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在這裡自殺,熊會把你的身體咬得稀巴爛】
“這裡真的是青木原,可是我到底是在哪裡?這個提示牌,我回到了原點了!?”
鳥棲英雄一隻手捂着右耳,像是沒頭蒼蠅似的在青木原的原始森林裡亂撞了一陣後,又回到了原地。
他身上全部能證明身份的東西,都被老練的窟哥給搜刮走了,自然是不會把手機給鳥棲英雄留下,無法呼救,只能靠自己掙扎求生。
富士山腳下的青木原樹海,樹種基本一致,放眼望去都是一成不變的原始樹林,遮天蔽日,根本就分不清東西南北。
即便是專業的探險家,也很難在這種情況下根據樹影、太陽、和星象來辨明方向。
更別說鳥棲英雄這種從小在城市裡長大的上班族了。
不出預料的,鳥棲英雄迷路了。
雖然鳥棲英雄心急如焚,可是在腦海中也不會憑空冒出野外求生的技能和知識。
鳥棲英雄有些無語的看着眼前的提示牌。
他忍不住擡起頭向上看,又很快低下頭。
“阿彌陀佛!”
【如果你在這裡自殺,熊會把伱的身體咬得稀巴爛】
只見在提示牌的上方,吊着一具已經風化成骨頭的屍體,屍體上的外套還完好無損,在空中微微搖晃着。
青木原不愧有自殺森林之稱,鳥棲英雄醒來之後,不過轉悠了一個小時,就發現了兩具屍骨。
自從六十年代松本清張的小說《波之塔》中,女主角在結局面帶微笑獨自一人走進青木原,自殺森林就開始‘聲名鵲起’,從全國各地趕赴而來自尋短見的人絡繹不絕。
每年秋天,警方都會在青木原樹海組織一次大搜索,每一次都能搜索出七八十具屍體。
“真的有熊嗎?”
鳥棲英雄臉上也不由得露出幾分緊張害怕,頭疼得更厲害了。
這可不是比喻而已。
他腦袋上被窟哥用鐵鏟搗得頭破血流,如果去醫院少說也要縫上幾十針,只不過鳥棲英雄用黑色觸鬚亂七八糟的縫了起來,止住了出血,但還是頭疼欲裂。
至於被切下來右耳,和軀體上其他的傷口,也被他強行縫合了起來。
“好冷啊。我的嘴巴好乾。”
在習慣了,或者說麻木了之後,遍體鱗傷的身體痛感已經遲鈍了很多,但是其他的負面症狀開始襲來。
青木原原始森林被參天大樹所遮蔽,隱約只有斑駁的光點灑落,即使在白天也幽深陰暗。
鳥棲英雄身上就剩下一件單薄的襯衣,不由得抱緊臂膀,打了個冷顫。
“嘩啦——”
似乎是溪水潺潺流淌的聲音。
鳥棲英雄神情一動,不由得舔了舔乾澀的嘴脣,循聲尋去。
穿行了幾十米,鳥棲英雄撥開一叢灌木,眼前豁然開朗,只見一條溪澗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鳥棲英雄頓時喜出望外!
不僅是可以補充水分,而且根據鳥棲英雄淺薄的野外求生的知識,在森林裡迷路可以順着河流走出森林。
“有救了!”
鳥棲英雄一下子衝了過去,跑到了溪澗中間,而在溪澗的另一邊正有一隻支棱着耳朵的小鹿在喝水。
受驚之後,小鹿就撒開四蹄,一躍而起,消失在森林之中。
鳥棲英雄也不以爲意,掬起一捧清冷的溪水,痛快的喝了一大口。
“吼!”
對面的灌木叢突然劇烈的搖晃起來,一隻體型碩大的灰毛棕熊從藏身地探出頭來。
棕熊的腦袋轉向小鹿消失的方向,然後看向鳥棲英雄,口中發出低沉的咆哮。
鳥棲英雄頓時冷汗直流。
糟糕!
雖然說在食物豐盛的春夏之交,棕熊很少主動襲擊人類,但是自己之前亂入,驚走了棕熊的獵物,這種棕熊惱羞成怒之下,說不定會把自己當成了小鹿的替代品。
不能跑,不能跑。
鳥棲英雄的額頭滲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但是他也很清楚,轉身逃跑的話只會激發棕熊的狩獵慾望。
而且就算是短跑世界冠軍,也不可能跑得過棕熊。
直立行走體表無毛的人類,對棕熊來說也是超乎想象的怪物。
只要這樣子僵持下去,棕熊說不定會自己撤退。
“呼哧呼哧。”
棕熊溼潤的黑鼻子聳動了幾下,竟然緩緩的朝鳥棲英雄靠近。
“是我身上的血腥味刺激到了棕熊!”
鳥棲英雄在剎那間就明白過來,臉唰的一下變得毫無血色,不由得連連後退。
“吼吼吼——”
而棕熊也是發出低沉的吼叫,一步一步越靠越近,眼看着就要撲上來。
“不要,不要過來啊!”
鳥棲英雄嚇得手足無措,腳一滑,跌坐在溪澗中,胡亂揮舞着手腳。
左手腕上的黑色縫合線突然崩開,左手握拳彈射而出,擊打在棕熊脆弱的鼻子。
“嗷!”
棕熊慘叫一聲。
只見從鳥棲英雄的左腕處冒出十幾條兩三米長的黑色觸鬚,在空中張牙舞爪。
棕熊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怪物,嚇得魂飛魄散,掉頭跑掉了。
“呼呼呼,我到底變成了什麼怪物,連棕熊都被我嚇跑了。”
劫後餘生的鳥棲英雄,一臉複雜的把左手,通過連接的黑色觸鬚收了回來。
他的身體,現在變成了這種怪異的結構,真的還能回到以前那溫馨幸福的日常中嗎?
零花和孩子她媽,會不會把我當成怪物?
可是,如果沒有變成這個樣子,我恐怕已經死上兩次了。
如果我死在這裡,又有誰能爲這個家遮風擋雨?
一定要儘快的走出青木原!
鳥棲英雄顧不得體力還沒有恢復,從溪澗中走到岸邊,艱難邁動着沉重的雙腳,沿着溪澗向下流走去。
“好冷,好冷。”
雖然不確定具體的時間,但是應該還只是早晨,空氣中頗有幾分料峭寒意。
鳥棲英雄身上就一件單薄的襯衣,加上剛纔跌坐在溪澗中被打溼,水汽蒸發帶走體溫,令他瑟瑟發抖。
鳥棲英雄不禁想起了,之前吊在樹上的那具屍骨身上的外套。
“不行,這也太褻瀆死者了。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時候,又不是冬天,再說到了正午溫度也會上升,忍一忍,很快就能走出去了。”
鳥棲英雄爲之前冒出的邪念而感到幾分愧疚。
“這是什麼?”
鳥棲英雄順着溪流又走了半個小時,忽然看見河岸不遠處閃着金屬反光。
他遲疑了片刻,還是走了過去。
只見河岸地勢較高的土坡,在幾顆嶙峋的大樹之下,有一個淺淺的坑洞,裡面躺着一個已經風化成枯骨的殘骸。
褪色的男性西裝,丟在一旁的鐵鍬和安眠藥瓶。
看起來似乎是在青木原平平無奇的自殺者。
但是在坑洞的正上方,宛如墓碑一樣,擺放着一大盒佈滿灰塵,尚未拆封的假面騎士套裝。
還是超稀有的十週年收藏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