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站在那裡,不躲也不閃。
啪的一聲,異常的響亮,我結結實實的捱了這一巴掌。
血腥味瞬間充斥着我的口腔,血液沿着我的嘴角流了出來,我眯着眼,看着眼前盛怒的葉俊,“你一點都沒變,說什麼後悔那樣對我,你現在還不是一樣打我。”
“我......”葉俊的眼神有點慌亂,“我只是,只是氣昏了頭,才......”
我悽然的笑了,轉身走到風衡烈身邊,“看來,我當初的選擇是對的,我寧願跟他上牀,也不要跟你回去被你打!”
我把手覆在風衡烈微微屈起五指的大手上面,我知道,葉俊已經成功的激怒了他,我沒有辦法,我只能這樣說,這樣做。
我不想,讓葉俊這個男人,再因爲我而受傷。
也許,我曾經天真的說過,終有一天,我要讓葉俊跪在我面前認錯。
可是,當那天他躺在地上,受盡屈辱,滿臉是血,對着我懺悔的時候,我卻突然不忍心再去折磨他。
現在的我,只想讓他快點走,離開這裡,離開風衡烈這個渾身上下逐漸散發出危險氣息的男人。
“你再說一遍!”葉俊握着拳頭,額上青筋暴起,銳利的眼神幾乎將我撕成碎片。
我漠然的看着他,冷冷的說:“你知道他用多少錢買我初~夜嗎?五百萬,你有嗎?沒有的話,別說你後悔了,別說你要帶我回家,你有多遠滾多遠,我不想再看到你!”
“裴梓彤!”
葉俊怒吼的聲音在客廳炸響,他除了暴怒之外,無計可施。
風衡烈示威一樣,扣住我的腰,拉近自己,冰冷的眼神,看着不斷低吼着的葉俊,像一個冷血的獵人,看着受傷的野獸一樣,毫無同情可言。
我咬着下脣,想要擺脫他的手臂,他卻摟得更緊,對葉俊冷聲說道:“說的這麼露骨,你還不明白?是不是,要我表演給你看?”
話落,他突然轉頭,用力的吻住我的脣,毫無半點憐惜,大力的吮~吸着。
我嚇呆了,他真的是,說表演就表演。
我完全毫無防備,也忘記要推開他,就這樣僵硬着身子,瞪大眼睛看着他冷漠的雙眼。
風衡烈狠狠的離開我脣,眼神凌厲,卻只用眼角瞟着葉俊。
葉俊的拳頭握得指骨發白,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額角暴起的青筋讓人感到害怕。
我的嘴脣腫脹的又痛又麻,風衡烈鉗制住我的肩膀,忽然將我的衣服一扯,露出半邊肩膀。
“還沒看夠嗎?想不想再看。”他陰沉的眼神掃過我的肩膀,大手覆上,狠狠的捏着。
“風衡烈。”
葉俊終究還是沒有忍得住怒氣,忽然吼叫着,撲了過來,朝着他的臉龐揮出一拳。
風衡烈冷冷的偏過頭,輕易的閃開這一拳,下一秒,卻將我推到一邊,握起拳頭迎上葉俊。
我站立不穩,擦着地板摔出老遠,後背撞到樓梯,這才停下來。
刺痛感讓我冷汗直冒,蓮姐從外面奔了進來,登時嚇得臉色刷白,她剛要過來扶我,風衡烈卻冷冷的低吼,“不要扶她。”
嚇得蓮姐立刻縮回手。
葉俊三兩下就被打倒在地,嘴角流血,之前的淤青還沒完全消失,此時卻再度添上新的。
他喘着氣,想要硬撐起來,門外忽然跑進兩個黑衣人,一左一右的將他架了起來。
風衡烈走到他的面前,大力的捏起他的下巴,目光如冰,“我說過她是我風衡烈的女人,她這輩子都是我的女人,你別以爲有結婚證,就能把她帶走,就算你老爸來了,我風衡烈也不會放在眼裡。”
他狂妄自大,飛揚撥扈的表情,在我的眼中逐漸放大。
葉俊嘴角流着血水,鼻青臉腫,嘴上卻依然倔強的吼道:“她是我老婆,我們有結婚證的,別以爲你是組織......”
“閉嘴。”
葉俊還沒說完,臉上又捱了他一拳。
葉俊忽然大笑起來,“風衡烈,你怕我說出你的身份會被梓彤嫌棄嗎?我偏要說,你是......”
又一拳飛了過去,這下他徹底的暈了。
我驚恐的看着葉俊,他耷拉着腦袋顯然已經暈死過去。
風衡烈擡起拳頭,表情厭惡的看了看拳頭上的血跡,“拖出去,以後他再趕來,你們應該知道怎麼做。”
“收到,老闆。”
兩個黑衣人拖着葉俊出了門,大門再次被緩緩的關上,我的心瞬間沉到崖底。
風衡烈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不讓葉俊說出來,難道,他的身份不能被外人知道嗎?
