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
輕紗帳搖,馨香嫋嫋,從中伸出一雙藕臂,輕軟細膩的天蠶絲帛下,是更輕軟細膩的高挑身軀,隱隱勾勒出豐潤的曲線,半遮半掩,露出如羊脂玉的足尖,修長雪白的雙腿,給人一股驚心動魄的誘惑。
然而,就這般的美人兒,此刻在方銳懷中。
是的,他將李繯睡了!
方銳並非矯情之人,走腎不走心嘛,並不拒絕這般深入交流。
再說,奔波忙碌這麼久,就不能享受享受了?
回想昨夜……
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日爲君開。
唯一不好的是,閒話漫步,曲徑通幽之時,這女人竟不甘人下,那怎了得?
鎮壓!必須狠狠的鎮壓!
好一場驚世大戰,天昏地暗,電閃雷鳴,從窗前,一直到門外。
方銳與女帝展開了一場巔峰對決,方銳雖然佔據絕對優勢,女帝卻憑藉耐力,始終頑抗,不肯認輸。
昨夜東風昨夜雨,一夜疾風暴雨,雨水飄灑,灑落在金碧輝煌的宮殿,灑落在飛檐屋角,浸潤花園。
許寧仰天大笑:“哈哈哈,我許寧,內閣次輔是也,誰敢斬我?誰敢斬我?誰敢斬我?”
在首輔荀柏眼神示意下,一位言官出列,遞交證據。
此般猖狂三聲吶喊,剛剛落下。
“大人莫要逼我們……”
方銳就這麼看着,看美人起牀梳妝,也挺有意思的。
這時,荀柏突然出列發聲。
“既然認罪,蕭愛卿,此罪論律當如何?”
唰!
一道刀光掠過,讓許寧瞳孔放大,瞬間倒下。
荀柏意識到,自己被李曌當槍使了,若是真的殺了許寧後,自己就要首當其衝,首輔之位岌岌可危。
“甚至,這次說不得有機會,將那人弄下去……”
……
許寧一步步向前,逼迫禁衛後退,可這些禁衛卻始終不肯讓開一條路。
回到後宅,躺在金子鋪就的牀榻,彷彿思維運轉都加速了。
“衆位愛卿請起!”
方銳開始體會到,某些大佬養成明星的樂趣了,那些在外面千萬人迷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卻要跪……
可殿外禁衛,哪敢放走許寧,以身相擋。
那動人容顏,讓他想起,昨夜,女帝盛放之時的嫵媚,如一朵雍容牡丹,寸寸流溢。
文武羣臣,不同的反應、選擇,似乎昭示了不同的命運。
“嗯?!”
關治聽聞這消息,並不放在心上,轉頭就去做其它事了。
——這是他最近研究武道、靈師途徑,深入開發出的另一種用法,武神之軀助力神魂離竅,是爲‘元神離體’,元神狀態下妙用無窮,只是有些畏懼氣運,不過南虞氣運與他一體,自無妨礙。
方銳輕輕一拍,將李繯擁住,肌膚相觸,香香軟軟,如抱着一團綿軟雲朵。
“主上。”
對鏡而坐,硃砂一點眉心,胭脂渲染櫻桃般的脣瓣,長髮挽起,佩戴步搖。
譁!
她長袖一震,璨然起身,一身龍袍、純金步搖在燦金色的陽光中閃爍,纖纖步履自有一股氣勢,高貴雍容,如臨凡的鳳凰。
當事人許寧,卻自以爲看明白瞭如今局勢,大笑出聲:“陛下,我許寧有過,今日願辭官,爲一富家翁。”
就聽一聲:“我敢斬你!”
……
這時,當事人許寧拍拍袖袍,冷哼一聲:“我尚在曹魏時,大虞將領閻兆年偷渡陰山攻破穎和,我帶領曹孟四子曹閔,另立中樞,力挽天傾;南虞建立時,我爲次輔;大虞八十萬禁軍兵臨城下,我夙興夜寐,操持政務,平穩局勢……”
另一位閣臣蕭丞,得知此事,驀然發出一聲嘆息:“今日過後,那女帝之名,或許就名副其實了啊!”
嘩啦啦!
李曌翻閱一遍,並不發表意見,給羣臣傳閱,隨後,纔看向許寧:“許愛卿有何話說?”
方銳腦袋枕在雙臂,看着堂皇金殿中搖曳的斑駁金色光影,輕輕笑了笑。
蕭丞投靠她後,她探知首輔荀柏正欲對許寧發難,故意順水推舟,準備藉着這個機會,斬次輔許寧以立威!
除此之外,斬了許寧,空出次輔之位,也能安插上她的人,進一步掌控朝中大權。
“參見陛下。”
李曌正待下令。
此時,她若是特赦許寧,自身威信、律法威嚴將遭到動搖;可若是與如此多大臣對着幹,強硬通過,那就是裁判下場,不輸亦輸,更乃下下之策。
李曌臨朝,因爲方銳沉默表態,內閣羣臣忌憚不已,藉此機會,以手腕權術收回了一些權力。
朝廷陷入一片安靜,彈劾一位閣臣,這在南虞朝堂上尚屬首次。
“父親,此事……”
呼!
