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碗迷魂湯灌下來,讓我着實的受用了一番。
“呵呵,伯父誇獎了,我這點小小的成績,當不得你如此盛譽。”雖然他說的這些話都是事實,但做人嘛該謙虛的時候還是要謙虛的。
劉老頭當即哈哈一笑:“安平你的這些成績可是天下人有目共睹的,只單單發明雪紙一項就足可讓你名留青史了。”
名留青史!?我不由呆住了,之前我光顧着發明白紙賺錢,可沒想到白紙在未來的歷史價值。記得歷史書上那個太監蔡倫就因發明了造紙術而永載史冊,就不知這個時空的千年以後,我這個白紙的發明人是不是也會有如此殊榮呢?不過,在我看來,這什麼歷史地位都是虛的東西,等我死後,早就一了百了,老子對這身後名實在是沒什麼興趣。
“伯父,我看事情就這麼定下了。你回去後,就將此事與張長史仔細商量一下。我的意思呢,是最好先派人到武安縣多收集一下那個薛景文貪贓枉法的罪證,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完全可以先行將其罷職收押。等再過些時日,我將自己的護衛隊擴編完畢後,讓張長史最好來一趟十里集,與我一起商討剿匪一事,至於到時知會不知會郡丞,伯父你自己那主意好了。”
對現在擔任郡丞一職的便宜岳父李成舟,我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痛快的。所以,末了就特意加了這麼一句,相信按照以前劉老頭對他這位副官的壓制情況來看,九成九是不會把這份未來的剿匪功勞分給別人地。更何況在名義上。郡丞地品秩可是稍稍大於長史的。按照排位先後,郡丞晉升爲下任郡守的希望明顯地大於後者。
劉老頭很是會意的乾乾一笑道:“嘉言他做爲郡丞,平日裡協助老夫管理本郡各項事務。本就很忙了,怎能還讓他辛苦。再說,子泰身爲郡長史本就負責本郡的治安,剿匪是他的份內之事,勞煩同僚就不應該了。”
劉老頭這番委婉的表示,正好認同了我心中的猜測。
“如此甚好!”我們不言自明地互視了一眼後。我便話題一轉道,“再具體一點的事情,譬如如何繁榮郡府的市面,我看還是等下次與張長史碰面時再具體相商。”
“嗯!老夫這就回去打點行裝歸程,儘快與子泰寫好奏摺,彈劾薛景文貪贓枉法,魚肉鄉里,欺男霸女等罪狀。有了此事做鋪墊。再加上剿匪治理地方有功,老夫任期結束後,安平你再與老夫一起聯名上奏推薦他爲下任郡守,老夫看此事就有八成把握了。”
啊呀呸!我一聽這老傢伙理所當然的認爲我要與他一起聯名上奏。保舉他的妻弟,心裡就大覺不爽。看來這老傢伙在此事上是一定要拉我下水的了。不過。我現在也不能與他翻臉,畢竟這次我出的幾個主意,表面上是爲了給張子泰撈政績,但實際上卻是爲了我自己。蠱惑他彈劾薛景文就不用說,我是明顯的要拿他當槍使,好借刀殺人;主動地要求出人出力協助他剿匪,表面上更是真心實意的爲他這個長史着想,但實際在此之前我早就有了以剿匪爲名行練兵之實的構想,畢竟現在的護衛隊人數多了,儘管由無名擔任總教官把他們操練地很好,但老是把他們當看門狗養着,久而久之還是會失去戰鬥性的,所以爲了增強他們整體地戰鬥素質,最好的辦法還是讓他們真槍實彈的上戰場。而在這和平年代,讓他們剿匪,無疑成了最有效的練兵方式;至於幫助他繁榮郡府的經濟,我更是爲自己打算了,安平商團老是窩在十里集不是長久之計,要想讓它進一步的發展壯大,就只能走去的,而這個進軍全國的橋頭堡,郡府的地理位置就必然的成了首選之地。
由於以上的原因,我暫時忍住了不出聲對他的“語謬”進行反駁,更是對他的試探眼色視而不見,若無其事的直接問道:“伯父今天就想回去嗎?反正此事不急,何不再多住幾日?”
