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祺整個人讓人感到寒意，但不是說李祺就半點用處沒有，毒士古來不好，關鍵看怎麼去用，用對了地方效果往往會非常好！
“倒是蔣瓛！”
相對於放心李祺這，湯和更擔心蔣瓛，這把染血的刀可是半點不比毒虎來的安全。
“他若是能活命到瓊海，我當有大用！”朱允熥直言不諱道。
蔣瓛，錦衣衛的用法，朱允熥已經考慮了很久。
沒辦法，誰讓李祺是最近插進來的，而且一來表現的還如此毒辣？
“那就看他造化吧！”
湯和淡淡的說道。
選擇了做刀，融入了黑暗，那麼再想做人就會很難很難，機會給了能不能用上就看蔣瓛本人。
“倒是王妃南下之時需小心了，死了那麼舉子，太學生，斷了不少家族的念想，事後被清算，但保不住某些人狗急跳牆！”湯和提醒道。
“不錯，規矩是對我們這些人的，那些地方家族可不懂這裡面的規矩！”常升符合道
圈子因同類人而產生，不同的圈子所需遵守的規矩是不同的。
之前的鬥爭，限定在大明的中高層。
想在這個高度玩，所需遵守的第一條規矩便是鬥而不破，在沒有十成的把握下絕不輕易下死手，下了就必須能將事情圓過來。
任何一點沒做到，輕則給人一種不成熟的感覺，重則直接被踢出圈子，呂氏就是一反面例子！
而朱允炆乾脆就連到如何去玩都不知道！
無論是哪一方，都沒有心思將朱允炆真正的帶進這個圈子來玩耍……
至於那些士子，舉子，太學生所在的圈子，無疑是中下層，他們的玩法更粗暴，更直接。
老朱放了他們一條生路，對上代表此事到此結束，但這一點中下層是很難進行解讀的。
直白的一條線！
報仇！
吳王對付不了，徐國公囚禁與鳳陽，唯有徐妙錦要南下，南下則要經過他們所在的地方！
保不齊就有腦子簡單的人去下手！
“這確實是一個不能忽略的問題！”
經過這提點，常向東的臉色一下黑了下來。
薑還是老的辣，他着實是沒有想到還有這一出，但其偏偏就是存在的，而且可能性極大。
那些中下層的士族，在地上作威作福慣了，又怎麼可能受到了這種氣，衝撞皇家或許是不敢，但想在地方上不露收尾的埋掉一些人，真的不難！
知道又如何，查不出來，難道還能血洗一地嗎？
就算洗了，人也沒了不是？
“謀劃此事之前，我已調集人馬前往西山，回到應天府之後，你持我令牌前往山西調人，派遣一半兵力沿途護送，同時告知富江等人！”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湯和他們的寶貴之處就在這，思想或許落後了，但充沛的經驗卻可查漏補缺。
這些經驗，非歷經歲月不可增補。
提出來那就解決，火器兵面前，只要不是大明千戶所出動，朱允熥都不擔心！
“是！”
瓊海調兵就是常向東負責，也已收到了瓊海方面回信，算算時間船隊已經出發三四天，等他回到應天差不多已在舟山附近登陸。
徐妙錦南下在四月底，有足夠的時間來安排。
“允熥能想的周全，老湯也是放心了！”
湯和沒問西山是哪，爲什麼有調兵，這種的事聽聽就是隻是提醒道，“瞿家家丁亦要南下！”
“不用，各走各的！”
朱允熥搖了搖頭，不是他自大，而是瞿能趕去瓊海還有別的原因。
新兵剛剛招募，正是新兵初訓的時候，瞿能現在過去，對瞿家融入軍機體系有非常大的好處。
“既然這樣那就算了！”
湯和不知道朱允熥的信心在哪，可都怎麼說他還能說什麼！
接下來的時間，彼此說了一些別的東西，大體的安排了一下鳳陽要跟着朱允熥南返瓊州的事，一直拖到傍晚方纔離開。
此後的十天，朱允熥拉着常向東就棉布集羣，錢莊的佈局等事進行講解。
對於自己再次被留在中原，常向東有些麻，卻也清楚他沒得選！
棉布集羣是樣板，錢莊是情報體系，這可比安置難民來的更重要，三爺願意將這些交給他，是在鍛鍊他，給他機會，其他人想要還沒呢。
“我雖想將你帶在身邊，但怎麼事情交給別人我不放心，西山的事你也需要慢慢負責起來！”
常向東再一次被留下，完成這一切常向東再回瓊海，多半也是沒位置了。
乾脆就將西山一系列事交給常向東，未來怎麼也不會少了他的好處。
“西山？”
西山現在什麼都沒有，但這不代表常向東不知道西山代表什麼，若是未來成事，西山的負責人少說一侯爵位，包括富家，陸家也會因此封爵。
從隻言片語中，常向東更是知道，未來誰接管了西山，這位置就會一直坐下去。
“西山的重要性，你放在心上就可行，獲得的多，付出也就很多，日後遠離瓊海，事事都要你自己思量。
要知道這個世界上可沒有無緣無故的愛！”
西山代表了未來，但在可預見的幾年中，西山的麻煩不會少。
“向東有信心做好！”
“行了，去吧，未來成龍成蟲，全看你自己的造化，應天本王遲早會再回去！”
朱允熥拍着常向東的肩膀，給出了屬於他的承諾。
“諾！”
常向東跪在朱允熥的跟前。
……
事情平息，漣漪卻依舊在擴散。
蔣瓛削職爲民，消失在衆人視線中多時，包括錦衣衛另一個派系的人也不知道蔣瓛去了哪。
但是很遺憾的是，這位得罪了萬千人的錦衣衛頭子，在其進入江西之後沒多久，還是被人盯上了。
棄子無人在乎，血債當以性命來還！
縱然是再狡猾的獵人，在其變成獵物的時候，亦是難逃狼狽。
“想重新做人，真的很難，不過你們是不會得逞的！”
渡船上，蔣瓛摘下頭上的斗笠，凝視着遠處的江水，江風吹拂在青色的長袍，發出獵獵之音。
對於一路上沒有得到半點支援，換做外人必是滿腔抱怨，可蔣瓛內心卻半無波瀾。
他做過的事情，他給人帶去的劫難，他自個不要太清楚！
正如他自己說的那樣，想重新做人，成功且順利的跳上瓊海國只是第一步，不經過這一波，朱允熥給了機會，他日後也難以在瓊海站穩。
同時他也有信心，只要宮中的那位不反悔，他就一定能逃到瓊海。
怎麼說也是執掌了大明黑暗面八九年的人！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