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聽到葉俊說了一句,“老子快死了。”之後電話就沒了聲音,我餵了兩聲,電話是通的,可是葉俊就是不說話。
想起剛纔那個聲音,該不會是葉俊倒在地上暈死過去吧。
我連忙問覃華,“曇花,有什麼方法能知道電話那頭的人住的地方。”
“這個簡單。”
他拿過我手裡的手機,並沒有掛斷,而是退出去,撥打了另外一個電話號碼,然後把葉俊的電話報給對方聽,“嗯,幫我查一下,這個電話的信號是從哪裡來的,麻煩你了,謝謝。”
過了幾分鐘,電話再次響起,覃華接了,聽了一會,然後掛斷通話。
“他在xx小區c棟一樓,梓彤,你是不是現在過去。”覃華的語氣沒有質疑,更多的,只是詢問。
我點點頭。
他立刻轉動方向盤,在前面拐了個彎,一路飛馳。
路上,我又給葉俊打了電話,他一直沒有接,在我們快要到達的時候,他才接了電話。
“扛着,我快到了。”我衝着電話大叫着。
他只是嗯了一聲,就再也沒了下文。
我擔心他又暈過去,立刻對着電話不斷的說着話。
“葉俊,你別死啊,我還沒報仇的,你死了我找誰報仇去?你死也要死在我的手裡,你給我扛着,別暈,他媽的的,你開了門再暈行不行......”
到了小區,車剛挺好,我立刻下車,跑到c座102,攥着褲管擡腳就往門上踹。
“葉俊,沒死就開門啊,你他媽的給我爬起來。”我瘋了一樣,用力的踢着門。
對面鄰居在門縫裡探出半個頭,瞅了一眼,趕緊又縮了回去。
覃華站在我後面,等了一會,沒人開門,他說:“估計在裡面暈倒了,我去那邊的窗口看看。”
他繞到後面,沒到一分鐘就走回來,“他暈了,窗口燒了防盜網,進不去。”
“那怎麼辦?”我着急的像熱鍋裡的螞蟻,又拍了幾下門板。
小區的防盜門,沒有一定的開鎖技術根本就打不開。
我以前住的那些出租屋,就一個木門,門上就一把鎖,隨便用個卡片或者髮夾就能打開。
這樣的防盜門,就算屋裡不上保險,鎖裡面的那些凹槽也很能弄開。
除非有萬能鎖匙。
覃華拿出手機,我以爲他要報警,叫消防過來開,剛要阻止他,他卻對着電話說:“歐陽你在哪?”
“在附近?那就好。”
“來這邊幫個忙,回頭發個定位給你。”
原來他是給歐陽打電話,我還以爲他要叫消防過來破門呢。
如果涉及到消防,消防那邊一定會報警處理,這事就會很麻煩。
我沒想到覃華竟然是叫歐陽燁過來的,好奇的看了他一眼,覃華立刻笑着說:“歐陽雖然有點娘,他不是長舌婦。”
歐陽燁還有開鎖這樣的技能,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看着他利索的打開門,我除了驚訝之外,還知道了,有時候看人,真的不能只看表面。
走進屋裡,葉俊就躺在距離大門不遠的地方,他應該也想着要過來開門的,只是沒到門口就暈死過去。
覃華跟歐陽燁火速將他扶起,覃華探了探他的額頭,皺起了眉,“燒的很嚴重,要立刻送回診所。”
“他後背有傷,今天又被那個什麼一凡打的那麼傷......”我開口說了兩句,兩個男人同時把疑惑的目光投向我。
我立刻轉移話題,“先送他去吧,不然他會死的。”
別墅裡發生的事,他們都不知道,我也不打算說。
把葉俊送進覃華的診所,覃華親自幫他治療,我跟歐陽燁就在外面的會客室裡等着。
晚上十點,我的手機一直沒有響過,連信息都沒有。
那個霸道的男人,竟然連一條信息都吝嗇,也不問問我到底在哪裡,去幹什麼了。
現在的風衡烈,估計正摟着駱小曼在牀上翻雲覆雨吧,還怎麼會記得我裴梓。
拿着手機嘆了口氣,立刻就被歐陽燁察覺到,他古怪的看我一眼,“小白兔,怎麼嘆氣了?”
“沒、沒什麼。”我還真是什麼都藏不住,難怪風衡烈一直說我幼稚。
有些事是不能寫在臉上的,埋在心裡就好,不然,被別人看穿,只會讓自己尷尬。
才分開就想念,我這是怎麼了。
說好三個月後,我們就各走各的路,誰也不想念誰,誰也不干涉誰的,現在只是分開沒幾個小時,我就覺得思念如潮,洶涌澎拜。
難道是因爲駱小曼在別墅?我在妒忌?
