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楚宇軒放下照片,擡頭望着賢昊的炙熱目光,笑着回答道。
“認識,她是小我一屆的師妹,欣然。”
賢昊不緊不慢地拿起杯子喝完了杯中的咖啡,才接着說道,
“楚先生沒對我說實話吧?據我所知,你高中時期瘋狂迷戀陳欣然,怎麼如此輕描淡寫用一句‘學妹’就帶過呢?還有昨晚凌晨一點半左右,你從別墅區出來時左顧右盼地,若只是去看望朋友,何必如此謹慎,莫非是作賊心虛?洛琪小姐要是知道你竟然只把她當朋友,會不會一氣之下跟你分手呢?”看似平淡的字句卻有力地直戳楚宇軒的脊樑骨。
楚宇軒呆楞許久,垂眸輕笑幾聲解釋道:
“前輩未免想太多了吧?我確實喜歡過欣然,苦苦追求無果,自然就不想說出來丟人了。再說人也不在了,說這些還能有什麼用?昨晚確實是在女朋友家聊的晚了些,大半夜的自己一個人必然是要小心一點纔好。現在是什麼世道,什麼亂子都有。你我同爲警察,前輩應該理解我纔是啊!”
“那麼五年前,你把陳欣然約到酒吧去又是何意圖?爲何洛琪會在她的祭日對你神情告白?那是首藏頭詩,何必花四年的時間在每年她的祭日發表,別告訴我只是巧合。……如果你真的喜歡過欣然,她的靈魂在水裡囚禁,折磨了五年!你是否心疼呢?午夜夢迴你有沒有夢見過她的怨靈來找你哭訴?一個女孩子就那樣死在寒冬冰冷的水裡,難道你沒有一絲的害怕和愧疚嗎?就算你只是一時興起才喜歡她,那麼作爲一個警察,你應該知道給死者一個交代,有多麼重要!我知道一切並沒有你說的這麼簡單。你不肯說,我也會抽絲剝繭,一點一點查出來!老天是公平的,我不希望是我親手把你送上法庭,更不希望你一輩子活在沒有盡頭的噩夢裡!沒有良知的人,就像不會爬樹的猴子,沒有任何存在的樂趣!”賢昊的話如彈珠般鏗鏘有力地一句一句打在楚宇軒心頭,他沒有給楚宇軒一丁點解釋,或是強辯的機會。
說罷賢昊沒有再多停留,起身拉着曉妍,越過楚宇軒身旁邁步就要走……
適才賢昊的那一通話語,還不停的迴旋在楚宇軒耳邊。看着桌子上照片裡欣然浮腫腐爛的屍體,他既害怕,又糾結萬分,心中就像有兩個小人在打架,爭吵!一個叫人性,一個叫私慾。
‘人性’說,“快拉住他!告訴他真相!你不能一錯再錯了!”
‘私慾’說,“不能承認!死人已經死了,你還有來之不易的新的愛情,前途無量的人生在等你去度過!不能因爲一個死人去放棄這些美好生活啊!”
他到底該怎麼辦!他痛苦萬分地捂住自己的腦袋,深深埋下頭,不知所措。欣然的恐怖死相在他腦中浮現,噁心的面孔上一雙眼睛惡毒兇狠地瞪着他,彷彿訴說着心中的不甘!而一轉眼那張臉又變幻成洛琪的悽美微笑……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如何面對,如何抉擇。
而與此同時賢昊的心中也焦急萬分。
他在賭!賭自己的判斷是否有差錯,賭楚宇軒心裡是否還殘存着一絲人性,或是對欣然的愧疚。
如果楚宇軒拉住了他,那麼一切就都水落石出了!
如果楚宇軒沒有拉住他,那麼要麼是楚宇軒早已殘忍無情,要麼就是賢昊的判斷思路完全錯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賢昊的步伐沒有停留,轉眼就要從楚宇軒身旁過去了,‘噠噠’的腳步聲異常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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