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 車禍

“謝謝你,春日同學。”

黑川七夜和春日美薰走在種植着櫻花樹下的路上,儘管兩人現在只是第二次見面,可是雙方此刻卻毫無疑問成爲了朋友。

佐倉晴海是他非常重要的家人,因此對於幫助自己的春日美薰,毫無疑問值得獲得他的友誼。

“沒事,對於我來說這只是小事一樁吧,只是你的家真的很缺錢嗎?”

春日美薰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她爲自己能夠幫助對方感到高興,只是想到之後發生的事,還是有些擔心。

“是的,很缺錢,不過我並不擔心,因爲我對於未來從來沒有迷茫過,所以只要是自己內心認爲一定要做的事,就不會舉棋不定,家人對於我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存在,因此我會想盡一切辦法守護自己的家人,後果根本就不重要。”

“我明白了,黑川同學,那麼我祝你好運了。”

春日美薰向着黑川七夜點頭,然後向着另一個方向跑去,隱約間看見一箇中年男人正站在那裡,似乎是她的父親。

……

宮崎凜子站在門口,看着黑川七夜從兜裡掏出了一罐綠茶飲料,遞了過去。接過飲料的黑川七夜剛擰開瓶蓋,就聽見了宮崎凜子冷淡的聲音,“哲也和晴海已經回去了,我跟你說啊,你知道你自己做事會有什麼後果嗎?”

“我知道。”黑川七夜肯定地說道。

“不,你不知道,你只知道關注晴海的痛苦,以及你自己的難過,卻完全沒想到佐倉家的無奈,以及不得不作出這個決定之下,哲也的艱難和痛苦,你只知道你要承擔接受的後果,卻完全不明白哲也向對方翻臉後會遭受到怎樣的打擊,整個家族會怎樣。”

宮崎凜子握緊拳頭,猛灌了一口飲料,臉色陰晴不定。

“是的,我是考慮了自己,並且接受自己這行爲帶來的後果,沒有注意到叔叔可能會遭受對新田家以及吉井家的打擊,這樣的後果我無法替他承受,可是佐倉家以及叔叔也沒有資格要求晴海姐姐作出犧牲吧。對於家族這換來的不是榮耀和繁榮,只是恥辱和痛苦。”

“晴海不是你的親生姐姐,她是哲也的女兒,只是交給你父親和母親撫養,因爲哲也最初只是佐倉家的私生子,然而晴海剛出生,你的姐姐她總是生病,所以不得不拜託你父親收養她,你應該明白這一點纔是。”

“可是,父母不應該是愛着自己的孩子的嗎?既然如此爲什麼要將姐姐推向火坑。”

“你這個小鬼,你究竟明不明白什麼是火坑,對方那麼喜歡晴海,又是出自於名門,只要這場婚姻能夠成立,晴海能夠比這個世界百分之八九十的女生還要幸福,這怎麼會是不幸,你的姐姐是公主的話,那麼就應該嫁給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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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晴海反對了,叔叔也沒有說話,沾染默認了,你難道認爲這有什麼不對的嗎?”

黑川七夜的反問讓宮崎凜子訝然,她只是輕笑着說道,“這纔是現實的婚姻,男人未必可靠,婚姻隨時都會破裂,可是在婚姻延續期間,妻子會分享丈夫的榮光,哪怕離婚也能得到屬於自己的家產,至於愛情,還是最好不要期待的好。”

“這只是世俗人眼中的幸福,如果嫁入豪門就能帶來幸福的話,爲何那位嫁入皇室的妃子是如此鬱鬱寡歡,她是真的幸福了嗎?守着自己變心的丈夫,撫養着自己的兒女,到了最後又變成守護自己的財產,真是可笑,一切都只是被動的,我不希望晴海是着這樣,將一切的幸福的希望都寄託在自己的丈夫身上。”

“如果不寄託在自己丈夫身上,又寄託在誰的身上,你的身上嗎?”

