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麗君的婚禮馬上就要到了。
原本她只打算擺桌請個客,穗子夫妻也是這麼答應她的,就“擺個酒席”而已。
離辦酒席還一週,穗子抱來了婚紗和紅色旗袍。
這是四姨姥手工縫製的,穗子出了不少創意。
陳麗君這麼挑剔的人看了都很喜歡,穗子乘勝追擊,說這麼好看的衣服,只穿一次多可惜,要不,咱拍個婚紗照?
陳麗君是非常不願意的,讓她這種大女主性格的人,進相館擺難看的造型,還不如殺了她來得痛快。
穗子跟變戲法似的,拽出個扛相機的男人。
這是劉茜所在的藝術大學裡專門教圖片攝影的老師,也算是國內最早的一批攝影方向的人才,他拍出來的照片,肯定比影樓高出幾百個檔次,都跟名畫構圖似的。
當然,拍之前不能說是劉茜找的,否則陳麗君這傲嬌脾氣肯定當場翻臉,穗子只說是朋友介紹的攝影老師。
陳麗君還是不大想拍,穗子把這位老師的得獎作品拿出來,看看這意境,看看這感覺,不來一張麼?
知母莫若女,陳麗君果真是動心了。
想着拍兩張也不費什麼時間,就同意了。
沒想到,穗子把她和樊煌推車裡,直接拽到各大名勝古蹟,輪流拍一圈。
這時陳麗君想反悔都不行了。
只能咬着牙傻笑着陪着心裡暗爽不已的樊煌拍了一圈。
一拍就是一整天,天剛亮出門,回家都是接近黃昏了,衣服不止穗子展示的那兩套,她偷摸準備了5套衣服。
之所以不一次拿出來,就是怕她過於個性的老媽不配合。
這招溫水煮青蛙,讓穗子玩了個明明白白,每當陳麗君要發火撂挑子,於敬亭和穗子就輪流哄她。
國人慣用的幾大名句,屬實是讓這小兩口玩明白了:爲了你好,習慣就好、都不容易、我們還是孩子、我爸歲數大了、來都來了、大喜的日子......
這小兩口慣會哄人,再加上樊煌在邊上,用那種明明很想,卻還要隱忍的眼神看她,陳麗君還是心軟了。
最後的條件就是拍照可以,但不能讓她傻笑,這是女王大人最後的驕傲。
可見着笑得跟傻子似的樊煌,她還是嘴角上揚眼神罕見地溫和,被厲害的攝影師抓拍,成就了一張張經典。
樊煌久居高位,坐慣了辦公室,這麼折騰一天,回來時靠在車上睡着了。
爲了拍照,男士也得畫畫眉毛,補點粉,是挺上相的,不過平日看就有點傻,陳麗君看他睡得沉,就把他頭不動聲色地挪到自己肩上,擡頭就見她那逆女對着她眨眼,一副八卦的樣子。
“以後再跟你算賬,連我你都敢糊弄。”陳麗君以埋怨掩飾溫柔。
“善意的謊言,多少得有點,我覺得照片洗出來一定好看,媽,把你倆在故宮前回眸一笑的那張洗出來一張給我吧,我放大,掛我牀頭。”
“別介!”開車的於敬亭一激靈。
誰家兩口子的臥室掛老丈人和丈母孃的婚紗照?
那玩意要真掛上,豈不是每次“辦事”,都得“享受”岳父岳母的死亡凝視?
“你嫌棄我爸媽?!”穗子挑眉,“我覺得那個構圖好好啊,有種我爸領着我媽要登基的感覺,我就是皇太女!你就是皇太女的猥瑣王夫。”
“......王夫這倆字,爲啥還要加前綴?甭管叫啥,咱爸媽的照片太避孕了,不適合掛咱們屋——哎!媽你打我幹啥,我開車呢!”
“口無遮攔,混球!”陳麗君被於敬亭這句噎的差點沒上來氣,瞥見副駕駛的攝影師想笑還要憋着的表情,陳麗君真想掐死她這混不吝的女婿。
於敬亭先把攝影師送回學校,攝影師到地方,穗子從後備箱拿出準備好的禮盒,給攝影師整的受寵若驚。
“這太客氣了,劉主任的讓我幫忙,哪兒能收你們東西啊。”
陳麗君看到車停在劉茜所在的大學,心裡已經有了點不好的預感,聽到“劉主任”三字,臉瞬間沉下來,穗子只覺得身後兩道刀子眼,她甚至不敢回頭看老媽的表情。
“甭客氣,我媽結婚當天還要勞煩您跑一趟呢,一點家鄉土特產,您別嫌棄就成。”
穗子這話說得絕對是謙虛,她準備的可不是什麼土特產,送禮絕對是拿得出手。
攝影師心花怒放的接受了,讓穗子跟劉主任帶給好,這纔開心的拎着東西走。
穗子都沒敢回後排跟她媽一起坐着,直接坐副駕,陳麗君想踹她。
“媽,你可不能打我媳婦啊,你打我媳婦,我就沒法安心開車了,要不我停路邊,你先打我,把氣兒出了咱再回家。”於敬亭護着媳婦。
陳麗君本也是捨不得打穗子,就裝裝樣子,有人護犢子,她順坡下驢。 ωwш▪ttКan▪c ○
“你們倆,什麼時候跟劉茜好上了?好到她都能給你們找關係了?!我要知道是她找的人,這照片我能拍?!這以後她還指不定怎麼在我面前嘚瑟呢!”
昨天,陳麗君站在自家院子裡,眼看着劉茜扛着粗不拉幾的棍子往穗子家走,就跟扛着八釘耙進閨女家幹架似的。
結果卻是劉茜安胎回來,給穗子帶了當地土特產,一種特別好吃的豆腐棍子,她吃着覺得不錯,就給穗子帶回來。
陳麗君拽着樊煌急吼吼的過去幫忙,進屋看到穗子跟劉茜倆嘮得熱鬧,給陳麗君整得不上不下,非常尷尬。
沒想到,閨女竟然跟人家這麼熟!
“劉茜那個人,我最瞭解她了,眼高於頂誰也看不上,你怎麼跟她混一起去了?”陳麗君一想到自己閨女跟她仇家好上了,心裡就有股無名火。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麼,其實茜姨這個人吧,你處久了就知道,她不是君子,但也不是小人,掌握方法,還是能說上幾句的,你倆是妯娌,別鬧那麼僵,你要想跟她緩和關係,我教你一招。”
“呵,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教我做事?!我用得着你教?”陳麗君其實有點想知道,她看不順眼半輩子的劉茜到底怎麼處,但愛面子又不好意思承認。
“媽,你按着我說的,如果有效果,你給我副畫,如果沒效果,我讓敬亭給你刷碗一年咋樣?”
“???你跟媽打賭,爲什麼讓我幹活?”他真的會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