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東面海域,黑壓壓的夜幕之下,星月無光。
放眼望去,翻騰的海面上,四面八方都是綿延數十海里的艦船碎片、油污、滾滾濃煙,顯然之前爆發了一場空前慘烈的海戰。
不,這場一邊倒的戰爭,應該稱爲海難才更妥當。
凡人挑戰神而受到的天譴!
“有膽量挑戰我很了不起,但是,我能稱讚的就只有這一點了。”
立於拍打着六翼翅膀的外道魔像頭上的宇智波鳴,俯瞰下方一地狼藉,讚許道。
外道魔像從紐約起飛之後,很快就有戰鬥機羣遠遠跟在後面。
但是米國顯然被之前的曠世大戰嚇破膽,根本不敢在本土嘗試攔截,戰機們綴行甚遠,一路‘護送’外道魔像橫穿本土。
外道魔像的前進方向非常明確,直指日本。
飛躍太平洋期間,不斷有戰機單獨出列,徐徐靠了過來,顯然是打着和‘宇智波斑’交涉的主意。
戰機還沒靠近,就被宇智波鳴不管三七二十一擊落。
‘宇智波斑’如此油鹽不進,拒絕談判,再加上‘宇智波斑’駭人聽聞的野心、陰謀等等情報逐漸明朗,令米方下定決心背水一戰。
等到宇智波鳴趕到日本近海之時,天空中是一架架戰鬥機交織的鐵幕,海面上是一艘艘航空母艦、驅逐艦、護衛艦炮管形成的鋼鐵叢林。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宇智波鳴甚至都沒有出手,外道魔像霸道無比的一路橫掃碾壓,將一整個滿編的航母艦隊徹底擊破。
無論是軍艦、戰鬥機,還是導彈什麼的,無論數量有多少,全部被一鼓作氣打爆。
“接下來,就是到木葉‘種植’神樹。”
宇智波鳴擡起頭,看向隱隱在望的日本列島,對海上狼藉再也不多看一眼。
第七艦隊的全軍覆沒,對他而言,僅僅是不值一提的小插曲。
“一切按照劇本進行的非常順利,只差最終BOSS宇智波斑的落幕了!”
宇智波鳴現在最在意的,是怎麼把之前編造的彌天大謊自圓其說,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宇智波斑就是他做減求空,編造出來承擔所有黑鍋的對象。
而宇智波鳴本人在劇本中,只是被宇智波斑欺騙並打入楔謀奪身體的無辜者。
只要接下來仙門和鷹的五影挫敗宇智波斑的無限月讀,把自己“救”出來,宇智波鳴就會順理成章的以繼承宇智波斑的力量爲名,洗白上岸。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該如何擊敗宇智波斑。
僅僅永恆萬花筒形態的宇智波斑,還沒用上輪迴眼,和仙門等人的實力就已經是雲泥之別。
之前一戰宇智波鳴大放水,小心翼翼的把握力度,就壓得仙門喘不過氣來。
“不過我留下宇智波鳴靈魂一息尚存這個顯眼的破綻,仙門肯定能抓得住。”
目光幽深的宇智波鳴嘴角勾起,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
“試着戰勝宇智波斑,成爲真正的預言之子吧!”
——
東京都,某個地下防空洞的會議室,氣氛凝重得簡直無法呼吸。
“幕後黑手竟然是伊邪那岐,真正的救世主伊邪那美,卻被他顛倒黑白承受千年的不白之冤!我們都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
“連核動力航母一個照面就被擊沉了,伊邪那岐這個怪物!”
“呵呵,伊邪那岐本人都沒有動手,他座下的外道魔像幾個回合就殲滅第七艦隊。”
“伊邪那岐爲什麼要來日本?現在到了哪裡?”
在座的日本閣臣和要員們,猶如無頭蒼蠅般,惶惶不可終日。
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之間的大反轉、宇智波佐助的敗亡,九隻尾獸悉數落於宇智波斑之手,一個個噩耗傳來,令他們手腳冰冷,一日三驚。
“根據衛星圖象,伊邪那岐降落到靜岡縣木葉村附近的荒川嶽。”
“木葉村?我好像在哪裡聽說過……”
“是宇智波仙門的故鄉,半年前才改名叫木葉村!”
