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俊詭異的眼神看了我好幾次之後,忽然開口說:“我還有事要做,你在這裡照顧他,他一時半會都不會醒來,明天我跟曇花過來。”
“那我怎麼辦?”我有點慌。
讓我一個人留在這裡看着風衡烈,要是他醒來後,像上次那要要殺了我怎麼辦?
葉俊撇嘴說道:“你很害怕嗎?你不是最愛他麼?現在有跟他單獨相處的機會你都不要?”
“我......”
“別我我我了,就這麼定了,我趕時間。”葉俊說完,也不管我的反對,直接走人,離開時還幫我帶上了門。
我摸着脖子,戰戰兢兢的靠近昏迷在牀的風衡烈。
葉俊真是,怎麼就動手把他打暈然後扛回來呢?他醒來後怎麼辦?
身上的燥熱一直沒有停過,我在廚房裡找到冰水,整整喝了一支,然後又往頭上倒了一支,這才冷靜了下來。
回到房間時,風衡烈還沒醒,反正他也暈死過去,一時半會都不會醒來,我~乾脆把背心脫掉,只穿着內衣,準備找衣服換上。
剛打開櫃子,忽然身後傳來一聲異響,我心裡一驚,立刻轉身。
啊!
他醒了!
我咚的一聲靠在櫃子上,瞪大眼睛看着牀~上的男人。
風衡烈猛然睜開眼睛,呆了幾秒,嗖的坐起,我想躲進櫃子都來不及。
他陰冷的眼神射了過來,我縮着身子,眼神慌亂的看着他,“你......你醒了......”
“裴梓彤?”很顯然,風衡烈對於我在這裡出現也覺得有點奇怪。
他的眼神銳利的掃過我的臉,然後往下移,一直往下移,然後定住,眯起了眼睛。
我隨着他的眼神,下意識的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
下一秒,立刻爆發出一聲尖叫。
我的媽呀,我剛纔因爲太熱,把衣服都脫了,現在只穿着內衣......還是溼透的。
我第一個反應,就是瞅準了房間的門,飛快的跑了過去。
沒想到還沒跑到門口,風衡烈已經一個飛身從牀~上跳下來,高大的身形往門口一站,擋住我的去路。
我收勢不及,一下撞到他的身上,手腕轉眼就被抓~住。
“裴梓彤,你這是在勾引我?”他陰鷙的眼神再次落在我的胸上。
我慌忙用單手擋在胸前,驚恐的說:“沒,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他像是有意捉弄我,長臂一伸勾住我的腰將我拉過去。
一抹熟悉的男人氣息唰的一聲鑽進我的鼻腔,我忍不住咕咚一聲吞下一口口水。
五年了,我無時無刻都在想他,念他,想着那些同牀共枕的日子,想着那些他說,沒有我就睡不着的日子。
如今這個男人就站在我的面前,我還穿成這樣跟他面對面,我的心更亂了。
距離越近,彼此的氣息越濃。
風衡烈的身子在我靠近時明顯顫了一下,捏着我手腕的大手也突然收緊幾分,黑眸中陡然涌起濃重的情谷欠。
什麼情況,爲什麼他看起來,像是要吃了我一樣。
這個念頭噌的一下竄進我的腦海,我伸手想要去探他臉上的溫度,風衡烈卻眼神一凜,抓~住我的手,緊緊的捏着,臉色逐漸變得暗紅,呼吸也變得濃重起來。
他在我腰上的手臂收的越發的緊,薄薄的衣物根本阻擋不了那灸熱的感覺。
“裴梓彤......”他的聲音變得低沉嘶啞,“是你先勾引我的,別怪我。”
我還沒明白他的話的意思,他忽然低頭吻住了我。
我差點忘了,他被郭婷下~藥了!
我嚇個半死,瞪大眼睛看着他,愣了幾秒之後,驀然掙脫他的懷抱,擡手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風衡烈,你瘋了,你清醒一點。”
這種被藥物控制纔得到的吻,我不要!
風衡烈臉上的表情呆滯了一秒,幽深的眸子蒙上一片血色,“你敢打我?”
“你清醒點,你被......唔......”我話還沒說完,已經被他再次抓了過去,一個旋身按在門板上。
“這不是你想要的嗎?我只是在成全你而已。”他陰測測的看着我,“你自動送上門,我怎麼會拒絕?”
“你......”
我想說的話全被堵在喉嚨裡,最後只剩下咕嚕嚕的怪異的聲響。
我快要被氣死了,卻又掙脫不掉,熟悉而又霸道的吻,讓我腦海一陣暈眩。
這就是我想要的嗎?單憑一個吻,根本就不可能可以喚醒他的記憶。
可是爲什麼我卻有種想要沉醉其中的感覺,而且,我的手腳也有點不受控制,手臂攀上他的脖子,腿也擡起來繞着他的結實的腰......
如果重逢只有一次,就別再讓離別再次發生,如果承諾只有一次,就一定要去實踐。
什麼理智,什麼仇恨,什麼失憶都見鬼去吧,我只想要他。
五年後的纏綿,藥物催動下,瘋狂而又猛烈,我跟他都是像是失去了理智......
