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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穗笑道:“可不是嗎?她這病八成是裝的,裝病的人哪,最怕就是別人拆穿,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一定不能放過,好好去拆穿她纔是。”
池木木輕笑一聲,道:“你就那麼討厭她麼?”
花穗點頭,道:“就算沒有爺的仇,池映月這樣的女人,也是惹人討厭的。除非是那種蠢的看不出來的人。以四少爺現在的智慧,若不是她假冒主子您的身份,就憑她難道還想在四少爺面前立足嗎?”
池木木失笑,道:“你倒想的清楚明白,不過,不管再怎麼討厭她,也千萬不能表現出來,免得被人說你小氣,明白麼?”
花穗一本正經的點頭道:“奴婢明白,說奴婢小氣還是小事,若是因此別人懷疑是主子教導我,懷疑是主子小氣,那就不好了,是麼?”
池木木笑道:“就你嘴巴厲害。”
花穗一臉笑意,道:“謝主子誇獎。”
清水也在一旁笑道:“你倒是想的好,還以爲主子是在誇你呢。”
池木木笑道:“如此也補錯,自信總比不自信,怨天尤人的要強,不是麼?”
清水和花穗同時點頭,道:“那也是。”
池木木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擺午膳吧。”
午膳上的菜,多是以菊花爲意頭的。
主食便是一道清爽的菊花燕麥粥,湯是菊花雛鴿頓的湯,還有菊花燜雞肉並一道龍鳳呈祥銀絲菊,糕點則是菊花蛋糕卷,每一道菜的碟子旁邊,都放着一朵菊花,這配模樣的菊花,顏色則要跟菜的顏色分開,摘來的菊花雖只有黃白二色,可廚子們巧奪天工,雕刻了顏色和形態各異的花朵,還有那道糕點,下面鋪着的菊花,金黃油亮,大約是用生粉並麪粉調和,一絲絲的花瓣炸出來後,然後細心的擺成菊花的模樣。
這還不是最巧妙的,最巧妙的是,這千絲萬縷的花瓣不是一種顏色,而是七色共存,並列排的一絲不苟,確實是巧奪天工,令人讚不絕口。
花穗伺候池木木喝湯,清水在一旁佈菜,看着這些菜色,也是一臉驚訝的說道:“主子,這些菜色着實不錯,看來……這南翼的後宮,也都知道主子您是不能輕易得罪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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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木木笑着睨了清水一眼,道:“你怎麼也學的花穗這油嘴滑舌的腔調了。”
說罷嚐了一口雛格菊花湯,果然覺得鮮甜可口,很是美味,池木木不禁多吃了兩口。
清水又給池木木夾了一筷子燜雞,笑着說道:“奴婢說的都是實話,可不是花穗的油嘴子。”
花穗和清水對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的笑了一下。
池木木道:“你們也坐下一起用吧。”
主僕三人開心的用罷午膳,又用了茶點,全部收拾好後,池木木方對清水道:“你去門口迎一迎,康寧公主可能馬上就要到了。”
“是。”清水頷首,對花穗道:“那你在裡面伺候主子。”
“知道了。”
花穗點頭,她也知道,以她對康寧的態度,確實不太適合過去做接待的。
“花穗,一會康寧過來了,你若有脾氣,就去歇一會兒,我總感覺,她今天會跟我說什麼不一樣的事情。”池木木手裡端着熱水,溫聲對花穗說道。
花穗眉頭稍稍蹙了一蹙,看着池木木,半晌方道:“主子放心吧,婢子雖然魯莽,但是許多事情還是知道分寸的,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奴婢都知道,另外……主子不知是經歷了那麼多事情,還是懷有身孕後,人容易心軟,奴婢總覺得……主子您如今心比以前軟了許多,康寧這人性格,遊走在善惡之間,不能說她是壞人,卻也絕對不能說她是好人,奴婢還是在身邊伺候,免得主子耳根子軟,聽她說了什麼話之後,就被打動。”
池木木見她說的情真意切,倒有些意外,嘆息一聲,道:“只是,畢竟她跟東陵曼……我是怕,你見到她,會難過而已。”
其實花穗有時候性子直,但做事確實還是有分寸的,可關乎東陵曼以前的女人,就怕花穗失去理智,同時心中難過。
只是聽花穗這麼說,又覺得她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當下就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你就留下吧。”
花穗點頭,又給池木木換了一杯熱一點的水,主僕兩人嘮着家常,不過一會兒工夫,就聽到外面清水的聲音傳來:“公主請進吧,我家主子正在候着您呢!”
“勞煩你了,清水。”康寧低聲說道。
從她的語氣中可以聽出來,她大約跟清水,也是極爲熟悉的。
想來也是,清水和花穗兩人都是從小就伺候在東陵曼身邊的,康寧又跟東陵曼那樣的關係,自然熟悉的很。
不知道爲何,池木木的心中,莫名的劃過一抹酸澀。
轉眼,清水就領着康寧走了進來,見到池木木,微微頷首,道:“打擾你了。”
池木木點點頭,道:“清水,去外面讓那些小丫鬟和小太監都下去歇息吧。”
清水會意,出去打發走了外面伺候的人,不一會兒功夫,花穗則默不作聲,在裡面給康寧上了茶水。
康寧沒有立刻說話,而是坐着喝茶,池木木看了身旁的花穗和清水一眼,道:“你有話直說無妨,她們都是自己人,無妨的。”
康寧卻搖頭,深深看了花穗一眼,道:“不,有些話,還是私下裡說的好。”
池木木愈發的奇怪,難道康寧真得有什麼重要的話要跟自己說嗎?
“你們退下吧。”池木木思索了一下,轉頭向清水和花穗做了一個眼神。
清水還好,花穗則蹙着眉頭,顯然是不願意,被池木木眼神制止,無奈只好跟着清水一道走了出去。
待關門的“吱呀”傳來,池木木方道:“現在,康寧公主可以說了嗎?”
康寧點點頭,道:“今天來,是有事情想求你,另外……”
“另外,公主跟我說的話,可是跟東陵曼有關的?”池木木輕笑了一聲,看着康寧說道。
康寧有些驚訝,看了池木木一眼,方點頭道:“你果然很聰明,確實……我,想先去拜一拜東陵曼。”
池木木點頭,站了起來,道:“就在裡間,我帶你一道去吧。”
康寧跟着池木木走進去,剛一繞到裡間,便聞一股雅淡的檀香,循着香味走進去,只見裡面擺的整齊有序,打掃的一塵不染,屋子的中央,正立着一個牌位,牌位上寫着東陵曼的名字,而牌位的後面,便是一個光滑的玉質罈子,裝的正是東陵曼的骨灰!
康寧雖是第一次有機會拜祭東陵曼的骨灰罈並不熟悉,只這一眼便能瞧出罈子裝的是什麼,當下便流下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