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陽和林曉飛的意思分明是在說,也不知道這鬼說的是真是假啊,這要是騙人可怎麼好呢。
那個孩子還在嚶嚶嚶的哭泣着,女鬼還在哭泣着。陸陽不覺得微微的皺起了眉頭來,惻隱之心便起,他知道,林曉飛是在等他給答案。
陸陽沉沉的對林曉飛說道,“好了,放了他吧,我們有鎖魂燈呢。”
林曉飛的臉色微微一變,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她踮起了腳尖,附在了陸陽的耳朵,低低的說道,“老大,他要是反悔了,我們兩個慘了啊。”
陸陽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來,林曉飛說的一點兒錯都沒有,俗話說的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陸陽點了點頭,對林曉飛的這個說法表示贊同,他低下了頭,低低的問那個血屍,“血屍,你讓我怎麼相信你?”
那個血屍緩緩地擡起了頭來,滿臉的血淚,她說,“我把我的心掏出來給你們好了,求求你了,放過我的孩子。”她說着,竟然伸出了手來。
她的手指甲瞬間拉長,直接插入到了自己的心窩。陸陽和林曉飛兩個人根本來不及反應,她已經把自己的一顆心給掏了出來,那顆心是一顆石頭心,只有面的一點兒是鮮紅的,還在緩緩地跳動着。
陸陽和林曉飛的臉色大變,他們兩個沒有想到,這個血屍竟然用這樣一種決然的方式來向他們兩個證明。
慈母之心讓他們兩個爲之動容,爲之難過。不等陸陽開口,林曉飛已經把那盞鎖魂燈給吹滅了。
那個血屍已經躺在了地,胸口處一個巨大的窟窿無法癒合,氣息微弱,有黑氣從她的身體裡面逐漸的消散。眼看着要不行了。
陸陽看到,一團黑氣從鎖魂燈裡面竄了出來,直接撲入到了那個血屍的懷,哇哇的哭着,用不清楚的童音喊着,“媽媽,媽媽……”
林曉飛把那盞油燈重新點燃,站在一旁看着,眼淚順着她的眼角滑落,靜靜的落在了地。
那個血屍把她的心放在了地面,她伸出了手臂,使出了最後的一絲力氣,緊緊的抱着她的孩子,血紅色的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了那個孩子的臉,她說,“好孩子,不要哭了,媽媽不行了,你去找你的哥哥吧。”
說到了這裡,那個血屍的手往下一垂,緩緩地閉了眼睛,一滴血淚珠還在眼角緩緩流淌。只是他們已經沒有了溫度,哪怕是一絲的冰冷也不再有。
血屍的身體在快速的腐化,轉眼變成了一副枯骨,然後又化成了一個黑色的影子。她伸出手,想要觸摸那個鬼孩子,可是,卻是再也無法觸摸。
皇蒲野早轉過了臉來,他閉了雙目,口唸着:
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
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
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
無甚深微妙法,百千萬劫難遭遇,我今見聞得受持,願解如來真實義。
南無大願地藏王菩薩摩柯薩
南無大願地藏王菩薩摩柯薩
南無大願地藏王菩薩摩柯薩
皇蒲野輕聲吟誦着《地藏王菩薩本願經》,那個血屍的一縷黑色的殘魂逐漸變成了透明,隨後她拜了幾拜皇蒲野,魂魄卻是無法匯聚,眼看着要飄散了。
女薩滿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從包裡面拿出了一個黃色的符紙,折成了一個黃色的紙船,輕輕誦讀着“往生咒”,那縷殘魂落入到了那個紙船面,再次凝聚成了人形。
女薩滿輕聲道,“我送你一程,保你過奈何橋。去吧!”她說着,輕輕的揮了揮手,那個黃色的紙船竟然憑空消失不見。
那個嬰孩在地不斷的爬着,哇哇的哭叫着,似乎是在找着他的孃親,鬼眼淚不停的往下落。
在這個時候,一個看着半大的,只有幾歲的鬼孩子突然出現在了那個嬰孩的跟前,他附身抱起了那個嬰孩。眼睛裡面充滿了怨毒,他看了四個人一眼,身子一閃不見了蹤影。
看到了這樣的姨母,陸陽忽然覺得心裡憋悶的厲害。他知道,那個血屍一定是害了不少的人了,她死並不可惜。可是,這究竟是不是應該怪她呢?
生死有命,那些死去的人又何嘗是無辜的,得到這樣的命數也算是使然,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人和鬼物終究改不了既定的命運。
母子之間的生離死別,母子之間的這種放棄和成全,讓陸陽的心突然那疼了起來。
而林曉飛早已經泣不成聲了。
皇蒲野和女薩滿也沉默了,過了好久,皇蒲野才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些養鬼的人的心鬼還要惡毒。這些魂魄之苦,又有誰能懂。”
四個人緩緩地走着,進入到了地宮的隧道之,他們走的都很沉默,沒有人多說一句話。連皇蒲野和女薩滿也閉了嘴巴,再也不鬥嘴了。
他們有這個絕地鎮的地圖,很快的,他們找到了出口,出口在他們的頭頂。這個距離很高,足足有五米多,而且沒有機關的存在,想要打開這個機關,他們必須要疊羅漢,最面的人扒開個出口,然後再去。
陸陽抱着墨傾站在最底下,接着是皇蒲野,然後是林曉飛,最頂的是女薩滿。很快的,那個洞口被扒開了,女薩滿第一個爬了去,她伸出了手臂,剛剛搭林曉飛的手,在這個時候,從一旁突然竄出了一道黑影。
一聲滲人的叫聲傳了出來,那個黑影直接撲向了林曉飛,林曉飛根本沒有防備,一下子被那個黑影給撲了下來,重重的跌了下來。
更爲詭異的是,那個剛剛被扒開的洞口突然合了。女薩滿和那盞鎖魂燈在面,而他們幾個人卻在下面。頓時,四周陷入到了一片黑暗之,陷入到了一種死寂之。
陸陽的臉色不禁微微一變,他的心頓時沉了下去,暗道了一聲,“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