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血棺上無數淒厲慘叫的聲音,廖秋反而一臉無所謂的神態,還抱着手機刷視屏。
仔細聽,還能聽到手機裡傳來一陣發嗲的少女聲:“感謝老闆的大飛機,人家最近營養都跟不上了,您看看,我這邊的胸都有點發育不良了……”
發嗲的賣好聲,與周圍抽泣的哀嚎,形成鮮明的對比。
一時衆人只覺得周圍的空氣都凝固在了那裡。
“小子,你很有種啊!”李炳眼皮驟然眯成一道縫隙,一縷縷靈能火光從眸子深處涌出,想要看清楚這個人究竟是什麼實力時。
卻驚訝的發現,對方身上一點靈能都沒有。
普通人??
李炳有些狐疑了,普通人他見多了,可沒見過哪個普通人,大難臨頭了還在抱着手機。
“我?”
聽到李炳的聲音,廖秋才一臉茫然的擡起頭,手指了指鼻子:“你是說我麼??我只是路過的,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別管我。”
周圍幾人見狀一愣,不由將目光全然聚焦在這位陌生人的身上,有人突然想起來,這個人似乎是兩天前,和陳星河一起來的那個傢伙。
“莫非,也是一位高手?”
心中驚駭間,頓時眼底裡涌出希望的光芒。
只聽李炳冷笑一聲:“故弄玄虛,先拿你來給餵我的血棺!”
廖秋絲毫不慌,見狀只是長嘆道:“我又沒招惹你,你偏偏來招惹我做什麼?”
只見話音落下,廖秋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一把冥鈔:“三個億,先把他收拾了!”
衆人本以爲廖秋或許是什麼隱藏的絕世高手,哪知道居然拿出一把錢出來,瞬間一個個像是吃了蒼蠅一樣難受。
李炳先是一呆,旋即無法自控的大笑起來,指着廖秋笑的眼淚都出來了:“這特麼是哪來的傻子,三個億?還是冥鈔??哈哈哈哈,你是想要笑死我麼??”
衆人聞言更加絕望了,想到方纔居然還把希望投向一個傻子身上時,神色就更加難看到了極點。
然而就在所有人絕望之際。
“叮鈴……”
一陣詭異的鈴鐺聲,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傳來,鈴聲所過之處,涌動的血光,就像是見到驕陽的春雪,瞬間消失無蹤。
鈴鐺聲似遠似近,卻見幾個模糊的影子悄然間出現在了廖秋周圍。
爲首的男女,身穿一黑一白,頭戴一頂高帽。
女子白色的帽子上寫着,一見生財。
男子黑色的帽子上則寫着,天下太平。
黑衣手持白帆,白衣手持黑色的令牌。
身後一行模糊的影子,裝扮也是如出一轍的怪異,圍繞在廖秋的身旁,與其說是在走,不如說是在跳。
踩着魔鬼似的步伐款款而來,卻是給人一種遠在天邊的感覺。
身影行雲流水,透着一股道不明說不清的韻味悠長。
只見爲首男女在廖秋身邊一停,女子順手就拿走了廖秋手上厚厚的一疊冥鈔:“這算是訂金,剩下的,您可記得打我們戶頭上。”
“先打十億,不夠再加!”廖秋說着拿起手機就開始轉賬。
“什麼人!”
看着突然出現的一行影子,李炳心裡不知道爲什麼居然涌出一種無法形容的恐慌。
他仔細的看,想要看清楚這對男女,以及身後那些鬼祟的影子真容。
結果才發現,自己根本看不清楚。
不僅看不清楚,甚至如果閉上眼睛,僅憑感知都無法察覺到對方的存在。
“這不可能??”見狀李炳心中又驚又恐,自己已經是災靈,哪怕是災靈下品,但這裡是自己的靈能空間,怎麼可能連對方的身影,都感覺不到?
難道來的人,實力已經超過了自己麼??
如果是一個人,兩個人,李炳可能會確定這一點,但不提爲首的男女,僅是跟隨在後面的影子,七個影子,也一樣如此。
這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就在李炳錯楞的剎那,只見這些模糊的影子,跳着走着,居然剎那間就出現在了自己血棺的周圍。
“滾開!”
