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看着我,彷彿在試探什麼,卻發現我一臉呆萌的望着他,像一個幾歲的孩子般童真,他只好抿嘴笑了笑說,"保密。"
我將嘴湊在他耳朵處。他本以爲我會很小聲,卻沒想到我用嚎叫的聲音喊出來,"我叫何念。"
他身子一顫,非常迅速地推開我的腦袋,蹙眉閉目緩了好久。我嘿嘿的笑着。他似乎是要發怒,卻又無可奈何地壓了下去,"我i知道。"
我在笑聲中忽然又覺得不開心了,"你知道嗎?我認識一個叫顧清平的男人,他就是個混蛋。"
他愣了愣,旋即哭笑不得的點頭,"嗯,是個混蛋,你高興怎樣說都好。"
他輕輕撫了撫我因爲汗水粘在額前的頭髮。爲我全部擇乾淨後,他有些試探的問,"那你喜歡他嗎?"
我低頭裝作思考的樣子,然後擡頭用力的點點頭說道。"喜歡啊,很喜歡。"
他似乎很滿意我的回答,低低的笑了一聲,又問道,"愛他嗎?"
我點頭,"很愛啊。"
他非常開心的露出潔白的牙齒。"有多愛啊?"
我用非常大的聲音說,"他強暴了我,我都沒有報警哎!"
"噗嗤--"
外面的笑聲再度響起來,而且呈一個無法剋制的趨勢。面前的男人臉色猛的一僵,旋即黑着臉狠狠的捏了我的屁股一下,我嚶嚀着打他,"我說的是真的。"
他無奈的翻了個白眼,"不許胡說。"
我轉了轉眼珠子,嘿嘿笑道,"但是他沒有你好看,你你比他好看。"
他嗯了一聲,"都是一個人。"
我忽然覺得趴在他腿上鉻的慌,低下頭捏了捏他的皮帶,"這是什麼?"
他垂頭看了看,"再仔細摸摸。"
我聽話的又摸了摸,很神奇的擡起頭,"是什麼?還會變大啊!"
門外的笑聲完全散開了,一個男人非常有眼力的驅散了那兩個,要他們守着,不許人靠近,他便低着頭在那裡站着。
面前的男人等了一會兒,見我不再說話,開始犯瞌睡,他忽然說,"你猜他喜歡你嗎?"
"誰?"
"你說誰是混蛋?"
我舉起一隻手,"顧清平是混蛋!"
他嗤嗤的笑着,"對,他喜歡你嗎?"
我歪着頭想了好一會兒,打了個酒嗝,"不喜歡,他喜歡別的女人。"
我說到這裡很想哭,但事實上我確實已經淚流滿面了,我抓着他亂糟糟的頭髮,"他非常花心,很多情,他有好多女人,都很漂亮,而且比我清白,我跟你說個秘密,我做過小姐,一個很冤枉的小姐,我沒有盡過一天小姐的職責,卻被好多人罵,我覺得自己特別可憐。"
他似乎沒有聽懂我要表達的意思,看着我的眼神特別的深沉有趣。
"他有很多女人喜歡,她們都在追他,你也追他嗎?"
我非常警惕的踢了他一腳,"你也喜歡他?你也要來搶?"
