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跌跌撞撞的撲了進去,踉蹌了幾步才站穩了腳,屋裡的三個人同時轉頭看了過來。
葉俊,歐陽燁,風衡烈?
葉俊跟歐陽燁顯得很正常,正慵懶的靠着沙發靠背。
風衡烈的手腳被綁得嚴嚴實實,嘴裡塞着白毛巾,眼角淤青一片,看到我的時候,他顯然有點愕然,浮上一抹慌亂,立馬又恢復冷冰冰的樣子。
一看到這個場景,我嚇了一跳,慌忙過去想要解開他。郭婷踩着高跟鞋,速度比我快多了,伸手將我推到一邊,伸手就去扯風衡烈身上的繩索,還不時的瞪對面兩個男人。
“你們幫裴梓彤也幫的太明顯了吧,不說的話,還以爲跟她上過牀,纔會這麼拼命的幫她呢。”
“烈哥哥也曾經是你們的大哥,你們居然敢這麼對他,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她一邊說,一邊解繩索,拉了幾次沒拉開,煩躁的要命。
“葉俊,快幫烈解開。”
在這件事上,我跟郭婷是同一陣線的,風衡烈再怎麼不對,也不應該這樣綁着他的。
葉俊坐直身子,冷冷的說:“我下午本來想去接他一起去宴會的,沒想到被理我看到他竟然收拾行李想要離開,很明顯,他就是不想再留在這裡......”
“你要走?”我震驚無比。
風衡烈竟然想離開?
難道就爲了上次那件事?
他嘴裡塞着毛巾,連嗚嗚聲都沒有,只是一雙眼睛冷冰冰的看着我,在他的眼底,我似乎看到一抹陌生的味道。
歐陽燁在一旁不屑的說:“沒想到我們的烈哥,竟然也會選擇逃避這一套,這可不像他。”
不像這兩個字跳進我的耳朵,我的心裡猛的一顫。
對了,我剛纔就是在風衡烈眼裡,看到了一絲不像他的感覺。
郭婷重重的哼了一聲,狠狠的剜我一眼,“都是你,如果不是你老是纏着烈哥哥,烈哥哥就不會離開,裴梓彤,難道你就不能放手嗎?”
“我說過好幾次了,別讓我老是重複同樣的話。”我漠然的迴應着,拿過茶几上的水果刀。
郭婷立刻撐大眼眸,顫慄着,“你......你想幹嘛?”
我沒理她,拿着水果刀直接割斷了風衡烈身上的繩子,然後,拿下他嘴裡的毛巾。
就在毛巾拿出來的這一刻,我看到了他的五官時,總覺得哪裡不對,可是一時間我又說不上來。
郭婷偷偷地鬆了口氣,立刻挽着風衡烈的手臂,“烈哥哥,我們走,不要理這幫瘋子。”
葉俊立刻站起,“不能走,風衡烈,難道你還相信她嗎?她就是個騙子。”
風衡烈漠然的看着葉俊,“你有什麼證據,說婷婷說謊,難道就不能是裴梓彤說謊?”
他果然還是不肯相信我,果然還是一直認爲我纔是說謊的人。
我以爲那天郭婷掉進水裡時,他就能戳穿郭婷的謊話,她不但連我五年前的身份都搶去,還搶走只屬於我跟風衡烈的那些童年。
就因爲那些童年,她也在裡面,所以說起謊話來臉不紅心不跳的。
不過,沒關係了,反正,他又不是真正的他。
我扯了扯嘴角,表情更加悲涼,“郭婷,你又說了什麼謊話,來掩飾你因爲脊椎受傷而再也不能游泳的事實?是因爲跳舞麼?”
郭婷臉色微微一變,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立刻反駁,“不關你事,這是我跟烈哥哥之間的事.....”
“當然關我事,因爲你從頭到尾都在說謊。”我憤然的握起拳頭,“烈之所以信任你,完全是因爲在過去那些年,都是你在照顧他,他不說穿,是不想你太難堪......”
“你閉嘴,你又不是他,你怎麼知道他怎麼想!”
郭婷的聲音比我的高了好幾倍,她得意的轉過頭,看着風衡烈問:“烈哥哥,你說,你要選她,還是選我?”
風衡烈皺起眉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郭婷,然後,把眼神停留在她的身上。
他選擇了郭婷,他不說出來,眼神就已經把他出賣了。
我憤怒的瞪着兩人,指甲嵌入掌心,眼淚瞬間便涌了出來。
我微微側身,“你們走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們。”
郭婷得意的揚起下巴,勾着風衡烈的手臂走向門口,葉俊卻蹦了過來,攔在兩人的跟前。
“不能走,風衡烈,我有證據證明郭婷在說謊。”他忽然從後褲袋裡拿出一個信封,“這裡面是......”
“葉俊,你讓他們走吧!”我哭着,一手扯住葉俊,搶過他的信封,瞬間撕成碎片,狠狠的扔到地上,哭着罵他,“你眼睛瞎了是不是?他都選了郭婷了,這場遊戲已經結束了,你知道嗎?”
