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裡很快就煙霧寥寥,風衡烈似乎好不在意,那個煙霧報警器會隨時響起來一樣,仰着頭,看着電梯頂。
我縮在角落裡,咬着下脣不敢說話。
多年前的恐懼感再次爬上心頭,我的心顫慄着。
我還記得,他說過,如果我想死,他可以立刻把我扔出去。
那時候,葉俊也是到處在找我,我跪着求風衡烈,他沒有理我,後來,他還給我一臺手機,讓我聯繫他。
我記得第一次給他發短信,其實是無心之失,錯手發出去的,沒想到他會回覆我。
現在呢,他將我玩弄於股掌之上,我卻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
以前葉俊打我,我還能咬着牙忍受,可是,風衡烈現在的做法,卻比直接抽在我身上還痛。
表面看不到的傷,是心痛。
電梯突然停了下來,停在距離他頂樓的家的門口。
風衡烈手裡的煙早已燃盡,他伸手將我拎了起來,快步走出電梯,走到大門前,按下掌紋鎖。
舊地重遊,我眼皮底下,是能照的出人影的光潔地板。
我以爲李阿姨走後,這裡就會蒙上灰塵,然而並沒有,這裡還是一如既往的明亮,乾淨,像是有人經常在這裡活動。
我被扔到沙發,風衡烈去倒了一杯酒,走過來,就站在我面前,居高臨下的靜靜凝視着我。
我坐起來,拉好衣服,冷冷的看着他。
氣氛一度陷入了沉默,空氣似乎凝滯,陰冷的氣息在風衡烈的周圍蔓延着,我下意識的抱住了手臂。
他仰頭將杯裡的紅酒一飲而盡,忽然把被子砸到旁邊的地板上。
砰的一聲,水晶紅酒杯瞬間裂成碎片,四處飛濺。
我嚇呆了,看着那一地的碎片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似乎真的,生氣了,就因爲我剛纔在辦公室說的那些話嗎?
風衡烈緊緊的抿着脣,將我從沙發再次拎起,一下扛到肩上,朝着房間大踏步走去。
他的步伐很快,我恐慌到極點,我知道他要做什麼的。
“你放我下來,你這個混蛋。”我握着拳頭,用力捶打他的後背。
他卻像沒事人一樣,開了房門,將我扔到牀~上,隨後壓了上來。
他還在生氣,止不住的怒火,捏住我的下巴,固定我的腦袋,低頭就吻上我的嘴脣。
不是,他生氣的時候通常都不是吻,而是啃,咬。
我被他壓得喘不過氣來,張嘴想要呼吸,他的舌頭卻純虛而入。
暴怒下的風衡烈,連動作都是那麼的粗~魯,沒有一絲的溫柔,下巴疼痛的像是脫了臼,他的吻卻更加猛烈。
一手扯開我的衣衫,扣住我的腰,就這麼硬生生的開始了。
他真的像是要弄死我一樣,整個過程我連呼吸都沒有順暢過,也沒有絲毫的快~感可言。
他受傷後就再也沒有要過我,憋了將近半個月,在這一瞬間爆發,直接要了我半條命。
昨天還那麼甜蜜,今天就故態重現,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他要用這樣的方式才懲罰我。
發泄完,男人翻身下牀,看都不看我一眼,直接去了洗手間。
我呆呆的看着天花板,死人一樣,眼睛都不懂得轉一下。
腦子很亂,卻能清晰的聽到浴~室裡傳出來的水流聲。
我艱難的爬起來,胡亂的套上衣服,扶着牆壁走出房門,朝着大門挪了過去。
還沒走到客廳,背後傳來沉悶的聲音,“想走?”
我後背一下僵直,扶着牆下意識的停住腳步,咬牙說道:“不走留在這裡被你搞死嗎?”
背後傳來腳步聲,大手搭上我的肩膀,下一秒,我被男人拉着轉個身,跌入了肌膚微涼的胸膛。
他竟然洗的是冷水澡!
我的臉頰貼在他的胸膛上,涼涼的,我不敢擡頭看他,我怕看到的,依然是他的一臉的怒意。
“別走。”略帶沙啞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帶着些許的乞求,令我的心微微顫抖。
“我不想你出事。”微頓之後,他又補了一句。
我知道他說的是葉雄正在找我的事。
這麼多天,我都是呆在別墅裡,活在他巨大而強壯的羽翼之下,只要我走出去,葉雄不知道會用什麼手段來對付我。
也許,就沒有上次那樣,只是拍個視頻那麼簡單。
我抿着脣沒有說話,風衡烈將我輕輕的帶離身體,擡手幫我擦掉眼角不知何時流出的淚水,“對不起,我實在,太亂了。”
“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跟你解釋,我不喜歡解釋。”
他像是喃喃自語卻又像是在跟我說話,“總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下大雨那天,我回到別墅,看不到你,我有點慌......”