夜很黑,房間也很黑,我看不到他的樣子,只能感覺到他熟悉的氣息,我聽到我的心在嘆氣。
爲什麼,我愛着的男人,只能用這樣的方式才能找到彼此。
明明是相愛的,經歷一切之後卻還是得不到該有的幸福,明明知道他是被人誤導,我卻素手無策。
藉着夜色,我靜靜看着纏綿後熟睡的風衡烈,手指凌空沿着他的額頭一路下滑,走過他的緊蹙的眉頭,他挺直的鼻樑,他涼薄的脣,他完美的喉結,他結實的胸膛。
驀然想起他曾經腦部中槍,我忍不住挪了挪身子,風衡烈卻忽然翻了個身,搭過來一條手臂,將我摟了過去,很快又再次沉睡。
我僵直着身子,跟他面對面的躺着,再也不敢動,知道聽到他的呼吸變得均勻起來,才擡頭看着他光潔的額頭。
他到底傷在哪裡?
爲什麼會破壞了記憶神經?
房間關了燈,黑暗中我也看不到,只能伸手把五指叉進他柔軟的短髮裡,摸索着。
指尖突然觸碰到不是很平整的頭皮,我的心咯噔了一下,那個,大概就是子彈留下的疤痕吧。
據說,人的腦袋裡所謂的海馬區,就是記憶的過渡區,很多事情都會在這裡儲存起來,在跟大腦皮層臨時信息交流之後,信息就會被被儲存起來。
這些科學的東西我是搞不懂了,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個記憶區域出現了問題,纔會把以前的事忘記的一乾二淨。
不過讓我覺得奇怪的是,爲什麼他誰都忘記了,就是沒忘記自己的老爸風懷德?
難道,也是郭婷跟他說,風懷德是他老爸,然後他就相信他就是自己老爸麼?
風衡烈跟郭婷說,看到了那個婚禮,那這算不算有點進步了?
睡不着,我輕輕的拿開他的手臂,翻身下牀,套上他的襯衫,走到陽臺,看着外面的夜色,思緒混亂不堪。
這個房間的露臺,看不到那個夢想的家,我也沒有心思再去觀察郭婷在做些什麼。
其實不用看,她也應該是兩眼睜着到天明瞭,因爲風衡烈在我這裡,沒有他,她的心能安定下來嗎?
站了一會,睏意開始向我襲來,我又挪到牀上,剛躺下,風衡烈的手臂又搭了上來。
“幼稚鬼......”他嘴裡忽然吐出了幾個字,嘟嘟囔囔的。
雖然說得不是很清晰,但是我卻聽得真真切切,他在說“幼稚鬼”三個字。
我心中一陣狂喜,差點沒忍住尖叫出來!
這三個字,是他對我專屬的稱呼!他在夢裡看到了什麼?還是想到了什麼,纔會讓他說出這三個字?
我緊緊的盯着他的薄脣,期望聽到更多的信息,然而,他在說出那三個若有若無的字眼之後,就再也沒有下文。
切,白高興一場。
我撇着嘴,縮進他的懷裡,緩緩的閉上眼睛,很快便沉沉的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糊中,覺得牀突然劇烈的震動了一下,我嗖的睜開眼睛。
地震了嗎?
我第一個反應就是想要跳下牀,身子一動,肩膀卻立刻被人按住,很用力,牀墊都感覺被我壓得凹下去了。
有個男人重重的壓了上來,我整個人立刻被沉重的軀體所籠罩。
“你要壓死我了!”我登時感到呼吸困難,胸膛因爲喘氣而不斷起伏。
風衡烈眯着眸子,俯視着我,熾熱的溫度從他身上不斷傳來,聲音卻冷的刺骨,“醒了?要不要再來一次?”
從他語氣中,我聽不出一絲感情,更多的是諷刺的味道。
我眯起眼睛,迎上他陰鷙的眼眸,“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不是最清楚嗎?”風衡烈俯下腦袋,湊到我耳邊,聲音清冽,“你放心,我不會把昨晚的事說出去的,你高貴大方的形象也不會被破壞的。”
我咬咬牙,用力的去推他,他卻張嘴在我的耳垂上咬了一口,繼續說:“你的味道真好,我又想要了。”
“你滾。”
媽的,他把我當成什麼了,昨晚如果不是......不是因爲藥物的作用,一時把持不住,我纔不會跟他......
說來說去都怪葉俊,明明知道郭婷給他下了藥,他竟然也照着給我來了一記,我纔會控制不住的。
不過風衡烈的定力也似乎有點差,我還記得他試過中招後,還能保持清醒的,怎麼昨天就那樣瘋狂呢?
風衡烈眯着眸子看着我,語氣中盡是嘲諷,“昨晚那麼主動,現在纔來裝純,裴梓彤,你的演技真好。”
我別過臉,不想跟他解釋。
越是解釋越是不清楚,反正不發生的都發生了,無論他用什麼眼光來看我,都是我自作自受。
風衡烈騰出一隻手捏住我的下巴,強行將我的臉撥正,眸光銳利如箭,“你主動跟我上牀,無非就是想讓婷婷傷心而已,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