,你跟你培養出來的人手下,將我給你們留下的卡粉了,各自到別的城市,不要和任何人說認識我,就不會惹禍上身,我不需要你們幫我做什麼,我有我的打算,不願牽連任何人。"
阿斌眼眶忽然微微一紅,"平哥,別人我不敢保證,但是我和我最貼心的兄弟一定不會自己走,我們一定會想辦法撈您,這些年來要是沒有您,我們還不一定過的是什麼狗屁日子,也不能吃香喝辣,家裡人也無法安頓,我們不能忘恩負義!"
他們的對話聽的我心驚肉跳,我心裡不禁開始怪怨吳凡,爲什麼一定要將顧清平逼在死路上!難道所謂的稱王稱霸,所謂的利益錢財,就真的這麼重要嗎?我想到這裡不禁緊緊的握住了拳頭。我看不到,但是我知道自己的眼神裡也露出了兇光。
人不能永遠希望讓每一個人都好,這個道理我兩年前離開上海的時候就明白了,可惜我總是做不到。可現在事情危及到了我的丈夫,我也是一個自私的人,吳凡既然如此步步緊逼。就不能怪我有什麼舉措了。
顧清平沒有發現我眼中的發狠,而是伸出另一隻手用力拍了拍阿斌的肩膀,並沒有說什麼,頗有幾分千言萬語不言中的悲壯,然後靜默了幾秒鐘,帶着我轉身離開了賭場。
我們從地下賭場出來之後,看到不遠處一個路燈旁邊聚攏着一羣人,不知道在做什麼,中間隱約聽見一個女子的哭泣聲,非常淒厲無助,男人罵罵咧咧揪住她往一側等候的麪包車上拖,女子哭聲更大,撕心裂肺地喊着救命不要,兩隻手死死的扣住車門,一個男人站在車前罵罵咧咧,非常難聽。
隱約聽見男人罵她喪門星臭婊子之類的,女人哭哭啼啼說自己已經懷了孩子,不要將她賣掉之類的。
原本這樣的事情,應該是事不關己的,尤其是現在顧清平這麼爲難,更不願意給自己添麻煩,但是沒想到他竟然走過去,站在一個差不多的距離喊了一聲住手。我跟着走過去,不經意地往車裡一看。竟然是我的老熟人,多年不見的齊飛飛!!
她似乎也看見了我,就好像看見救星一樣,趁着抓她的人不注意,急忙連滾帶爬的匍匐在我腳下,抓着我的褲腳說。"何念,你是何念嘛?你救救我,救救我呀!"
我有些不可置信,當初夜總會掃黃,我將她帶回家中,但是她卻非說還要追尋自己的愛情,在我家住了不多久留了一封信就不見了,我以爲她如今應該過的很好,怎麼會這樣?
我輕輕的將她扶起,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因爲被拖了很久,腿部還有一些擦傷。我蹙眉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幫人認出了顧清平,在我話音剛落之後,整個人微微一僵,"顧清平?"
幾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壯着膽子說,"我們是放高利貸的,這娘們兒的男人欠了我們三十多萬,現在換不起,要把他老婆買給我們。"
那些人說完,齊飛飛急忙又爬到一個男人的腳下,非常卑微地說,"老公,老公不要賣了我,我懷了你的孩子啊!欠債我們想辦法還好不好?"
那男人非常嫌棄的將齊飛飛一腳踢開,"孩子指不定是誰的野種,你原來就是個婊子,現在出去賣幫我還債,也是因該!"
我看着齊飛飛如此卑微的樣子,心裡感慨萬千,好歹也是原來的姐妹,心疼是肯定的。顧清平正打算說話,我急忙攔住,"這是我朋友的事情,我來解決。"
我上前一把拉起骨瘦如柴的齊飛飛,"飛飛,你站起來。"
我從自己的包裡找出一張卡扔在地上,"拿着錢滾,裡面有三十萬沒有密碼,以後不許再爲難這個女人。有什麼事情就找這個人渣,怎麼做都無所謂。"
那些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顧清平,大約是礙於顧清平的面子也不敢作聲,倒是一個領頭還是有幾分膽色,對我問道,"小娘們兒,你又是哪個路子的?"
我想了一下回答說,"惟念集團副總何念,你要知道我們老總可是吳凡,他的勢力在上海也是讓人聞風喪膽,以後若再是有什麼不滿。找我們凡哥親自談。"
黑道這個圈子裡,很多人大概一輩子都不會打過照面,但是圈子裡響噹噹的人物每個人都是有所耳聞的,加上現在吳凡在上海名噪一時,他們不會沒有聽說。幾個人相看了幾眼,將卡伸出手撿起,正反看了看,裝進口袋攥緊麪包車,鳥獸一般散去。
他們走遠之後,齊飛飛的丈夫也覺得害怕,早就跑路了。顧清平抓着我的手臂,我得意的看着他。"你已經夠麻煩了,不管大小事我都不想你涉及。這個麻煩就丟給吳凡,他能應付得了。"
顧清平無奈又好笑的看着我,又看看縮在一邊瑟瑟發抖的齊飛飛,"這個女人怎麼辦?"
今天確實不方便帶走齊飛飛,現在時間晚了,也沒有保姆爲她收拾出一間房,我想了一下,"讓她住在你娛樂場的客房,明天再過來將她接回去怎麼樣?她這個樣子我不放心她。"
顧清平大概也是這個想法,點頭說好,然後從皮夾裡拿出一張卡遞給我。"我在這裡等你,你把她送進去,那這張卡,前臺知道是我。"
我嗯了一聲帶着齊飛飛走進去,將她安頓好之後迅速出來。顧清平已經在車裡等我,我急忙坐進去。時間已經不早了,顧清平開着車快速回家,我覺得困頓極了,躺在車上就睡着了。大約半小時後我們纔回到了別墅。
顧清平輕輕抱起我,但我還是感覺到了,便輕輕睜開了眼。他還是寵溺地抱着我並沒有放我下去,在他準備開門的時候,我身子忽然不自覺地抖了一下,寒風拂過,餘光察覺到一側有一道黑影,像風一樣搜的閃來。我還沒有反應,顧清平身側忽然就多了一個人,那男人和顧清平差不多高,一身黑衣,帶着黑色的口罩,只露出一雙閃着精光的眼睛和飽滿的額頭,顧清平身子一僵,拿鑰匙的手頓住,男人眼底露出殺意,低沉道,"槍口無眼,不想我走火就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