他再次將我摟進懷裡,很用力的摟着,“我到處找你,你也沒電話,我找不到你,我真的......很亂......在那一刻,我真的很害怕,失去你......”
赤果果的表白,很震撼,我從來不知道,這樣的一個男人,他的字典裡,竟然會有“慌”這個字。
面對宋文君那幾個人的圍攻,他面不改色。
張默全那麼有名的醫生他也敢得罪,甚至弄斷他的一隻手。
葉俊揍他時,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即使滿身是傷,嘴角流血,他依然倚着牆壁不讓自己倒下。
這樣的男人,經過大火的洗禮,如同火鳳凰般浴血重生,卻在我面前,說出了“慌”這個字,“怕失去我”這句話。
淚水早已淹沒我的雙眼,我心頭的痛,不是他剛纔那樣對待我,而是,我竟然,什麼都不知道,我竟然,對他的深沉的愛,一無所知。
他不是個懂得怎麼去解釋的人,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情,他只會在性的這個點上,發泄自己內在的情感。
我擡頭看着他,他的眼眶紅紅的,眼角似乎還有淚水的痕跡。
我擡手想去擦,卻被他抓~住了,“別擦,你一擦,就代表我哭過,我是男人,怎麼會哭。”
這就是他,風衡烈,一個愛逞強的男人。
想到剛纔被自己甩碎的手機,我不禁一陣窘迫。
風衡烈知道自己要出來公司,不能在家裡呆着,特意讓凌飛去買了一臺手機給我,方便聯繫,我竟然把它給甩了。
“怎麼辦,手機被我摔了。”我很不應景的說出事實,風衡烈皺了皺眉。
“你......我說了那麼多,你卻只關心那部手機!你這個幼稚鬼!”
他又吼我了,我卻聽不出一絲的怒意,更多的是寵溺跟愛意。
他在客廳追着我來打,我抓着沙發的抱枕扔他,他人高馬大,我剛纔又被他那樣過,很快就被制服在沙發上。
他給了我一個長長的吻,很細膩,很溫柔,一掃之前的粗~魯跟戾氣,吻的我暈頭轉向,臉色緋紅,如同墜入深海,找不到方向而沉溺其中。
我們在沙發上,地板上,牀~上滾,整個房子都洋溢着愛的味道。
歡~愛過後,疲憊至極,他摟着我在牀~上睡的很深,進入酣睡狀態的他,很安靜,臉上還掛着一抹溫柔的微笑。
下午時分,歐陽燁打來電話,說正在上來。
二十分鐘後,咚咚的腳步聲讓風衡烈嗖然睜開眼睛,我能感覺到他小心翼翼的翻身下牀。
偷偷睜開眼睛看了一眼,他正利索的穿着衣服。
他也看到我醒了,俯下~身子在我額上吻了一下,“餓了嗎?我讓人送餐上來。”
我點點頭,他穿好衣服走出去的時候,順手帶上房門。
歐陽燁的聲音在門客廳響起,挺誇張的,“喲,烈哥哥在跟誰在房間,該不會是那個婀娜多姿的秘書吧。”
“找死。”風衡烈一句話就讓他閉嘴,隨後的話我聽不到了。
我在房間裡賴了一會牀,才爬起來穿好衣服走出房間。
歐陽燁跟風衡烈正在酒櫃那邊坐着,兩人不知道在聊些什麼,看到我立刻就打住。
風衡烈看向我,眼裡滿滿都是寵愛,他招手讓我過去。
我走過去,枕着他的大~腿,慵懶的像一隻貓。
歐陽燁斜斜的睨着我,又看看風衡烈,突然像是明白了點什麼,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還以爲是哪個女人爬上烈哥的牀,原來是小白兔你啊。”
“有問題嗎?”我抓過風衡烈的手,捏着他的手指。
歐陽燁笑着說:“沒問題,當然沒問題,要是換作別的女人才有問題。”
“例如呢?”我漫不經心的問他。
“嗯?”他側着頭像是在思考什麼,下一秒,卻又立刻開口說:“駱小曼什麼的......”
我的心一痛,狠狠的瞪他一眼。
我已經儘量不去想駱小曼跟風衡烈的關係,歐陽燁這個混蛋卻非要挖出來說。
他~媽~的,他非要在我最幸福的時候捅我一刀嗎?
“歐陽,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風衡烈蹙起了眉。
我嘆了口氣,心底那抹濃愁逐漸擴散開來,幽幽的說:“沒關係,他說的是實話。”
風衡烈也說過,他暫時還不能脫離駱家,我只想把握現在,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歐陽燁晃動着杯中的酒液,看看我,又看看風衡烈,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過了一會,他突然說:“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