“伊邪那岐果然是宇智波一族的祖先,對故土還真是念念不忘。”
“他肯定是要在木葉村,動手發動無限月讀,中秋可沒幾天了!”
衆人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雖然其中並沒有女人的存在,仍然像是有幾百只烏鴉聒噪,令人頭暈眼花。
“安靜!安靜!”
代理首相拍着會議桌,稍稍壓低喧囂後,鐵青着臉道:
“我們是無法對抗伊邪那岐發動無限月讀的。大國們必然不會束手待斃,肯定會武裝干涉,世界大戰會在靜岡縣爆發!”
諸位要員不由得臉色狂變。
佩恩和佐助兩位超影級強者的破壞力有目共睹,絕非人力能抗衡,更別說顯然在兩人之上的伊邪那岐。
世界各國更不可能坐以待斃,眼睜睜看着自己成爲神樹的養分,只能破釜沉舟,博出個一線生機。
到時候不知道會有多少顆核彈頭砸下來。
伊邪那岐發動無限月讀之前,淪爲戰場的日本先亡國也說不定。
如果不是他們的性命受制於宇智波仙門,各位貪生怕死的權貴們早就潤出國了。
“能不能讓陛下出面和各國交涉,三思而後行啊!”
“現在還有哪國,會聽我們這位陛下的鶴音?”
一位閣臣冷笑一聲,破罐子破摔,陰陽怪氣道:
“連自己的兒子都保護不了,哼。”
佐助被宇智波斑偷襲致死,九隻尾獸的丟失,雖然非戰之罪,但作爲總指揮的宇智波仙門毫無疑問要對此負責,威望一落千丈。
世界各國同舟共濟團結在宇智波仙門的身邊,就是指望憑藉宇智波一族的力量度過末日危機。
現在希望完全破產,宇智波一族的始祖伊邪那岐浮出水面,反過來成爲推動末日的幕後黑手,原本就貌合神離的聯盟自然是人心散亂,各行其是。
“砰。”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大門被推開。
看見來者的模樣,現場立馬噤若寒蟬,之前那個出言不遜的內閣大臣更是面無血色,差點沒跪下去。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宇智波仙門似乎神色如常,但是平淡的神色反而令衆人更如履薄冰,戰戰兢兢。
說不定只是暴風雨前的平靜,誰也不敢在這時候觸宇智波仙門的黴頭。
就算宇智波仙門不是伊邪那岐的對手,但是拿捏他們這羣凡夫俗子,生殺予奪,只要一個眼神就夠了。
“現在是非常時期,你們都有很多事要做。”
宇智波仙門面無表情的說道:
“按照之前的規程,都去處理自己的工作。”
衆人如蒙大赦,忙不迭的對宇智波仙門點頭哈腰幾下,腳底抹油向外開溜。“首相、司法大臣留下來。”
被點名的兩位面面相覷,老臉發黑,其他人對他們投以愛莫能助的眼神,跑的更快了。
“不知道您把我們留下來有什麼要事?”
代理首相搓着手掌,滿臉堆笑,低三下四的說道。
“現在全國有多少死刑犯?”
宇智波仙門看向司法大臣,提出一個意外的問題。
司法大臣一愣,絞盡腦汁回想好一會,報上一個數字。
“數量夠了。給你6個小時的時間,把全國所有死刑犯押運過來。”
宇智波仙門皺了皺眉頭,對司法大臣吩咐道。
“這點時間,恐怕……”
司法大臣面露難色,支支吾吾的想要開口推脫,宇智波仙門冷冷掃了一眼過來,頓時嚇得他一個激靈。
“一定完成陛下的命令!”司法大臣雙腳立正,拍着胸脯打保票。
“首相,你去聯絡各國,我有一個新的作戰計劃,請他們稍安勿躁。”
宇智波仙門幽黑的雙眼中,跳動着難以言喻的神采,一字一頓道。
半個小時之後,宇智波仙門從會議室裡走出來。
而在門口,懷抱着武士刀的月見裡因幡神情清冷的侍立一旁。
“因幡,跟我來。”
“是,仙門叔叔。”
兩個人穿過走廊,乘坐一部電梯,一路向下。
“仙門叔叔,對不起。”
月見裡因幡垂下臉蛋,黯然道:
“如果我早些將鳴是鷹的首領,告訴你,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沒什麼,我也一直隱瞞自己擁有寫輪眼的事。阿鳴他和我一樣。”
宇智波仙門嘆了一口氣,寬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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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要怪宇智波斑,太過陰險毒辣!”