歐陽燁看了我幾眼,忽然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電話很快就接通,他故意提高聲音,“烈哥......”
我嚇了一跳,手機差點就掉到地上,慌忙看他一眼,然後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我可不想讓風衡烈知道我在這裡,要是被他知道我出現在覃華的診所,是因爲送受傷的葉俊過來,不知道他會怎麼想。
歐陽燁像是沒有看到我的動作跟表情,他自顧自的對着電話說:“烈哥,你在做什麼,怎麼電話都不給小白兔打一個,她現在好沮喪啊......”
我:......
這個混蛋,是眼睛瞎了嗎?沒看到我讓他不要提起我?
歐陽燁瞟了我一眼,卻又皺起眉頭,“烈哥,這樣真的......”
他的話還沒說完,表情忽然呆住,把手機拿下來看了一眼,嘀嘀咕咕的罵道:“老子還沒說完呢,這樣就掛我電話,很沒禮貌。”
他有點氣悶,看着我卻又換上一副同情的表情。
風衡烈掛了他的電話,那風衡烈會過來診所嗎?
歐陽燁悻悻的說:“一天到晚只顧着跟駱家大小姐廝混,也不關心一下我們家的小白兔,真不知道那個女人究竟有什麼好的。”
打完電話的歐陽燁瞬間變成大媽,嘀嘀咕咕的憤憤不平。
我開始懷疑,之前覃華說他不是長舌婦那句話,是不是假的。
風衡烈不來不是更好嗎?我也不用擔心葉俊又被那個什麼一凡打。
等覃華從診室出來,我立刻站起,沒等我說話,覃華就說:“他沒什麼,就是傷口有點發炎引起高燒,我給他打了退燒針,不過,這幾天恐怕不能離開診所。”
頓了頓,他又說:“他爸不是葉雄嗎?怎麼他不跟他爸求救,非要死扛,傷口都化膿了,也不知道要去醫院?”
我驀然瞪大了雙眼,“這麼嚴重嗎?”
覃華點點頭,“比想象中的嚴重。”
早上看到葉俊的時候,他好像也沒什麼,還跟我隔着一堵圍牆在互噴,沒想到他的傷已經這麼嚴重。
他竟然還死扛着,如果不是一凡將他重重的揍一頓,估計也不會來醫院這樣的地方。
葉俊在打點滴,打了鎮靜劑的他,看起來安靜的像個小孩。
下午還精神奕奕,現在卻躺在這裡半死不活,這就是人生。
你永遠想不到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也許,他來別墅之前,也沒想到會遇到一凡那麼狠的人。
坐在旁邊,看着他,彷彿又回到兩年前。
那時候的他,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率性而爲,從來都不爲誰而不做什麼。
今天的他,卻爲了脫離自己的老爸,傷的這麼重都不願意開口求葉雄。
他是真的,在改變。
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歐陽燁問我要不要送我回去,我一想到駱小曼在別墅,我便搖頭說:“我今天不回去了,你也不用跟風衡烈說,說了他也不會在意的。”
歐陽燁嘀咕了一聲,“怎麼會呢......”
“反正不用說,麻煩你了。”
我的態度很堅決,歐陽燁只是挑了挑眉,並沒有多家反對,便離開診所。
覃華沒有走,診所裡還有病人需要他的照顧。
診所雖然不大,可是做的全是富豪的生意。
覃華的性格,是那種很隨性的人,我聽歐陽燁說,他醫術高明的不行,就是不喜歡誒束縛在大醫院,那種滿院都是規章制度的地方。
他是喜歡自由的人,大多時候都是出診,診所一般都不留病人,也不是誰的生意都會接。
那些富豪很多都不願意去醫院,除非要動手術,不然,一般都會叫自己的私人醫生到家裡診治。
覃華是駱家跟風衡烈的私人醫生,風衡烈很少用到他,駱家,也是風衡烈介紹他去的,駱鷹對覃華還是很信任的。
說起駱家,我對上次看到的那個一臉蒼白的小男孩感到很好奇。
我問覃華,“那個是誰?怎麼看起來像是營養不良的樣子。”
覃華說:“那是三太太的兒子,從小就有病,一直靠藥物維持。”
他沒有說是什麼病,只是說,應該活不到十八歲,三太太正在努力造人。
人生無常,冥冥中自有主宰,很多事都不能強求。
例如,生命。
“對了,你的傷......”覃華用詢問的眼神看我。
喔,一直在擔心葉俊,我自己都忘記肩胛位上面的傷。傷到的地方比較敏感,覃華也不好意思直接問我。
“沒關係的,我把外套脫掉,裡面穿着背心,翻開一點就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