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敬亭輕輕捏了她臉蛋一下。
“沒有秘密,還能算男人?”
看着穗子的臉,這一刻於敬亭突然有了點感悟。
如陳佟那般的暗戀也好。
像他和穗子這般相互愛慕的真愛也罷。
感情,看似是兩個人的事,但本質卻是自己跟自己的博弈。
我愛你,是我自己的事。
與你無關。
這一連串的想法在於敬亭腦子裡跳動了幾秒,他笑了。
“草,跟你待久了,老子也特麼感染了你們文人矯情的毛病了。”
穗子一頭問號,他幹啥了就文人了?
“媳婦,我突然有了個特別好的想法,你把耳朵湊夠來。”
“嗯嗯!”穗子把耳朵貼過去,想看這傢伙要說出甚麼文藝範的話。
“我發現了個地方特好很少有人去,今晚咱倆去試試?”
“.???”
這特喵的,跟文藝有一毛錢關係啊!
穗子氣得用頭撞他的腦門,咣一下,兩敗俱傷。
正在吃點心的陳佟擡頭看到這一幕,他記得自己以前是非常不喜歡於敬亭跟穗子過於親近的。
每次看到,心口都會堵堵的。
但是從他在車裡醒來後,那種奇怪的感覺就沒有了。
甚至還有點好奇,姐夫還有什麼臭不要臉的方式黏糊穗子姐,這不比連續劇有意思多了?
陳佟這麼想着,眼睛又偷偷地看向他邊上倆同齡人。
發現姣姣和鼕鼕也是同樣吃瓜看戲臉,瞬間找到了歸屬感,原來不止他一個人這樣想。
在這個高度求同去異的時代,但凡展現出跟別人不一樣的特質,就會被當做異類對待,陳佟的智商比普通孩子高,性格又偏陰沉,很難跟同齡人打成一片。
他的直覺告訴他,穗子跟他是同類人,所以他就特別粘着穗子。
不過現在,他又有了新發現。
老於家精英小孩太多,無論展現出多不一樣的天賦,都不會被人用“你跟大家不一樣,你就是神經病”的眼神看。
才幼兒園的波波整日抱着書看,嘴裡經常會拽出幾句古詩文。
陳佟還看到過落落背對着鋼琴跪坐着,把身體彎成一個拱橋的形狀,高難度耍寶彈鋼琴。
今天小丫頭指不定還要想出什麼奇葩的姿勢彈琴。
陳佟不由得期待起來,在這裡,他每天都有新發現,
想到這,陳佟飛快地把蛋糕吞下去,他得快點寫作業,寫完了還有那麼多好玩的等着他呢。
小胖的比賽已經進入了半決賽。
這幾天的廝殺,他成了最大的黑馬。
誰也沒想到這個年輕的少年,第一次參加國際型賽事,就一路過關斬將,殺入了半決賽。
半決賽當天剛好是週末,穗子率領全家老小,浩浩蕩蕩的過去給小胖加油。
因爲人有點多,於敬亭好不容易纔弄了入場券。
鼕鼕有點羞赧地扯着身上的衣服,再一次跟於敬亭確認。
“爸,我們真的要穿成這樣嗎?”
穗子爲了圖個好彩頭,給每個孩子都定製了一身衣服。
黑白格的褲子,男孩是黑色外套,白色的棋盤綬帶。
女孩是白色外套,黑色的棋盤綬帶。
這回頭率百分百。
好看是好看,可對於內向的鼕鼕來說,這種打扮是真要命,太新潮了吧。
“你瞅瞅那倆丫頭,她們都被你媽禍害成啥樣了,吭聲了?”於敬亭拍了鼕鼕腦瓜子一下。
鼕鼕看向姣姣和落落,又心理平衡了。
這倆姑娘扎着倆丸子頭,一黑一白,對應着棋子的顏色,這一身打扮,乍一看跟棋子成精了似的。
“爸,我真羨慕你”鼕鼕小小聲嘀咕。
老爸的打扮就很正常麼,黑色的皮夾克,配上時下最流行的偏分頭,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哪個港臺明星來了,帥極了。
大人就是好啊,不用被媽媽當吉祥物一樣裝扮。
於敬亭面上酷酷的,心裡大寫的一個呵呵。
他那魔怔似的媳婦,給他套了個黑白格的大褲衩子,這話他能告訴這些小崽子麼?
比賽的是小胖,但於敬亭覺得,他媳婦這滿腦子家國榮耀的魔怔女,比小胖都緊張。
嘴裡直唸叨,這要是拿下冠軍,就改寫歷史了。
她對改寫歷史,似乎格外有執念。
“你們幾個,就不要嘀咕了,等比賽結束了,這衣服很快就會流行起來。”穗子眼角的餘光瞥到鼕鼕一邊拽衣服一邊跟於敬亭嘀咕,猜到這孩子肯定吐槽她的品味。
“四姨姥設計的,怎麼可能不好看?我甚至還聯繫了服裝廠”
想到這,穗子又小小的得意起來。
小胖如果能贏,這鏡頭肯定要給到他的家屬啊,到時候這麼一晃,這衣服就得火。
時尚流行,穗子已經摸透了羣衆的消費心理。
新的款式出來,第一個穿的,就是奇裝異服,容易被保守的人罵是“發洋賤”。
但是一旦形成趨勢,大家都在穿,就會出現人傳人的現象,那些昔日覺得看不上的,就會不自覺地跟風。
就看誰能做引領潮流的人了。
款式是穗子找四姨姥設計的,比時下流行的女孩土粉色,男孩軍綠色,這黑白棋格洋氣多了。
她家的娃們又都是俊男靚女,按着身高分類剛好承包了大中小三個號。
不就是活生生的模特?
穗子發出兩聲屬於奸商的笑,她沒有告訴於敬亭的是,她昨天託棋社的工作人員,給小胖也送了一套進去。
殺進決賽就穿這個,這就是最大的廣告。
服裝廠那邊穗子也找好人了,不同款式的打板都出來了,穗子跟人家談了獨家買斷,連夜採購了面料,服裝廠負責加工,就等着比賽結束後,來個爆款,賺筆橫財。
昨晚穗子一邊盤腿坐牀上算利潤,一邊賊笑,唸叨着貪財。
於敬亭只能寵溺地看着他媳婦奸商附體,拿她沒轍,畢竟,他這般的猛男,也被套上了棋盤大褲衩子,他還能有啥意見?
連棋盤大褲衩子,穗子都打算批量生產,篤定主意要發一筆“小胖財”。
當然,她也不是純粹的奸商,穗子想過了,從賣衣服的利潤裡,抽出一部分捐給圍棋隊,讓他們有足夠的經費培養更多小胖這樣的少年棋手,爲國增光。
“出來了!”姣姣喊了一聲。
小胖從選手區出來,路過這邊,停下來朝着穗子看過來,穗子只看他一樣,就覺得不對。
“敬亭,小胖出事了。”穗子看着小胖幾秒,心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