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謝九？”
看着對面這個容貌靚麗的少女，趙衡實在有些認不出來了。
記憶中的謝九不是瘦瘦小小的一隻嗎？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大了？
站在門口謝九有些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確定坐在桌前的真的是自己朝思暮想的趙衡後，立即跑了過來。
“先、先生你真的回來了？”謝九的眼中閃爍着晶瑩的淚光，她仔細打量着趙衡，委實有些不敢認，“可、可我怎麼記得你當時只剩了一副骷髏架子了？你怎麼可能還是和以前沒什麼差別呢……”
趙衡苦澀一笑，“我也不清楚。莫名其妙地醒了過來就一路走到了這裡，還有你怎麼長這麼大了，是過去很多年了嗎？”
謝九點了點頭，“是，距離大清洗那日已經過去了整整十年。”
“十年嗎……”
趙衡喃喃自語，他覺得自己應該做點兒什麼來感嘆時光如梭，譬如流個眼淚啊，來個心絞痛啊，可是就是什麼感覺都沒有，也做不出任何的反應來，好像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看着面前一臉虔誠這個望着自己的女孩子，趙衡覺得自己有必要說點兒什麼。
“謝九，有件事我得跟你說明白，”趙衡只是略微遲疑了一下，便加快語速說道：“那天你見到我渾身上下只剩了副骨架是沒錯的，而我之所以能完整無缺地再出現在你的面前，是因爲現在的我已經不是人了。”
“不是人？”謝九愣了愣，“那是鬼嗎？”
趙衡點頭，“是，目前我的身體組成和鬼怪的身體組成沒什麼差別，你如果害怕的話……”我可以離開。
趙衡的一句話還未說完，謝九就急匆匆地抓住了他的袖子，一臉祈求地看着趙衡，“先生，你別走好嗎？我不害怕你，這件事我也會保密的，誰也不說，成嗎？”
話都讓謝九說了，他還能說什麼呢？
趙衡擠出了個僵硬的笑容來，伸手摸了摸謝九的腦袋，“好，我不走。”
謝九咧開嘴角笑得很開心，她展開雙臂抱住了趙衡，曾經只達到趙衡腰部高的小不點，現在已經到了趙衡的脖子了。
半空中的阿秀則是翻了個白眼，她好像聞到了戀愛的酸臭味兒。
……
……
和謝九間的談話也讓趙衡瞭解到了，在這十年的時間裡，惡鬼街還是會每隔一段時間就進入一隻鬼怪，住戶們要想繼續活下去，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殺掉侵入的鬼怪。
鬼是沒見少，只不過來的人變少了，偶爾來幾個過不了幾天就領便當了，這麼長時間下來，愣是沒剩下一個人。
不過幸運的是，他們小隊的人沒有再發生傷亡，還是那八個人。
之後謝九便帶着趙衡去了安諾家，萬幸其餘人還都沒吃晚飯，正好都在大廳裡。
一衆人見到久違的趙衡都很開心，其中就屬吳浩宇看起來最爲興奮。
“趙衡！”吳浩宇跑過來跟趙衡撞了下胸，以表示親近，只不過吳浩宇沒想到的是趙衡的身體實在是太硬了，撞得他胸疼。
“臥槽……你小子這些年跑哪去了？”吳浩宇面露痛苦之色，一邊揉着自己的胸，一邊問道。
“啪！”
後方趕來的弓曉晴給吳浩宇來了個結結實實的腦瓜崩，“去去去，別在大庭廣衆之下做這麼猥瑣的事情，別耽誤我們跟隊長親近。”
因爲懼怕弓曉晴的緣故，吳浩宇灰溜溜地走掉了。
弓曉晴還是頂着那一頭跟刺蝟沒啥兩樣的紅毛，也不知道她是從那兒弄的髮膠和染髮劑，始終維持着那個殺馬特髮型。
“嘻，是啊隊長的，你這些年去哪兒了？怎麼也不回來看看我們，我們都可想你了！”
說話的同時，弓曉晴還瞥了眼後頭正看向此處的安諾，似乎意有所指。
趙衡下意識順着弓曉晴的目光看去，就發現安諾正在看他，兩人的對視在一起沒有兩秒鐘的時間，安諾立即心虛地移開了自己的目光，跑到廚房刷起碗來了。
三個紅色的感嘆號出現在湯文峰的眼鏡片上，他下意識推了推眼鏡，更加摸不清趙衡現如今的實力了。
記得之前那位上了智冶澄身的邪神身上的數值也是三個紅色的感嘆號，那這意思是說……趙衡也被邪神上身了，還是目前趙衡的實力已經和邪神差不多了？
“隊長，你這十年裡都經歷了什麼？”湯文峰出聲問道。
“我……”趙衡有些遲疑，他是說實話還是說謊話，可謊話又該怎麼圓呢？
就在這時，站在趙衡身側的謝九突然出聲道：“是這樣的，我回到家中剛坐下先生就突然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我想可能是那位邪神主動把先生放了回來，現在先生還有些渾渾噩噩的，具體的事情他也說不清楚，也許過段時間他就清楚了呢？所以我們還是等一段時間在問他吧。”
“也好。”衆人一致點頭。
畢竟他們看趙衡現在這幅樣子就不太正常，臉色也太難看了些，跟半死不活似的。
“先生纔剛回來，沒怎麼有精神，那我就先送先生回去休息了。”謝九也不等衆人同意，就拉着趙衡要走出屋子。
“等下。”
這時，安諾從廚房裡走了出來，她將沾滿水的雙手用系在身上的圍裙擦了擦。
“我現在的醫術可比以前要精湛不少，就連中醫也多少懂一點兒，既然你身體有問題，那就讓我幫你看看吧。”
安諾主動伸出了手，等着趙衡將手放在她手上，“嗯？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趙衡說不清楚是不是安諾察覺到了什麼，以至於現在變得這麼咄咄逼人，但他敢肯定一點的是，如果他敢把手給安諾，那麼一定會被安諾發現他不是人的事實，所以趙衡遲遲沒有伸手。
安諾臉上浮現出了一絲譏諷的笑容來，“怎麼？不敢伸手？難道你不是趙衡嗎？”
“我……”
趙衡見到實在隱瞞不住了，正打算實話實說的時候，突如其來的一陣雜音讓大廳陷入了寂靜當中。
“窸窸窣窣……”
這聲音聽上去就像是有東西在樓頂上爬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