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見到府君,不得不意外。
我黑暗地想,府君不會那麼變態讓我跟着車跑回去吧?出於奴隸的身份,我還是上前恭敬地招呼:“府君你好,府君再見。”
“上車。”府君大概習慣於施號命令,這明明該溫和的兩字都說出了命令的感覺。
我有點不太相信地看向面如冠玉的府君,確認問:“您的意思是,帶我一起回去?”
府君淡然地說:“你可以不坐,但剛有趟寫着‘88路末班車’的公交走了。”
88路?不就是我要坐的那班麼?我趕緊跳上府君的車,嘴裡說着感激的話,“能讓府君當司機,綿綿實在三生有幸。”
府君在後視鏡掃我一眼,也懶得理我,徑直將車發動。
我又困又餓又累又乏,能舒服地坐着,便滿足地閉目養神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我覺得腿有點麻,迷糊地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竟在車上睡着了!
我趕緊打開車門,看見府君站在車頭位置抽菸,我垂眸道歉:“府君對不起,一不小心就睡着了,不過主要還是因爲你車開得太好,讓我完全不由自主!”
府君掐了煙,斜睨我,嫌棄說:“明天將車洗乾淨,口水都流到車上了,真沒睡相。”
我想說你試試看連續幾天不休息好還能不能保持睡相?
我沒敢造次,老老實實答:“府君教訓得極是,綿綿以後一定努力做個坐有坐相、睡有睡相的淑……”話未落音,肚子竟發出“咕咕”聲。
面對府君戲謔的目光,我無力望天,這一望才注意這兒不是陸宅,我疑惑問:“府君,這是哪兒,我們怎麼到這兒來了?”
府君淡然說:“你睡得跟死了似的,回去怕嚇着工人。”
好吧,都是我的錯,“那府君我們現在回去吧!”
不是我不想和俊男單處,實在是此君的性情太過琢磨不透,我擔心自己哪個地方不小心就得罪了他,這大晚上的,他若把我扔下我就只能露宿街頭了。
府君瞟了我一眼,“不是餓得肚子都叫了麼,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在虐待奴隸。”說罷長腿一邁,往前走去。
呵呵呵,說得你好像多有善待奴隸似的。我腹誹地跟上他的步伐。
路過一個巷子口時,我往裡一看,居然有家麻辣燙的招牌!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呀!
我興奮地停住腳步,巴巴地喚着府君:“府君,我可不可以吃這個?”
府君轉身看了一眼,俊眉微蹙,“這種小作坊的東西能吃?”
“能的能的!味道特別好!各色小菜往湯底一燙,加上配料,又香又辣又爽!”我眉飛色舞地介紹各種東西的味道,極力說服着他,最後我睜着大眼期盼求:“府君,就陪綿綿吃一次吧!”
府君可能擔心我再說口水會掉下來,只得跟我走進那家麻辣燙店。
店面確實不大,但尚算乾淨,裡面還坐着幾個年輕男女在吃東西,老闆娘正給其中一桌算帳,見到府君,胖臉上那雙本來暗淡的目光一下變得閃閃發亮,熱情招呼:“哎呀,帥哥快裡面請裡面請,請問想吃點什麼?我們這兒選擇衆多,味道正宗,絕對是冥城第一好吃的麻辣燙!”
府君絲毫沒有因爲老闆娘的吹捧吹噓而變得有興致,他漠着一張俊臉不語,目光裡有對這種地方的毫不掩飾的嫌棄感;我輕拖府君在張桌邊坐下,用力地咳了一聲,老闆娘這才注意還有個我,胖臉頃刻漠然:“吃啥自己去取,那邊有碟子。”
喂喂,老闆娘,你態度不要轉變得這麼明顯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