過了片刻,月見裡因幡擡起頭來,眼眸中閃爍着希冀的光:
“仙門叔叔,我們能從斑的魔掌下把鳴救出來嗎?”
“一定可以的。”
宇智波仙門臉上露出爽朗的笑容,
“把事情儘管交給可靠的大人吧,我可是阿鳴的父親啊。”
話雖如此,宇智波仙門不動聲色的嘆了口氣。
先前和宇智波斑短暫交手,他的實力還只是露出冰山一角,就已是壓倒性的強大。
他們和宇智波斑戰鬥無異於以卵擊石,即便擬定了救出阿鳴的計劃,成功率也不到百分之一,只有一線渺茫而已。
但是,那又如何,這是不爲阿鳴賭上性命的理由嗎?
連因幡和鷹的幾個女孩子,都毅然決然付出一切,他這個做父親的自然更是要以身作則。
宇智波仙門雙眼中冷光一閃。
必須抓緊時間,越往後拖,阿鳴猶如風中殘燭的靈魂之火,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也絕不能給宇智波斑,從容封印剩下三隻尾獸的時間。
那麼,宇智波仙門就只有在中秋滿月到來之前,兵行險招,孤注一擲賭上一切!
很快,電梯就降下了最後一層。
頓時一股冷氣迎面而來,不僅因爲地底深處潮溼冰冷,而且冷氣開到最大,行走其間,有種身處太平間的毛骨悚然之感。
不過宇智波仙門和月見裡因幡都非凡人,冷氣開得再大對他們而言毫無影響,更不會有什麼恐懼。
穿過數道嚴密的檢查站,兩人來到最深處的一間秘密實驗室。
“宇智波大人,您吩咐的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
幾位超自然廳的科研人員,將醫護手推車推到實驗室中間,畢恭畢敬道。
而在一旁,還有一位蒙着黑色罩布,被五花大綁在座椅上,注射麻醉劑昏迷過去的死刑犯。
司法大臣先行將東京都的死刑犯,蒐羅一批送了過來。
“辛苦你們了。”
宇智波仙門走到手推車邊,拿起一管試劑,裡面是暗紅的血肉殘片。
“因幡,你還是不要看比較好。”宇智波仙門聲音平淡。
“仙門叔叔,這不是一個人的罪孽。”月見裡因幡搖了搖頭,拒絕道。
“你真是個溫柔的孩子。”
宇智波仙門不再堅持,幽幽一嘆之後,臉上最後一點溫柔就煙消雲散,只剩下令人膽寒的冷酷無情。
拿着試管,宇智波仙門面無表情的走到死刑犯的身後。
日本死刑判決標準參考永山基準,即殺死三人及以上纔會判決死刑,每一個都是窮兇極惡之徒。
但是即便如此,將他們作爲泰山府君祭的活祭,仍然是一種罪惡。
宇智波仙門手上拿着的是,天元遊戲裡受肉型玩家死後的血肉樣本。
對於超自然廳來說,即便是曇花一現的超凡者屍體,仍然價值連城。
天元遊戲裡死於非命的受肉型玩家的遺骸,都被很好的保存下來。
安倍晴明與蘆屋道滿同墜入地獄之前,將泰山府君祭的法門傳授給宇智波仙門。
但是泰山府君祭陰陽道至高秘術太過晦澀神秘,即便滿足活祭品和超凡者的血肉兩個條件,想要令死者還陽都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我的瞳術八雷神,可以令泰山府君祭事半功倍。”
宇智波仙門猩紅的右眼中三勾玉一旋,化作一輪染血的櫻花。
隨後將試管的血肉倒在死刑犯的腳下,他雙手結印,睜着右眼的萬花筒,低喝一聲:
“泰山府君祭!”
剎那間,無數憑空出現的塵土紙屑,從活祭品的腳下向上攀附,直至將其完全淹沒。
房間中隱隱傳來一陣鬼哭神嚎的悲泣,一道幽暗流光沒入活祭品的體內。
數息之後,一張滿是裂縫的成熟女人臉蛋,從塵土中顯現。
“綱手姬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