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紙上面寫着密密麻麻的字,都是人名,全是姓葉的。
葉俊,他老爸葉雄,他家的幾個叔叔,葉匡,葉力仁,表姐表妹之類的名字,全都在上面寫的一清二楚。
有幾個名字被劃上紅線,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我看着那些名字,隱約感覺得很不安。
因爲在學校裡,我們都不會用紅筆寫字的,紅色寫別人的名字,不吉利,那幾個名字被劃了紅線,是代表對方已經死了嗎?
紙張的最下面,是我的名字——裴梓彤,旁邊有個大大的問號。
這是什麼意思?
驀然間,一個激靈從我腦海中閃過,我渾身一顫,紙張從我手裡滑了出去。
風衡烈說過,只要是葉家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他還說,我也是葉家的人,因爲我跟葉俊拿了結婚證了!
難道,那些人,真的都被......
天啊,我真不敢想象,他就真的這麼冷血,他怎麼下得了手!
我越想越害怕,連忙把那張紙撿起放回書裡,塞回書架上,逃出書房。
整個上午,我都惴惴不安的窩在沙發上,一想到那些人都死在他的手裡,我就忍不住顫抖。
我真的慌了,因爲紙上也有我的名字,就算我是被逼的,可是也算是葉俊名副其實的老婆。
風衡烈一直沒有殺我,一直捉弄我,是想把我逼瘋,他根本不用動手殺我。
一直等到下午,郭婷回來了,凌飛把她送回來後就走了。
我立刻拉着郭婷進我的房間,關上門,小聲的問她,“婷婷,你知道葉俊的媽媽是怎麼死的嗎?”
郭婷好奇的看着我,“爲什麼要問這個。”
“你先回答我。”
郭婷側着頭想了一會,然後說:“病死的吧,村裡人都這樣說的。”
“病死的?”我擰起了眉頭。
那張紙上有葉俊他~媽~的名字,是被劃上紅線的,不是代表她被殺了麼?怎麼會是病死的。
以前看到葉俊他媽,每次都中氣十足的跟別人吵架,一點病態都沒有,突然就說死了,這也太奇怪了吧。
一點先兆都沒有......
我又問:“那葉俊的侄子葉輝呢。”
“他呀,他是自己作死,喝醉酒掉河裡淹死的。”郭婷不屑的說:“還連累他那些朋友,差點成了殺人兇手呢。”
我驚訝的看着她,“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我媽說的啊。”她撇嘴說道。
村裡的三姑六婆,閒來沒事最喜歡說三道四,吃完飯就坐在大樹底下說這個是非,說那個是非。
所以郭婷知道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無數個想法在我腦海飄過,我老是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的。
風衡烈還沒回來,三姐在廚房開始弄午餐,我在客廳惴惴不安的坐了一會,郭婷又在看電視,我看了看二樓,趁着她不注意的時候,溜了上去。
我一定要想辦法儘快逃跑,不然到時候死了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我在風衡烈的房間找了好久,竟然都沒有找到那個紅色的袋子,我明明就記得我用紅色的膠袋裝着,藏在牀底下的。
難道是三姐打掃的時候掃走了嗎?
可是她掃到這麼一個奇怪的東西,她應該也會打開來看吧,看到是錢她也沒有問一下,人品太差了點。
沮喪的坐在牀~上,心情低落到極點。
沒有錢,沒有身份證,我該怎麼離開這裡?
剛要走出去,忽然聽到樓道里傳來扎扎的聲音。
那是樓梯那兩條輪椅專用軌道傳來的聲音。
風衡烈回來了!
我突然驚慌起來,好幾天沒有上過二樓,今天突然上來,要是被他發現,會不會以爲我做什麼。
逃去衣帽間已經來不及,我看到那個巨型的衣櫃,連忙拉開櫃門,躲了進去,然後用衣服擋着。
不一會,就聽見房門被開啓,輪椅壓着地板的聲音飄進我的耳朵。
我連大氣都不敢喘,屏氣凝神的豎起耳朵聽着外面的動靜。
突然間!
一陣手機鈴聲傳來,嚇的我半死,差點就驚叫起來。
“雅柔,事情進行的怎樣。”風衡烈的聲音傳來。
就這麼一句,外面又沉寂了好久,我以爲他說完電話,可是下一秒,風衡烈的聲音再次響起。
“滅了他。”
還是一句話,卻讓我魂飛魄散!
滅了他,這不是殺人的習慣用語嗎?他又在對付誰了,該不會又是葉俊的某位親戚吧。
我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差點窒息過去。
過了一會,輪子壓着地板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來到櫃門前面,停住了。
我更是嚇得心驚膽戰,別開門,別開門,別開門!
