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略帶尷尬之色的忙向阿秀解釋道:“阿秀,你也知道這是我們家的祖傳之物,原本都是要傳給我們老陳家每一代的兒媳的。唉!可惜你父親死得早,只留下了你這麼一個女兒,我本想是要讓你招婿的,到時再將此物傳給你,沒想你最終還是嫁作了他人婦,所以這東西爺爺就沒有給成了。”
老爺子這一解釋不要緊,阿秀一聽更是有些憤憤不平了,她是嫁出去爲他人婦了,難道蟬兒以後就不嫁出去爲他人婦了?更何況我還是你的親孫女呢?她心中肯定是這般想法,只是礙於現場的氣氛發作不得罷了。
“哼!反正爺爺你偏心就是。”
阿秀在衆人面前少有的做出不符合她現在身份的氣惱表情。
一旁的蟬兒此時很有些過意不去的說道:“嫂……子你要是喜歡的話,我不要就是。爺爺,我還是把梳子給嫂子吧。”說着她便把放着象牙梳的小錦盒遞給了阿秀。
這時我有些看不過去的插言阻止道:“不就是一把梳子嗎?雖然是祖傳之物,阿秀你也不必太斤斤計較了,這把畢竟是爺爺的見面禮,還是給蟬兒算了。你要喜歡的話,趕明兒爲夫給你再買把一摸一樣的就是。”
阿秀斜了我一眼,道:“夫君,這把可是我家祖傳的象牙梳,做工精細,質地天然,美觀大方,至今已經傳了好幾代了,觀之外表還滑然如新,不是有錢就能買得到的。”
我聽她這一說,才知道這把梳子竟然是用象牙雕琢而成的,其價值當然比之一般的梳子不知大了多少倍。怪不得老爺子拿出來給人當見面禮呢?
老爺子有些又好氣又好笑的說道:“阿秀,你也不能怪爺爺偏心,我們老陳家祖上就留下了規矩,這把象牙梳即使送人也是不能送給外嫁的閨女的,爺爺要是能給你的話,一早就給你了。”
“這是爲何?”阿秀滿臉的不解。包括我在內的在場衆人也想知道這其中的原因。我更是在心裡嘀咕當初定下這個規矩的老陳家祖先的古怪了。
老爺子露出回憶的神色,輕嘆了一口氣道:“要說我們老陳家祖上在未遷徙到十里集之前,可也說的上是官宦人家,後因禍被罷官免職,抄沒了家產,才攜家帶口的遷徙到了此地定居。而這把象牙梳據傳就是當初我們祖上大房媳婦也就是我祖奶奶的曾祖奶奶的嫁妝之一,這是她當時唯一保存下來的值錢東西,而這個規矩也是她老人家定下的。至於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衆人原本還以爲最終他能說出原因來,卻不想連他自己都不清楚,心中不由大是失望。他要不是我的長輩,我當場就想要他好看。你都把大家的胃口給吊起來了,卻很不負責的不給個具體說法,也太不厚道了。
“爺爺,我剛纔只是發發小脾氣罷了,你不要太在意,既然這規矩是爺爺祖奶奶的曾祖奶奶定下的,秀兒當然要遵循。”
阿秀順了氣,把那小錦盒推回了蟬兒,略帶俏皮的說道:“這把象牙梳嫂子是很喜歡,不過你未必一定要轉送給我,以後你借我用用就是,反正我們都住在一個院子裡。”
“只要嫂子喜歡,你儘管借去用便是。”蟬兒也開心的笑了。
“好了,大家都入座吧。阿秀你先讓下人先上些點心果盤。我們一起邊吃邊聊。”
我適時的邀請大家一起入座。
除了無情略帶矜持坐到末席外,葉馨這個女刺客和蟬兒都表現的很是自然。
幾人坐定後,沒過多久,丫環們就陸續端着些點心水果上來了。
“蟬兒,你今年應該有十五六歲了吧。”我開始詢問起自己這個妹妹的具體情況。
蟬兒一本正經的回答:“回大哥,蟬兒今年正好二十歲了。”
“啊!”
在場衆人除了顯然早已知情的葉馨和無情外,齊齊的瞪大着雙眼張口結舌了。
“你……二十歲了?”我這做大哥的有些懷疑自己剛纔聽錯了,或者說蟬兒她故意謊報年齡。
蟬兒一臉無辜點了點頭。
“這……這大哥我怎麼看你只有十五六歲的樣子呢?”我還是一臉的不可置信。這理想與現實之間的差距也太大了,要是我一早就知道她已經芳齡二十的話,還真說不定還會不會認她這個妹妹。
這時無情笑着解釋道:“侯爺你是有所不知,蟬兒她天生一副娃娃臉,屬下與她分別三年,上次與她重逢,心裡也有些奇怪她怎麼一點都沒長大的樣子。”
見衆人一副看怪物的表情,蟬兒這時嘟起了嘴,明顯的有些不悅了。
“娃娃臉好!老頭子我想有張娃娃臉,讓自己看着更年輕一些呢?”
