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
自常淑君口中發出殘破不堪的驚叫聲。
她拼命地後退,想要離這個可怕的嬰兒遠一些,但剛倒退了沒幾步就撞上了牆,無法再向後移動,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嬰兒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很快,嬰兒就已經爬到了常淑君的跟前,開始順着她的雙腿一點點地向上爬去,在寬鬆的白色褲子上留下了一連串的血紅小手掌印。
“媽……媽媽!媽媽!”
嬰兒停在了常淑君的胸口位置,空洞的雙眼直勾勾地望着常淑君。
常淑君的後背抵在牆面上,眼神兒驚恐地看着這個詭異的嬰兒,她的心臟在劇烈地跳動着,像是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似的。
嬰兒急躁地撕扯着常淑君胸口處的衣服布料,看他這舉動似乎是想要喝奶……
常淑君再也忍受不了這種恐懼,她撕心裂肺地嚎叫了起來,“救!救命!”
嬰兒撕扯布料的力氣越來越大,很快她的部分肌膚就暴露在了空氣當中,被冷風一激,雞皮疙瘩瞬間起了一身。
“奶、奶奶……”
嬰兒癡笑着,黏連的口水滴答在了常淑君裸露在外的肌膚上,小傢伙俯下身去,張開的小嘴幾乎能夠吞下一個拳頭。
就當嬰兒的嘴巴即將觸碰到不該觸碰的東西時,兩道刺目的刀光忽地閃過。
嬰兒的笑容僵硬在臉上,一條血線出現在他的身體正中間,沿着這條血線,他的身體被分成了兩半,向地面掉落而去。
“啪嗒——!”
兩團深紅色的肉塊掉落在地,中間的刀口很是齊整,鮮血自傷口源源不斷地向外流出。
明明已經被砍成這樣子了,嬰兒還是沒死透,他顫顫巍巍地朝常淑君伸出了小手,“疼、疼……”
嬰兒此舉非但沒有激發起常淑君的母性,反而讓她的內心更加恐懼了,能受了這種的程度的傷還不死的,除了鬼還能是什麼?她可沒有半點兒同情心施捨給一個不知道死了多久的鬼。
不過……剛纔到底是誰救她的?常淑君的眼中浮現出了幾絲疑惑。
“讓開。”
冰冷的女聲突然從常淑君的側後方響起。
常淑君下意識回頭看去,頓時就驚訝得無以復加,“優、優美子?”
身着一身緊身黑色連體衣的黑田優美子彷彿融入到了黑暗中,不同於平日裡的溫柔做派,此時的她臉上沒什麼表情,手持的兩柄武士刀在黑夜中閃着寒光。
黑田優美子冰冷的雙眸掃了常淑君一眼,常淑君整個人便如墜冰窖一樣渾身發冷,她也顧不得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匆匆忙忙地回到自己的房間,‘砰’得關上了門。
沒了常淑君這個礙事的,黑田優美子先前踏出一步,兩隻腳恰好踩中了被她砍成兩半的嬰兒,雙腳微微用力,很快腳底下就多了兩灘血紅色的肉泥。
“殺了你!殺了你!”
見到自己的孩子就這麼被人給殺死了,對面的那個陌生女人不幹了,她憤怒地吼叫着,朝黑田優美子衝來,許是動作幅度太大的原因,污血沿着她的下身不斷掉落,匯成一條血紅色的小徑。
面對來勢洶洶的女人,黑田優美子的臉上並沒有露出戒備的神情,仍是和先前一樣的平淡,她輕輕躍起就躲過了女人的攻擊,身體在半空中轉了一圈,手中的武士刀也順勢朝下劈去!
“唰——!”
“唰——!”
又是兩刀,陌生女人的動作猛地頓住,四條血線出現在她赤裸的身體上。
“嗬!嗬嗬……”
女人的喉頭鼓動了兩下,血沫子從她的口鼻涌出,下一刻她整個人自左肩膀到右胯骨,自右肩膀到左胯骨被一分爲四塊,鮮血瞬間噴涌而出,撒得到處都是。
聽到女人倒地的聲音,常淑君小心翼翼地將門推開,畏懼地看向場中站立着的黑田優美子,“她、她們都死掉了嗎?”
黑田優美子並沒有轉身,而是背對着常淑君點了點頭,語氣平淡地說道:“沒事了。我的事不要和別人說明白嗎?”
常淑君連忙點頭,“明、明白……”
得到滿意答覆的黑田優美子將兩把武士刀重新插回到腰間,邁步朝樓上走去。
看着黑田優美子離開的背影,常淑君不由得長出一口氣。
平日裡和黑田優美子說話,她都是一直溫柔地笑的,怎麼今天晚上這麼反常,感覺和她說話好有壓力的樣子……
想要尿尿的衝動越來越強烈,常淑君實在有些堅持不住了,她推門出來,看向廁所的門口。
一地的鮮血和殘屍,尤其是那個陌生女人還死不瞑目地盯着她呢!
呃……突然感覺不是很想去廁所了呢……
……
……
第二天一早,衆人一進安諾家,就聞到一股子很濃重的血腥味兒。
雖然地板上打掃乾淨了,但牆面上噴濺的鮮血一時間還真弄不掉。
知道這事兒是瞞不過去,安諾索性就將昨夜發生的事兒說了一遍,只不過在她描述的故事中,行俠仗義的人卻變成了弓曉晴。
“多虧了曉晴起夜發現了那隻鬼,不然我們恐怕就有危險了,是不是啊,曉晴?”安諾臉上在笑,但手卻一點兒沒留勁兒地拍在了弓曉晴的後背上。
弓曉晴明明很疼,卻偏偏要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來,隨口回答道:“呃……是,的確是老子乾的,那鬼遇上老子算它倒黴!”
其餘人都信了,但趙衡卻不怎麼相信,依照牆面上噴濺出來的那些血液來推斷,顯然鬼怪不是死於弓曉晴的弓箭下的,更像是被刀劍之類的武器劈開身子的,整個惡鬼街能做到這種地步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黑田優美子!
不過這卻不是趙衡注意的重點,重點是安諾口中描述的鬼怪樣貌,和趙衡記憶中的一種對怪對上了。
趙衡看向常淑君,“你確定當時那隻鬼還隨身帶着一個破爛的紅色布袋是嗎?”
常淑君一愣,然後立馬點頭,“對,沒錯,她確實帶着一個紅色布袋,我看見她在從廁所的紙堆裡翻找什麼東西……”
聽聞此話,趙衡眉頭皺得更緊了,“我知道這是什麼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