他微微蹙了蹙眉,看了我一會兒,似乎在思索什麼,接着便無奈的說,"傻瓜。"
他想要將我放下,讓我躺好,我不肯,擡起雙腿纏住他的腰,他深深的吸了口氣,身子在瞬間升溫,僵硬的繃直,我擡起來用力的磨蹭他,覺得很舒服,他用格外怪異的沙啞的聲音說,"停下,最後說一遍,你好好睡覺。"
我癟着嘴,無力的癱軟在哪裡,"你吼我,你怎麼吼我……"
他嘆息一聲,輕輕擁我入懷,拍着我的脊背,"沒有,我不是在吼你。我是在吼我自己沒有照顧好你,明知道你非常頑皮,非常淘氣,還放任你自己,不聞不問。"
他的聲音特別好聽,像大提琴一樣,語速不急不慢,緩緩的傾瀉而出,我心底所有的壓抑和委屈都在這一刻爆發而出,我仰起頭號啕大哭,他被我忽然的爆發力驚的手足無措,只能不停的吻着我的耳垂和臉頰,輕輕哄着我,叫我的名字,"念念,念念。"
在他如圖催眠曲的溫柔聲音中,我漸漸平息下來,安靜的窩在他的懷裡,"你知道嗎?我發現了一個巨大的秘密,顧清平最疼愛的女人被人綁架了,他竟然還許諾帶她如從前一般好。我真的好嫉妒啊,你知道到嗎?我上午在醫院,見到了他,我不敢和他打招呼,我被醫生查出路癌症腫瘤啊!即便是這樣,我還是不敢告訴他……"
我覺得身邊的這個男人太溫柔,於是我嘴裡一下就沒有了把門兒的,噼裡啪啦把自己憋在心裡的話全都說了出來。就在我說到自己得了癌症的時候,男人的身子一顫,猛的扶着我坐了起來,"你說什麼!何念,你再說一遍!"圍尤坑弟。
我被驚了一下,好像忽然迴歸了一點點的意識,我用力的眨了幾下眼睛,眼前的人樣貌似乎有些與我心中的顧清平重合,我忽然心間一抖,趕緊笑着說,"我是說啊,假如我要是得了癌症,那個王八蛋都不一定會回來看看我,他不愛我啊!"
顧清平好像明顯的鬆了一口氣,"傻瓜,不要這樣詛咒自己,聽話,快睡覺吧。"
我也有些心慌,裝作眼皮沉重的樣子,慢慢的在他的懷裡閉上了眼睛,逐漸熟睡過去,他見我睡着了,還緊緊的摟着我,我聽到有人說,"平哥,沈小姐來了電話,問你什麼時候去醫院,她不敢睡覺。"
然後我就感覺到自己的額頭被什麼溫潤柔軟的東西輕輕碰了一下,便被強制躺下,腳步聲漸漸遠去,直到一切都在這個深夜恢復寂靜。
顧清平走後,我重新睜開了雙眼,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他的心裡,還是沈靜重要,不是嗎?我說出那句"假如我要是得了癌症"時,我多想希望他說,"即便你沒有病,在我心裡我也更珍惜你。"
但他還是走了,只因爲沈靜說她不敢睡覺,我都不敢告訴顧清平我真的得病了,很嚴重,隨時會死,能不能留下淚陪陪我!我沒有這樣的勇氣,我只能逃避,放他離開。
造成等我完全清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頭痛欲裂,渾身都彷彿不是我自己的一樣,我緩了好一會兒,才能將眼睛睜開,發現我睡在一個客房裡,忽然嚇了一跳。
檢查了一下自己身上卻是沒什麼問題,衣服也好好的穿着,放心了一些。我坐起來靜靜的回憶了好久,腦海中是零零碎碎的片段,都非常的不真切,只記得有個男人抱我進來,陪了我好久,聽我囉囉嗦嗦的又哭又鬧,又叫又笑,非常有耐心,偶爾還會問我一兩句什麼,具體是什麼,卻死活想不起來了,他身上的味道好聞而熟悉,有人叫他……平哥?
我猛地瞪大了眼睛,我喝多了的醉態被顧清平看到了嗎?我都說了點什麼啊!
我真寧願是沈毅。
不對啊?!我昨天不是和樑湉在一起嗎?
"天哪!樑湉,樑湉?!"
我驚叫一聲,衝下了牀,也顧不上洗漱,衝到走廊裡大叫樑湉的名字,好久之後纔看見我旁邊的客房被拉開一條門縫,樑湉迷茫的腦袋從裡面探出來,"大清早的,哪個三八到處喊老孃的名字啊!"
我明顯的舒了一口氣,我擔心顧清平生氣樑湉帶我出來喝酒,生氣之下對她做什麼。我走到樑湉的旁邊兒,拍了一下她的腦袋,"三八?你丫才散吧呢!睡醒了嗎?看看我是誰?"
樑湉揉了揉眼睛,又迷迷糊糊的看着我,"何念?你在這兒幹嘛呢?和男人來開房啊,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