“很遺憾,我不能對晴海的幸福負責,你也不能,甚至哲也叔叔也不能。如果姐姐的丈夫將來出軌,我會帶着姐姐和她的孩子,替他們討回公道,如果我姐姐出軌,如果丈夫找我姐姐的麻煩,那麼我會盡最大的能力給予自己姐姐和我的外甥或者外甥女庇護。晴海的人生應該由自己來決定,請不要強行打着爲她好的想法決定她的未來,我尊重她的智慧、選擇和想法,因爲強行替她選擇未來,是在否定她的智慧、想法,否定了晴海本身。”

黑川七夜大聲說着,然後抓了抓自己的頭,“我不知道這樣的想法對不對,或許很理想主義,可是祖父清隆就是這樣教導我的,因爲我的母親也是這樣選擇了我的父親,當時祖父強烈反對過,可是她依然堅持,最後即便是祖父也只能對我的父母給予祝福。”

“因爲不論是祖父對於我的母親,還是我對於晴海,我都相信她有足夠的智慧、能力和勇氣來追求屬於自己的幸福,而我能做的就是支持她。當然,她願意選擇我,我也不會放棄這個給予她幸福的責任。”

“太天真了!”宮崎凜子一把將綠茶砸在黑川七夜的頭上說道,然後露出了微笑,“不過我並不討厭你的想法,只是我依然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我會盡情說服晴海,也希望晴海能夠按照我期望的那樣,作出決定,只是我也希望晴海的這個決定是出自於她的本心。”

“只有這樣,才能讓你這個小鬼心服口服,晴海也能以自己的意志得到幸福,就算晴海沒有按照我期望的那樣,我也不會再說什麼,因爲晴海這麼優秀的人,怎麼會沒有王子來到她的身邊,即便沒了新田,也會有其他王子到來的。”

“晴海是我的!”

黑川七夜向着宮崎凜子表達着謝意,堅定地說道。

“你真是傲慢啊!”宮崎凜子忍不住感慨。

“想要給喜歡的人幸福這不會是傲慢,相反吉井太太讓我接受她認定的三觀,對於我來說纔是傲慢。”

黑川七夜坐在自己的摩托車上,向着她揮了揮手。

他答應了輝夜,用自己的心平等地對待晴海,給予她尊重,讓她自己選擇做什麼,決定什麼。

因此他絕對不會使用自己的力量,如果用自己稻荷神之子的力量來“說服”自己的姐姐,那麼他跟吉井太太這幫擁有權勢,自以爲高貴,借勢壓迫晴海做出違心選擇的人,又有什麼區別。

那個以高高在上目光看着她的吉井太太,讓他分外不舒服,誠然作爲舊華族,子爵夫人這個身份已經夠高貴了,可不是不論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哪怕是這個國家的天皇,他也認爲和自己都是一樣的。

剛戴上頭盔,就看見宮崎凜子眼神裡傳出了驚訝的神情,嘴脣微張似乎告訴他危險,隨後便感覺到眼前一黑,整個身子天旋地轉起來。

黑川七夜重重地砸倒在地上摸着自己的額頭,紅色的鮮血從上面流了下來,模糊了他的視線,隨後便徹底暈厥了過去。

“七夜,你沒事吧!”

宮崎凜子匆匆撥打着報警電話,看着倒在血泊裡的少年,呼喚着他的名字,一輛黑色的卡車趕緊跑下來了一個人,露出驚慌無措的表情。

遠處吉井太太冷笑地看着這一切,自言自語說道,“治療費用應該會是很大一筆錢吧,晴海這下子不答應都不行了吧。”

愚蠢的傢伙,我可是貴族,跟你們這些學者家庭是完全不一樣的,我們擁有權力,擁有財力,並能夠搬開一切攔路的石頭。

對於說教,我不聽,不就行了嗎?

說得再好,沒有力量,一切都毫無意義。

吉井太太向着卡車司機點頭,招來自己的司機就這樣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