劉老頭油然看了我一眼,搖手拒絕道:“不了,畢竟老夫現在還是一郡之首,長期不在任上打理政務就有些失職了,還是儘快回去的好。”
“既然如此,我也不多留了。我這就進去叫婉兒出
別與你。”說完我不待他迴應,便起身向着內院急
來到內院,四女還是在興致勃勃的下着飛行棋呢。將事情向婉兒說明後,她便只好在遊戲中途退了出來。而我又讓阿秀打開庫房,儘快挑選一些夠份量的回禮給劉郡守送行,弄得秦三娘和李燕兩人只好乾瞪眼,不過後者靈機一動,當即拉了自個兒身旁的兩個婢女充數。
我和婉兒先行一步,而阿秀則帶着幾個丫環去庫房挑選回禮去了。
在前堂我倆會同劉郡守後,三人便一同前往旁邊不遠劉郡守及其妻室下榻的大宅子前,正好看見劉張氏在大門口指揮着僕人搬運行禮上車。
其後,婉兒當然是忍不住淚光瑩瑩的與劉張氏這位大伯母相擁話別,看得出來兩人之間還是很有點感情的。讓我在一旁看得也不禁有些觸景傷情,想起了前世家人。以前我一直在潛意識裡迴避這個念頭,但此時它還是不可遏制的從腦海中崩了出來。不知當初那個想殺我的飛鷹幫精瘦漢子是不是在我之前就殺到我老家了,雖然猜測這事十有八九不會,但這一想起來心裡還是不踏實的很。若自己的前世家人沒事的話,不知他們在得知自己“失蹤”後會怎樣?傷心是肯定的了,不過,好在家中不只我一個獨子,除了我外,還有一個弟弟和兩個妹妹,不至於讓父母老來無依無靠,也無子送終。這樣自我安慰的一想,我心裡才舒服了點。
等我唏噓感傷完畢,阿秀也指揮着一行丫環送來了回禮。劉老頭對此倒也沒拒收,一概笑納了。
這一番送行,足足持續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告結束。等到他的馬車駛出了視線之外後,婉兒纔在阿秀的殷殷勸慰下,帶着滿臉離傷返回。
而這劉老頭前腳剛走,等我回到院子時,項成文就等在了前堂。
這小子還是一樣的多禮,非常熱情的向我和兩位師母行了弟子禮,更是向婉兒說了一大堆預祝我們倆百年好合的吉利話。
等到兩女入內後,這小子又禮數周到的奉我入了座,自個兒則十分乖巧的站在了我面前。等我很給他面子讓其入座後,纔在我下首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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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次來。有什麼事?作坊那邊建造的如何了?”對這個便宜弟子,我說話一向都很直接。
“是這麼回事。”項成文忙恭聲作答,“家父今日快馬來信說,師父交待給他押送御賜之物的事情已經辦妥了,三日前押送隊伍就啓程了,預計大概再過十天左右就可到達十里集。至於作坊那邊已經建造的差不多了,這幾日正處在最後的施工階段,預計最多再過半個月時間就可竣工。”
“好!你辦事我放心!”聽了這個兩個好消息,我依舊不吝嗇給這便宜徒弟送上讚語。
項成文裝出很受用的樣子,衝我貌似憨憨的一笑,露出少有的稚嫩一面。
我當然不會被他這表面功夫騙過,他們家可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五王爺如此,順平郡王如此,他這個五王府的世孫也當然如此。這從他平時的待人接物方面就可看得出來。
“對了,本地的敬國神廁應該都造的差不多了吧?”我問。
“都差不多了。除了本村早已有了兩間神廁外,其餘的八村八寨都在興建,因爲僱請的人手有限,這施工速度稍微慢了一點,不過預計最多不過三天,都可完工。”
當初我給了他十兩銀子做爲建造十六座敬國神廁的經費,這難免讓他手緊了一點,“人手有限”、“施工速度不快”這也說得過去,所以我就沒有苛責於他了。畢竟要讓馬兒不吃草的情況下又要讓他跑得快,這難度實在是有些高了。
所以,我僅是不置可否的衝他點了點頭後,就沒再言語。
項成文小心翼翼似的打量了一下我的臉色,乾咳了一聲道:“師父,弟子這次來,除了向你稟報這兩件事外,還有一事相求。”
我心頭微覺奇怪,自打他拜了我這個師父後,這還是他第一次向我開口相求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