可是櫃門還是傳來了輕微的咿呀的門鉸聲,我的心立馬被提到了喉嚨。
只要櫃門一打開,他就能看到我的存在,他上次說過,如果被他發現我第三次偷聽他講電話,他就把我從這裡丟下去的。
這裡可是八樓啊,被丟下去還能活着嗎?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忽然傳來郭婷的聲音,“烈哥,你在這裡呀,樓下有人找你呢。”
“嗯。”風衡烈輕輕應了一聲,鬆開了櫃門,轉着輪子離開了。
噓!
嚇死我了,嚇死我了,幸好郭婷來得及時,不然我的小命就不保了。
我一直等到房門被關閉的聲音傳來,這才從櫃子裡溜了出來,這時才發現,後背已經被冷汗打溼。
快速去洗手間洗過臉,我才故作鎮定的離開房間。
來到樓下,看到風衡烈跟一個男人在客廳裡,風衡烈古怪的看我一眼,那個男人突然大叫了一聲,“嫂子,原來你在這裡。”
我好奇的多看了那個男人一眼。
我去,他不就是婚禮那天,我帶着去撞破葉俊好事的那個男人嗎?他來幹嘛?
我厭惡的說:“我不是你嫂子。”
“嫂子,俊哥讓我過來問你,什麼時候回去,你都出來大半個月了,俊哥他想你了。”男人的表情猥瑣的不要不要的,一雙眼睛恨不得在我身上掃出幾個窟窿。
我不屑的說:“他惦記我做什麼,他不是有他的妖精男宋文君嗎?”
“那個死八婆,俊哥早就不要了,他~媽~的竟然敢給俊哥戴綠帽,看俊哥怎麼收拾他。”
男人說的憤憤的,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我笑了。
原來那天看到宋文君跟別的男人勾肩搭背,其實就是宋文君出軌了啊,我還以爲葉俊不要他了呢。
切,雖然那天離得遠,可是我也看到那個男人比葉俊好看多了,又高大又帥氣,開的還是跑車。
宋文君不給葉俊綠帽子纔怪呢。
“你跟他說,我不回去了。”我走到郭婷身邊,貼着她坐下,“反正你們俊哥喜歡男人,不喜歡女人,你又不是沒看到。”
男人又嘿嘿的笑了兩聲,然後說:“其實嘛,俊哥骨子裡頭喜歡的還是女人,上次去嘗過一次女人的滋味後,就直了,嫂子快回家,俊哥天天嚷着要好好愛你......”
我越聽越噁心,連忙打斷他的話,“我回去,他又打我,我不回去。”
“不會,不會,俊哥只會愛你,不打你。”男人皮笑肉不笑的。
風衡烈一直沒有說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我有點急了,他不是救我又要把我送回去吧。
“嫂子,我們走。”男人伸手就想拉我。
我立刻縮着身子,“不要,烈哥讓我留在這裡的,我不走。”
我又不是豬,回去只會再次被打,我~幹嘛要回去。
我好不容易纔脫離他家,又怎麼可能乖乖就範。
風衡烈忽然開口說:“明天來接她,今天不行。”
納尼?我沒聽錯吧,他又要把我送走嗎?
“明天我也不回去。”我立刻大聲的抗議。
風衡烈冷冷的看我一眼,“這事由不得你。”
我怒了,蹬蹬走到他面前,“我是人,不是皮球,憑什麼把我踢來踢去。我有人身自由的,我死也不會回去的。”
“是嗎?”風衡烈忽然冷冷揚起脣角,“那我讓凌飛送你一程,保證沒有任何痛苦。”
我渾身一顫,那張紙再次浮現在我的腦海中,忍不住後退兩步,驚恐的看着他。
眼中的風衡烈,猶如地獄惡魔一般,渾身上下散發着黑暗的氣息,冰涼徹骨的眼神掠過我,我只感到寒意陣陣。
我一咬牙,恨恨的說:“殺人是犯法的,你就不怕坐牢嗎?”
風衡烈笑了,笑得無比的詭異,“有些方法,比殺人更有樂趣,有時候,生不如死比死更好玩。”
我再次震驚無比。
他真是個瘋子,說這樣的話,竟然還能笑着說,你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說真的,還是假的。
咬着下脣盯着他好一會,我一轉頭,對那個男人說:“我跟你走,我不要跟一個魔鬼住在一起,我可不想死了都不到是怎麼死的。”
“阿東,好好看着她,別再讓她跑回來。”風衡烈冷冷的丟下一句,轉着輪椅去了樓梯那。
在樓梯口頓了頓,卻又回過頭來說:“下次見面的時候,希望你還活着。”
太囂張了,太氣人了,太他~媽~的不爽!
我握着拳頭,衝着他的背影大叫,“老孃就是死,也不會回來求你,你這個冷血動物,廢人!”
阿東瑟縮着肩膀,不敢置信的看着我,“你膽子好大,竟然敢罵烈哥。”
“我不止罵他,我還恨不得一刀一刀把他的肉切下來,做成包子喂狗!”我恨的咬牙切齒,帶着怨氣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過風衡烈的背影。
丫的,真是慫貨,葉俊纔派一個人來要人,他就慫了,還恨不得立刻把我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