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鋒掐斷了禱祝光絲聯繫之後,立即也是運行觀想法,脫離了神國領域,回到現實中,依然是那間偏僻的禪房。
默默回想了之前的經過,確認沒有什麼紕漏之後,殷鋒定了定神,又準備進入地道,繼續到藏經閣裡,補充學習知識。
突然,砰,砰,禪房門被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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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來駱吒的聲音:
“方丈,有位偵緝所縣尉大人求見。”
殷鋒一怔,回過頭。
偵緝所?縣尉大人?
他的念頭有那麼一絲僵硬,再才恍然過來。畢竟他是外來者,對於這個世界的官職,還需要時間接受,觀念要融入改變。
目前殷鋒從雍紅蓮手中,得到的身份官職,稱爲“洛陽州下郡偵緝司千戶都督”。按照他的理解,郡級偵緝司,就相當於後世的市區警局。而千戶都督,就相當於分局長級別。
東隋帝國以行省、州、郡縣、鄉鎮爲行政劃分,每個郡有十個左右鄉鎮。寒山寺所在的龍門郡是大郡,鄉鎮有十幾個。
龍門郡的偵緝司,有內外兩個千戶都督,執掌轄下十幾個偵緝所。而偵緝所,就相當於後世的派出所,管理轄區鄉鎮。偵緝所的百戶縣尉,就相當於所長級別。
理清楚這層關係之後,殷鋒再纔打開了禪房門。
門外,駱吒一臉恭敬地站着。
在駱吒的身後,是一個身材魁梧,滿臉濃髯的中年漢子。
此人大約四旬年紀,穿着一套暗青色的制式服裝。合身束袖、衣襬在膝上,沿邊繡着一圈花紋。小腿打着綁腿,腳下是一雙厚底的牛皮罩靴。腰間是寬大的漆皮帶,嵌一圈環扣,懸掛着幾支小瓶和小皮囊。
在他腰間右側掛着一柄黑鞘腰刀,背後揹着一副弩弓。
弩弓的樣式很精典,看起來,彷彿像是殷鋒手中“破魔弩”的放大版。但是沒有“破魔弩”精緻小巧,表面看起來略粗糙一些。
此人頭上,戴着一頂略帶尖角的氈帽。帽沿中心處,繡着一個徽章,圖案是“旭日東昇山海圖”,邊緣襯以騎馬人的簡畫。
這是東隋帝國偵緝司的代表圖案,而此人的一身裝配,也是帝國偵緝司的專屬標準裝配,是帝國維護地方治安的專屬人員。
在他的腰間左側,另有一枚腰牌,樣式比殷鋒擁有的略小,依稀可見“百戶縣尉”的官職名稱。
這名魁梧漢子,一見到殷鋒,立即躬身拱手至禮,聲音洪亮地說道:“屬下是龍門郡下轄大萍鎮,百戶縣尉,呂謙,特來參見千戶都督大人!”
咦,他怎麼知道我的身份是千戶都督?
雍紅蓮賜與官職腰牌,也沒過幾個時辰,大萍鎮的縣尉怎麼就知道了?
殷鋒心有疑問,但表情未變,行了僧禮,問道:“不知呂縣尉來訪,是有什麼事?”
呂謙看了看周圍,突然近身幾步,壓低聲音對殷鋒說道:
“大人,屬下早已接到傳書,您是靈伽寺新委任的千戶都督,負責掌管此地三百里的‘非凡靈異事件’!實不相瞞,屬下也算是半修,所以提前得知。”
殷鋒微微點頭,然後趁呂謙躬身時,悄悄屈指,結了個外在觀想手印,在胸前輕輕一叩,開啓“天眼識”。
瞬間,殷鋒的雙瞳深處,凝結出幻彩似的異芒。
他看向呂謙,見他體內胃經及脾經兩處脈絡上,略顯藍灰色的光影。這種表現在“七情六慾”,屬於“憂慮”情緒。
而呂謙的五官上,只有耳部經脈略有藍灰光影,這是“求知慾”的情緒表現。除此之外,一切正常。
嗯,沒有說謊......殷鋒暗暗少了些戒心。
以瞳術窺探“七情六慾”,淺灰色代表着惰性、不經意、呆滯......藍灰色代表着正常、認真、平和......紅色代表着激動、暴燥、強烈......而黑色則代表着失控、墮落......
半修?看來也是難以獲得“榜靈”,無法升榜。或者是懼怕妖魔詭怪,不願意升榜的人......殷鋒打量着呂謙,露出一絲笑容,說道:
“原來呂縣尉是負責‘非凡靈異事件’的專職捕差,那麼以後,是否由呂縣尉,負責通報此類事件?並且協助辦理?”
呂謙趕緊說道:“大人說得沒錯!今後本郡的‘非凡靈異事件’,將由屬下負責傳稟,並且協助大人進行處置。”
說着,又壓低聲音道:“畢竟,修行者與凡人始終要有隔閡。此類事件的善後工作,也將由屬下代爲安頓,儘量避免麻煩。”
殷鋒微笑道:“那以後要多謝呂縣尉的大力相助了!嗯,我一個和尚,就不要稱呼什麼‘大人’。你稱我法號玄奘也行,和寺僧一樣,稱我方丈也行。”
呂謙也是一笑,趕緊說道:“不敢不敢,那屬下就斗膽,和各位寺內師兄們一樣,稱大人爲方丈!”
這個漢子看起來粗豪,卻是個精明識趣的人......殷鋒暗暗做了評價,對站在一旁的駱吒說道:
“備茶,請呂縣尉到方丈靜室就座。”
............
雲廳。
方丈靜室內,呂謙和殷鋒,在蒲團上席地而坐。
“是不是有什麼案子?”殷鋒淡淡問道。
呂謙放下茶盞,點頭道:“確實是有案子,偵緝所捕差經過堪察,難以察明原因。屬下分析,認爲是‘非凡靈異事件’,所以立即前來稟告。”
“哦?請呂縣尉詳細說明經過。”殷鋒也是認真詢問。
雍紅蓮說過,龍門郡大範圍內的“非凡靈異事件”,寒山寺必須處置,不得推脫延誤,這也是殷鋒的本份責任。
呂謙臉色微有凝重,緩緩道:
“大萍鎮就在龍門石嶺下,距離寒山寺並不遠。向來風調雨順,民衆安寧。鄉中有位施員外,是致仕歸鄉的官員,與鄉鄰和睦,仁望口碑極是不錯。”
“數日前,施員外隔壁的鄰居報案,說家中時常有野獸出沒,貓狗雞等家畜,經常無故死亡。後來,另外幾家也同樣報案。”
“屬下帶人前往堪察,無意中發現,施員外家中,死了三個僕人,血腥可怖,被拋屍在外......”
殷鋒目光微微一寒,按這個說法,看來施員外有疑。
果然,呂謙吞了口水,嘆道:“最後捕差們再才察覺,原來一切都是施員外所爲!他不僅殺了自家的幾個僕人,還殺了自已結髮妻子。另有個小妾,若不是躲得及時,差點也遭毒手。”
“隔壁相鄰的幾家,家畜死亡,也是施員外所爲。”
“這個施員外是瘋病?還是仇恨爭執?”殷鋒不禁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