老爺子率先開口緩和現場氣氛。其他人也紛紛回過神來,七嘴八舌的說起了“娃娃臉”的好處來。
“妹妹,你今年既然已經二十歲了。那我這個做嫂子的可得抓緊時間給你找個好婆家。”
蟬兒的臉色恢復正常後,阿秀便拿出了“長嫂爲母”的架勢,開始爲蟬兒的終身大事擔心起來。
我這個做哥哥的一聽也不由附和道:“對啊!蟬兒,你有沒有意中人了。有的話,就告訴哥哥,哥哥給你做主,讓他來向我們家提親。”
蟬兒的娃娃臉霎時就羞紅了,好不容易纔擠出一句話道:“雷子哥、馨姐都還沒成家呢?哪還輪得到蟬兒?”
我們大家都是齊齊一怔,將目光盯向了無情和葉馨。
我當即便笑罵道:“蟬兒你還真是不厚道,你雷子哥和馨姐這麼疼你,你卻拿他倆當擋箭牌?”
蟬兒略帶內疚的向受害兩人微微一笑,卻還是口硬的對我說道:“我說的可是真話?”
“你說的是真話,是你這做大哥的有些考慮不周了。”
我自承錯誤的輕輕一笑後,轉向無情問道:“無情,我沒猜錯的話,你今年也應該二十又六了吧。也是該爲自己的終身大事考慮考慮了?”
“雷子哥今年二十七歲了!”一邊的蟬兒有些幸災樂禍的給無情曝了料。
無情狠狠瞪了她一眼,而後者顯然不怕她,衝他做了個鬼臉。
無情很是無奈的苦笑道:“蟬兒這丫頭沒說錯,屬下今年是二十七歲了。不過,屬下歷來都是一個人,習慣了。”
“你這習慣可不好!”我一臉笑意的看着他,“要說以前你居無定所還怕連累人家,但現在你已經安定下來了,而且年紀也不小了,理應成家纔是。古語云‘不孝有三,無後最大’,你現在可得抓緊呀!也不想自己王家從你這兒斷了香火吧。”
無情很有些尷尬的掩嘴乾咳。
“要不你先從奴隸營那兒挑選個漂亮的女奴,就當我送給你的,怎樣?”我實在無法想象,像他這麼一個看起來相當健康正常甚至彪悍強壯的男人,都二十七歲了還保持單身,沒有過正常人的性生活。所以,同樣做爲男人,對他這個下屬的生理需求是很瞭解,提出如此獎賞,正說明我這個老闆很人道很講人情味。
“哼!”
一聲冷哼,從葉馨的鼻孔發出。我看向她,見她正一臉不悅的斜視着無情,眼神裡竟然帶着那麼一絲緊張之色。而無情這個當事人也有些緊張的看了一眼葉馨,接着便一臉凜然之色的向我說道:“侯爺的心意屬下心領了,但這份獎賞恕屬下不能接受。”
他的話明顯讓葉馨冰凍的臉色緩和了下來。
把他倆之間的各自表現都看在眼裡的我,哪還不明白?
“莫非你心中已有意中人了?”我故作好奇的追問。
“這……”無情明顯的遲疑了,下意識的又瞟了一眼葉馨。
“哈哈,難道真有了?你說出來,我這個東家給你做主,讓你把這事趁早給辦了。”我一臉促狹的表情看着他。
“雷子哥的意中人就是馨姐!而馨姐的意中人就是雷子哥。”蟬兒又不甘寂寞的曝料了。
“蟬兒!”
兩聲惱羞成怒的呵斥,不約而同的響起。出聲者無疑就是無情和葉馨這兩個當事人了。兩人一起喊完後,各自大有情意的互望了一眼,又都默契的紅了臉低下了頭去。
“哈哈哈!”
我很有些幸災樂禍的大笑起來。有我這一帶頭示範,蟬兒、老爺子、我的四個大小老婆也都跟着大笑了起來。
“好好好!你們倆也真是的,既然大家彼此都有意思。一個郎有情,一個妾有意,哪還害什麼羞。無情,不是我說你,你一個大男人就不能主動一點。自從上次你與葉馨相逢後,都過去這麼久了,還做悶聲葫蘆。我這東家給你做主了,擇日不如撞日,今天我就正式替你向葉馨求親。葉馨你的意思怎麼樣,不反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