到底是什麼樣的組織,纔會訓練出他這麼一個殘酷暴戾的人出來。
我的腦海中閃過無數的念頭,後背一再傳來劇痛,我扶着樓梯的扶手,艱難的撐起身子。
蓮姐再次伸出手,風衡烈卻冷冷的看她一眼,“我的話,你沒聽懂?”
“老闆,彤彤......傷......”她着急的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不想連累她,喘着氣輕輕的擺着手,“我、我沒事,蓮姐、你先出去。”
蓮姐擔心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像冰雕一樣的風衡烈,還是離開客廳,走出大門。
風衡烈在桌面上抽出溼紙巾,緩慢的抹掉大手上的血跡,每一下,都是那麼的仔細,那麼的認真。
此刻的他,就跟之前坐在沙發上玩遊戲一樣,平靜的如同一汪清潭,根本就看不出剛纔經歷過一番劇烈的打鬥。
我眯起眼睛,看着眼前這個令人感到無比驚悚的男人,完全猜不透,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男人。
無論何時何地,他都能保持着冷靜,冷靜的讓人背脊發寒,卻又在對方暴怒時,給對方致命一擊。
兩次跟葉俊面對面,我只看到葉俊的衝動和暴怒,而他,卻重頭到位都像裹着一層寒霜。
“過來。”風衡烈坐到沙發上,命令着我。
我咬着下脣,緩緩的站直身子,一步一步的向着他走了過去。
每走一步,都像向着地獄前進。
於我來說,風衡烈就是地獄裡的閻羅王,他要讓我三更死,我絕對不會熬的過多於一秒的時間。
站在他的面前,他再次冷冷的開口,“不要讓我擡頭跟你說話。”
我蹲下了,我連沙發都不敢坐。
他掰着我的身子,轉了過去,忽然從後面掀開我的衣服。
背脊一陣冰涼,我能感覺到他柔軟的指腹在我後背滑行,忍不住一陣顫慄。
“你很怕我?”他低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我默默的點點頭。
他的手離開我的後背,我聽到腳步聲漸行漸遠,扭頭,卻看到他提着藥箱走了回來。
大掌沾着藥酒搓着背,像是發泄心中的不滿,沒有一丁點的溫柔,我只感到火辣辣的痛。
“痛。”我皺起了眉頭。
他卻說:“痛,淤血纔會散。”
我咬着牙,再也沒有出叫過一聲,直至他收起大掌,拉下我的衣服,我才偷偷的鬆了口氣。
“轉過來。”他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轉過身,他卻拉過我的手,往我掌心擠出一點薄荷膏,“自己塗到臉上,我的手有藥酒。”
說完,拎着藥箱從我身邊走開。
我呆呆的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手掌在臉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擦着。
打一巴掌,喂一顆糖的感覺,真苦澀。
幸好,只有三個月的時間,如果是三年的話,我會選擇自殺的。
蓮姐終於被放了進來,可是她依然不敢靠近我,詢問我,只是匆匆的瞥我一眼,然後走進廚房。
晚飯時間,風衡烈依然細嚼慢嚥,我卻味同嚼蠟。
吃完飯,風衡烈接了個電話就出去了。
我一個人呆在安靜的客廳,沒有開電視,還是看着黑掉的電視屏幕發呆。
蓮姐好幾次都想跟我說話,可是卻又懼怕屋子裡不知有沒有裝攝像頭,她只能搖着頭走開。
風衡烈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11點。
我還沒回房間,客廳裡也沒有開大燈,只開了一盞小吊燈,淡藍色的燈光在天花板上映出一個淡淡的藍色圓圈。
“怎麼不開燈?”風衡烈的聲音驟然響起,緊接着,啪的一聲,客廳變得光亮無比。
突然來的亮光,讓我下意識的擡手擋住眼睛,轉頭看着門口,這才知道他回來了。
他手裡還挽着一個女人,一個非常妖嬈的女人,火紅色的緊身吊帶裙,高聳的胸部緊緊的貼着風衡烈的手臂。
看上去,她似乎喝醉了。
“烈......她、她是誰?”女人細長塗着閃亮指甲油的食指指向我。
風衡烈眯起眼睛,漫不經心的答道:“我的女人。”
“嘻嘻,你的......你的女人?”她伸手搭上風衡烈的脖子,貼着他的胸膛,“那我......我也是......你的女人嗎?”
“當然。”風衡烈勾着脣角,扣着她的細腰,朝着樓梯走去。
我用力的扯着褲管,奮力壓制着心裡泛起的絲絲抽痛。
“是你的女人自動送上門......”
他的話再次竄上我的腦海,我奔潰的抓着頭髮,把臉埋在膝蓋裡。
我自動送上門,是我自動送上門的,唾手可得的東西,一點都不珍貴。
我寧願他棄我如敝履,也不要聽到他任何傷害我的話。
風衡烈摟着那個女人上了樓,不一會,就傳來女人嬌媚的叫聲。
傻子都能聽出那是什麼聲音,我捂着耳朵,衝進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