“梓彤......”葉俊看着我,臉上的表情既憤怒又不解。
“你們給我滾,滾得越遠越好,我不想再看到你們。”我用手一指門口,大聲的嘶吼着。
“我說過,你進來一定會後悔的,現在嚐到滋味了吧。”郭婷陰沉沉的笑了。
我咬着下脣,別過臉。
郭婷重重的哼了一聲,跟風衡烈快步走出了房門,我立刻一個箭步跨過去,重重的把門甩上。
歐陽燁在一旁看了我很久,都沒有說話,葉俊低頭看着地上的紙片,忽然暴怒的跳着腳。
“裴梓彤你是不是瘋了,你不知道這是郭婷住院的證據嗎?有了這個證據,風衡烈就能徹底戳穿她的真面目,你爲什麼要撕碎它。”
我長長的舒了口氣,用手背擦乾臉上的淚水。
媽的,演戲真的好累啊。
葉俊還想多罵我幾句,我白了他一眼,“他是假的,你這個笨蛋。”
“假的?”葉俊即時懵了圈,看看我又看看歐陽燁。
歐陽燁拍起了手掌,“果然,我猜的沒錯,他真是個冒牌貨。”
葉俊更加迷惑,“什麼情況?連你也知道?”
“廢話。”歐陽燁坐直身子,緩緩的手:“從梓彤拿下他嘴裡的毛巾那一刻起,我看到梓彤皺起了眉,盯着他看了超過好幾秒,我就知道了。”
我呵呵的乾笑兩聲,讚歎道:“歐陽你果然心細如塵啊。”
看到葉俊還是一臉謎一樣的表情,我蹲下,撿起地上的紙片,淡淡的說:“葉俊你沒看報紙嗎?”
“看了呀,你跟風衡烈在橋邊......”
我拿着碎片走向門口,“走吧,回家再說。”
車上,我給江雅柔跟你覃華打了個電話,讓兩人立刻查找風衡烈的下落。
因爲假的已經出現,意味着真的有可能要消失。
風衡烈現在很危險。
葉俊憋了一路,回到別墅又迫不及待的問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爲什麼我說那個是假的。
“我曾經咬過他的嘴脣一口,咬得很用力,當時還流了很多血,五天時間,傷口根本不可能癒合的完全沒有痕跡的。”
如果是嘴脣乾裂流血導致出現傷口,也要兩至五天才能癒合,我那次咬得這麼用力,沒有十天八天都別想恢復如常。
那個人的嘴脣連半點傷痕都看不到,一定是假的。
駱小曼出來,那個人也出現了,中間一定有什麼聯繫。
我說出了原因,葉俊嘴巴張的老大,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先找到風衡烈。”
我讓葉俊趕緊發散人去找,歐陽燁也立刻迴歸大部隊,跟覃華江雅柔一起尋找。
把撿回來的那些紙片拼接好,我才發現,原來是郭婷的診療書。
第二天,風懷德打來電話,約我過去他公司。
我一夜沒睡,惦記着風衡烈的安危,現在他給我打電話我才記起,我應該提醒他一下的。
火急火燎的到了風懷德那,一進辦公室,我就嗅到不尋常的味道。
辦公室裡除了風懷德,還有宋紫菱跟郭婷,旁邊就坐着假的風衡烈。
他也在,我就不好說話了。
只怕把他是假冒的這件事說出來,真的風衡烈立刻就會被滅口。
在沒有確定風衡烈是否安全之前,我不能戳穿他。
剛坐下,郭婷就說:“梓彤姐,今天找你來,是爲了合作的事,合同我們都準備好了。”
她拿過桌面的一個文件夾,攤開放在我面前,戳着最底下說:“在這裡簽名就可以。”
我淡淡的看着風衡烈,“伯父,這是什麼意思?”
風懷德呵呵的笑着說:“我老了,也顧不了太多的事,公司遲早都是給我兒子的,所以......”
我笑了笑,啪的一下合上文件夾,站起就走。
他這是什麼意思,我都說過好多次,如果讓郭婷負責這件事的話,我是絕對不會籤合同的。
何況是跟一個假的風衡烈合作?這不是開玩笑嗎?
郭婷快速的站起,跟了過來,“梓彤姐,合作的事......”
我沒理她,頭也不回的走出辦公室,走進電梯門的一瞬間,郭婷立刻跟了進來。
我對她厭惡至極,一想到她跟那個假的風衡烈在牀上翻雲覆雨,我就覺得噁心。
想讓我傷心也找個好一點的辦法,這種齷蹉的手法,也只有她這種人纔會用。
“梓彤姐,你要怎樣才肯簽名?”郭婷着急的問我。
我睨着她,“你爲什麼這麼緊張這份合同,就算我不籤,你也可以找別家的。”
“這個不一樣啊,伯父他,他一直都說我沒用,花瓶一個,我就是要證明給他看,我不是花瓶,我也是能幫到公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