李炳從未遇到過如此詭異的畫面,驚駭間大吼一聲,全力喚醒自己的靈能,只見血棺一時顫動起來,發出肉眼可見的血紋朝着周圍蔓延。
這是【血棺】所激發出的規則之力,一旦沾染,血肉盡消,哪怕是同爲災靈的強者,也不敢輕易觸碰。
然而七個影子,卻是完全無視了血棺自身爆發出來的規則之力。
只見六個影子揮手間拋撒出一片片白色的紙幣,紙幣灑落在四周,居然將血棺上躁動的力量平息下去。
連上面哀嚎的靈魂也像是受到了什麼力量的安撫,猙獰的臉龐一時居然變得祥和起來。
悠長的嗩吶聲,在爲首的影子的口中傳遞出來。
嗩吶聲淒厲哀涼,悠悠揚揚,聽不出是什麼曲子,只是令衆人越聽越覺得有種說不出來的舒坦。
衆人在村子裡也偶爾聽到過詭聖吹響的嗩吶,只是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此時再聽,卻覺得嗩吶的樂聲,透着一種奇妙的韻味,特別是那些壽命已經所剩無幾的老人,聽着聽着,眼珠就滾了下來。
彷彿已經感覺到了,自己大限將至,要不了多久,也要隨着這陣嗩吶聲一併離開這個世界。
似乎正應了那句古老的老話,初時聽時不知意,懂來已是棺中人。
“住手!”
李炳瞪大眼睛,發現這七個影子居然要把自己的血棺帶走,臉色一下扭曲了起來。
血棺是自己的靈能生物,一旦被拿走,自己就像是被扒掉插銷的家電一樣,一下就完蛋了。
然而他想要阻止,可一經靠近,卻是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給推離開。
甚至連自己和血棺之間的聯繫都開始若隱若無起來。
最終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七個影子跳着詭異的舞蹈,擡着棺材,吹着嗩吶,撒着白色的紙錢,晃晃悠悠的消失在自己面前。
“噗!”一口鮮血從李炳口中噴出來。
靈能生物被強行切斷,李炳瞬間就感覺到體內靈能已經不受控制的暴走,甚至連自己的靈能空間都要崩塌。
身影驟然迴轉過頭,雙眼全然佈滿了血絲,牢牢盯着還在轉賬中的廖秋,心情複雜到了極點:“我和你拼了!!”
說着雙爪探出,用盡全部靈能拼死撲向廖秋。
沒有了血棺,自己也就離死不遠了,腦海裡最後的念頭,就是要和這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頭的陌生人一起同歸於盡。
可李炳的想法雖然沒有錯。
但他卻沒去想過,站在廖秋身邊那對男女,又是吃素的麼?
黑帽下範八緩緩擡起頭,面對衝來的李炳,滿臉寫盡了冷漠,眼睛裡沒有絲毫色彩。
作爲陰差,他們不能對‘普通人’隨意出手,否則就是犯下了大罪,要被關進地獄。
但不能直接動手,卻並不代表,對李炳這種人毫無辦法。
只見範八舉起手上的白帆照着李炳一掃,白帆變黑帆,上面歪歪扭扭寫滿了米粒大小的字跡,隨便掐出來一條念出來,都是罪不可赦的惡跡。
“大膽!”
見狀範八臉色更加的冷酷:“作惡多端,擾亂陰陽秩序,拘禁亡者生魂,妄圖逆天改命,僅此一條,當誅!”
一聲冷喝下,只見周圍虛空像是被定格在這一剎那,絲絲腐朽的氣味在李炳的周圍蔓延開,隨後李炳瞪大眼睛,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肉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腐爛,乾煸,生出無數蠕蟲。
不等他發出慘叫,身體卻是在一剎那化作一粒粒灰塵,隨着一股涼風吹來,永遠消散在衆人的視線當中。
廖秋這時候,放下手機,看着灑落在空氣中的浮塵,不禁調侃道:“早和你說了,我就是個路過的,你說你,招惹我做什麼,這下好了,永不超生,連做鬼的份都沒。”
說完眸光一撇,看着後面那些已經傻眼的軍官戰士們,蔑視的眼神下露出一抹獰笑:“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