女帝此時恰也望了過來,與方銳對視,眨了眨眼,心中暗暗鬆了口氣。
“臣……無話可說。”許寧臉一揚,昂頭道。
女帝表達感謝的方式很特別,一個翻身而起,霸道吻下,深深的吻,深深的攛取。
“死罪?!”
‘若是開了這個壞頭兒,豈不是意味着,閣臣亦可殺?那我等閣臣,與那些泥腿子又有何區別?’
李繯嫵媚的聲音,與那一抹雪白,一同打着顫兒。
“主公留宿皇宮?”
再者,他本以爲,許寧最多不過丟官,可沒想到,竟然要斬首!
李繯俯身過來,如瀑的青絲垂落,居高臨下。
“這是……”
“李繯,‘繯’這個字眼意味不好。這般,我爲你重新取個名字……嗯,就叫做李曌吧!”
方銳說完,淡淡瞥了首輔荀柏一眼,元神遁空離去。
身爲一個武將,效忠認定的人,做好自己分內的事,那便夠了,其餘與他何關?
……
關治等將領,非是天子,沒有如此優勢,正常突破超品都難,自然還是讓他們走難度稍低的‘種道’之途,纔有一線可能成就超品。
“收下。”
“主上!主人!”
“給我消停些。”
方銳發現了,此女性格中不拘小節,什麼姿……不,招數,都十分配合,時而,還能給你來一手刺激的。
許府。
大概是方銳給了底氣,李繯……不,李曌相比別日,浴火重生,開始了某種涅槃改變。
方銳元神降臨,如煌煌大日懸浮半空,負手而立。
是的,原本暗中主導,發動彈劾許寧的人,是他;可此時,他改變主意了。
‘不過,女帝再君臨天下,回到後宮,在我面前,也要低眉……’
若是將來南虞一統天下,武神之境,也不是不可想象一下。
譁!
一縷清光繚繞,將殿內渾濁的空氣排出,接引清新氣息。
滿殿文武羣臣齊刷刷跪倒。
“自此之後,爾等不必再稱我主公,南虞之事,盡決於女帝……”
在荀柏出言後,滿朝文臣,一大半跟着嘩啦啦跪下。
他發出一聲滿足的呻吟:“什麼女人,怎麼比得上這些金閃閃的小可愛啊?”
嗯,大道都磨滅了。
“陛下,臣有本奏,臣彈劾閣臣許寧,于軍功授田一事上,貪贓枉法,公權私用,私相授予……”
此事,證據確鑿,根本容不得他抵賴。
只有自己,才能看到她們不爲人知的一面,想想怎能不刺激?
“主人!”
首輔荀柏來回踱步,思索良久,喃喃道:“出頭的椽子先爛,或許,是時候退一步了!”
不過,這也正是她迷人的地方。
“無須放在心上。”
“父親高見!還有一事,今日,府上又來了不少送禮的,希望在功勳兌換的土地大小、位置……”
“如此累累功勳,恰如那昭昭日月……”
“不錯!不錯!長生寂寞,就該找些樂子啊!”
太監將證據呈上。
不過,以李曌心機,謀算於前,自然想過荀柏這個老狐狸臨時更改主意的可能,也有後手等着。
……
方銳怔了一下,反應過來,頓時開始反攻,這女人欠調……又想在上……
“逼你們?”
在荀柏抹了把額頭冷汗,第一個出聲跪下後,其餘羣臣齊刷刷拜倒。
“日月當空,曌?!”
是的,她的後手正是方銳,爲了請來方銳壓陣一次,可是付出了重大犧牲,連口……
此乃借刀殺人,螳螂捕蟬,一石二鳥之計!
“不可!陛下,許閣老有大功,請陛下寬宏,念在以往情分,準允特赦!”
“但此人慾壑難填,我早有言,在軍功授田一事上動手腳者,殺無赦……許寧如此下場,實爲咎由自取。”
閣臣蕭丞出列:“稟陛下,此乃死罪,論律當斬!”
這日朝會。
“諸位勿要作此小女兒姿態,我也非全盤放下,今日之後,我當爲南虞太上,殿外設一‘驚聖鍾’,若有皇權不公,可請閣臣敲響此鍾,請我裁決!”
‘別看此女在我面前相對乖順,可絕非善茬,那些愈發貪權肆意的文臣,恐怕,沒好日子過了……也罷,我懶得敲打他們,交給李曌也好。’
李繯風眸眨了眨,現出驚喜之色:“《四海八荒天地唯我獨尊帝皇經》?!”
‘嗯,南虞氣運,無論從哪種角度來說,都與我一體。’
因爲。
“住口,功過豈能混淆一提乎?”
