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蘇啓白天在學校。
中午午休的時候,坐在操場邊,一邊擼貓,一邊刷視頻。
斬首循環的視頻。
今天是週二。
斬首循環預告的直播時間,是週三晚上,也就是明天。
天狗預告的播放數據已經達標。
明天晚上的直播基本已經確定。
如果這個數據是經過斬首循環計算好的,那這個規模的錨定,應該已經把天狗製造好,並浮上來了。
至於現在,天狗還沒出現。
大概是因爲‘行爲’的設置。
……
鬼神的‘行爲’。
視頻裡的天狗,是夜間行動的。
這是製造鬼神的導向。
觀衆看視頻對這個鬼神生成概念,製造的鬼神,自然會和視頻裡相近。
視頻裡天狗夜間行動,製造的天狗鬼神,‘行爲’上自然就符合夜間行動,應該會在夜間出現。
觀衆羣體腦補它越多能力,越恐怖,製造的鬼神也就越恐怖,鬼神的層次也越深,想把它拉上來需要的錨定也越多。
……
“希望別太過分吧……”
蘇啓唸叨着。
同時,繼續刷着視頻。
他在嘗試通過斬首循環的視頻,找到一些線索。
雖然已經做好了應對天狗的準備。
但斬首循環的身份現在還是個謎。
如果能找出他是誰,那麼一切會簡單許多……
“咔嚓”
相機快門的聲音。
……
蘇啓表情怪異的擡頭。
“福田……百目同學是吧?你這不是第一次拍我了。”
“抱歉……”
福田百目有種遲鈍的後知後覺,手上相機操作了一會,給蘇啓看。
“照片,刪掉了。”
“既然都知道要刪掉,下次就不要拍下來啊。”
蘇啓有點無語的捂頭。
“你身上總會出現很好的構圖,我下意識的想記錄。”
蘇啓心頭一跳,微微皺眉。
很好的構圖?
這話要是從一個普通人嘴裡說出來,他還不是很在意。
問題是這個福田百目很特殊,他是一個‘人鬼’。
黑門對於‘人鬼’這個東西,沒有很多的公開資料,所以蘇啓雖然對其有迫切瞭解的心思,但確實瞭解不多。
蘇啓想了想問道:
“這樣,我以後可以讓你拍,但你能不能具體說說?”
福田百目想了想,搖搖頭。
“我也不清楚,那只是一種直覺。
好像我身上睜開很多眼睛在看,看到很多不同角度的畫面,這些畫面會向我輸送很多……”
福田百目遲鈍的有些不懂表達。
“就好像看電影,有的情節內容豐富,有的情節跳過也無所謂……”
“你是說類似……信息密度?”
蘇啓試着幫他概括。
福田百目點點頭。
“我喜歡拍下內容豐富的照片。”
蘇啓看着福田百目,沉思。
他心裡很驚訝。
這個福田百目說感覺到身上好像有很多眼睛,這倒是讓他沒想到,因爲自己看到他的身上的‘鬼’狀態,就是長了很多眼睛。
這說明人鬼對於自己身上的‘鬼’,也有感覺嗎?這會給他們帶來什麼能力嗎?
蘇啓不清楚,反正沒聽沙耶說過。
也沒聽西園寺說過。
人鬼身上,還是有很多謎團啊。
……
“啊!!!”
蘇啓手機突然傳出滲人的鬼叫,是視頻,他說話期間沒關視頻。
福田百目低頭看了看,問道:
“你喜歡這個視頻嗎?”
“一般吧,我對恐怖攝影這種內容,不是很感興趣,不過特效確實做的很好。”
“那不是特效。”
“你還懂攝影剪輯?也對,你們寫真部也要剪片子的吧。”
“除了光影濾鏡以外,這個視頻基本都是實拍。”
“那這些看起來很嚇人的鬼怪,是特效化妝之類的?”
“這我不清楚,但這個視頻沒有經過後期特效處理。”
“你這麼確定?”
“因爲這視頻是我拍的。”
“……”
操場上三三兩兩的學生走過,腿上的肥貓慵懶的翻身。
蘇啓瞳孔微微一縮。
“是你?”
……
神奈川,橫須賀市。
久裡濱,佩裡公園。
熱鬧的小吃街,盛大的遊行,街邊房屋上掛着紅日旗與白星紅白條旗。
遊行的隊伍,身穿海上自衛隊藍白制服,舉着兩國友好旗幟,軍樂正步,重演下田條約調印式,美軍公墓祭掃。
海上自衛隊橫須賀音樂隊,吹着激昂的小號,行進至了仙寺。
武士裝束梳月代頭的蕃主大名,與金髮碧眼的洋人海軍,重返幕末,簽下‘感謝友好入侵’的條約。
海上煙火絢爛,映照北米合衆國水師提督佩裡上陸紀念碑。
這是橫須賀市一年一度的祭典。
黑船祭。
市民載歌載舞,遊行狂歡,如同敬奉英雄一樣,感恩開國倒幕帶來進步。
彷彿這讓他們獲得了‘真正的’民主自由。
……
黑船祭的氛圍,涌動的人潮。
佩裡公園的長椅上,帶着隨身電腦的眼睛宅男,正在敲擊鍵盤。
身旁的人,衣服裹得嚴實,戴帽子口罩,隱約露出的肌膚,毛髮旺盛。
這是獸娘化的犬飼。
此時她正蘸着清水,抱着自己尾巴擦拭,尾巴上的毛有一大塊焦黑,顯然像是被什麼東西燒的。
“黑門那個該死的收容人!居然燒了我的尾巴!”
犬飼咬牙切齒,犬牙呲了出來。
“你不是也咬了他一口,樂觀點想,這也算扯平了。”
眼鏡宅推了推眼鏡,說道。
“你快點幹活!就是因爲你之前懈怠,沒能及時找到‘振袖’,才害我們被黑門的人盯上了。”
要是眼鏡宅早先一步找到人形町的神婆,她們提前拿到‘振袖’,就不會和黑門的人起衝突,她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剛纔是不是有人扔球了?
犬飼控制住自己的眼神不亂飄。
自從被靈童變成這樣後,她總不自禁的生出一種衝動,看到扔出去的東西就想去叼……不是,撿回來的衝動。
“靈童的遷靈之法太複雜了,我得精確計算好才能佈置。”
眼鏡宅說這話的語氣,怎麼聽怎麼像在爲自己的效率低下推脫。
“靈童把這個鬼神遷到東京,就能實現她萬物平等的大業嗎?”
犬飼擡頭看着。
可除了耳邊偶爾隱約響起的船汽笛聲,她什麼都看不見。
眼睛宅推了推眼鏡。
“能不能做到萬物平等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這個東西如果撞進東京,肯定能讓整個東京改天換地。
混亂,可能要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