“你很不錯,當賞!”
“諸位愛卿,有事奏事,無事退朝。”
他心中浮現出一抹惡趣味,曲指一彈,‘曌’這個字在半空浮現出來。
魯飛倒是八卦的性子,當天上午以‘千里傳音符’打電話過來,大嗓門隆隆響:“主公,聽說你將女帝給睡了?”
匆匆三五日過去。
最終,還是方銳看女帝不容易,讓了一手,在一記彗星撞地球般的對碰中,溯源返本混沌太初,達到了一種陰陽大和諧。
雪白肌膚上留下點點草莓般的痕跡,龍袍披上,金縷束腰,纖細腰身纖纖一握,纖足穿入雪白羅襪。
沒錯!荀柏心中,自己苦苦奮鬥,纔到了這般位置,自當高人一等,哪怕自己、自己家人、自己後輩犯了什麼事,都應該平安着地纔對,怎麼能像對草民一般,嚴刑峻法,打打殺殺呢?
“請陛下寬宏,特赦許閣老!”
不知爲何,李繯一眼看到這個字眼,就打心底的喜歡,嫵媚眉眼間,流露出一絲霸氣:“好,從今日起,我爲……李曌!”
方銳暗忖着,瞥了李曌一眼。
“主公,不可啊!”
……
作爲南虞女帝,天地大勢加身,國運天柱親近,再加上此女武道資質不算絕頂,卻也可稱上等,將來足以臻至元海武聖之境。
此中,方銳並沒有太多幹預,雖然許諾李曌女帝之位,但他不可能強壓着衆臣效忠,後續還要看此女自己手腕。
他摘下官帽,大步轉身。
他們或是荀柏、許寧朋黨;或是不希望看到李曌這個女帝徹底掌權;或是兔死狐悲,不希望自己這般中樞重臣落到這般下場……於是,紛紛跟隨出言勸阻。
霎時間。
可,所受桎梏仍然頗大。
荀柏眸光一閃。
曹府。
不多時後,在接見了一衆客人,府庫中的金銀又多了許多。
……
皇宮一夜留宿,在方銳眼中不過小事,卻在南虞政壇引發了一場大地震。
荀府。
李曌沉默了。
如此默契配合,讓朝堂中不知道多少人驚訝,不知道到底是蕭丞投靠了李曌,還是,蕭丞這是在與首輔荀柏聯合?
可荀柏自然知道,自己並沒有與蕭丞聯合,那就是對方投靠了李曌。
……
“許寧有功不假,可我自有酬勞,紫玉珊瑚樹、清淨琉璃瓶、金銀十萬兩……”
……
關府。
此時,她正等着一人出現!
“哈哈!”
此中之樂,不足爲外人道也。
一番雲雨。
許寧一口應下:“送上門的銀子,哪有拒絕的道理?”
——李繯已被種下神通‘斬神碎靈’約束,自然沒必要多此一舉,給予‘靈種’,爲其種道,犧牲潛力。
閣臣許寧搖頭:“不過主公一玩物罷了,那李昱叛逃大虞,作爲其女兒,自動出局,今後頂多就是一傀儡。”
李曌淡淡問道。
他作爲首輔,樹大招風,此時退一步,觀望形勢,乃是最明智的選擇。
這是左右爲難之局。
說罷。
這門《四海八荒天地唯我獨尊帝皇經》,自《天子龍拳》改編而來,不同於曾經賜予李昱、賜予劉昀的《龍神功》、《真武神功》,走的並非是‘種道’之路,而是武道元海之路!
“蕭丞所言不假,功過不相抵,今日,我便以許寧之人頭,昭示南虞律法之威嚴,皇權之威嚴。”
許寧此人,平生沒別的愛好,只好金銀財貨,是的,他的快樂如此簡單。
這讓他臉色變了變,顯然大出意料。
“還是叫我主上吧!”
……
這般熟悉的熟悉,亦是讓滿朝文武齊齊變色,擡頭看去。
“爾等對我放又不放,斬又不斬,是爲何意?”
想一想,日後……金殿……龍椅……宮外巡視……咳咳,人生的樂趣,就在於每去一個地方,就有一個地方的快樂。
這與關治、魯飛那些將領,又不一樣。
“善,既依卿言……”
方銳霸道摟過女子天鵝般的雪頸,兩人額頭相觸,一縷流光自眉心傳遞而出。
“啊!”
蕭丞大喝打斷許寧,跪地叩首:“陛下,許寧在‘軍功授田’一事上動手腳,實乃掘我南虞根基,罪不可赦,我請斬此人!”
在他走後。
李曌一襲龍袍,拂袖起身,雙手虛擡。
此刻。
她心潮澎湃,知道此時,自己已成爲了真正的女帝,南虞皇帝:‘主上說是不幫我,可終究心軟,還是變相幫了我……爲報答主上,回去或許可以穿着龍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