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的事兒,給了穗子靈光。
她大概猜到了於敬亭下一步的打算了。
將計就計,用新品配方做誘餌,釣雪糕廠上鉤。
至於這個局做下來會得到什麼,就要看於敬亭的胃口有多大了。
穗子現在也摸不透於敬亭,他經商的手段比她想象的還要狠。
但穗子有種預感,於敬亭肯定是有大動作,這就得等晚上沒人了,兩口子貓在被窩裡研究了。
杜仲是徹底喝多了。
摟着於敬亭喊兄弟,抱着於水生叫大哥。
又是唱又是抒情的,還嗷嗷着要喝到地老天荒。
最後咣噹一下,倒在桌子上,徹底爬不起來了。
於敬亭只能弄了輛車斗在前面的三輪車,運死豬似的給他送回去。
“我滴天媽老爺子,下次誰再讓杜仲喝高度酒,誰就是孫子,純孫子!”
於敬亭把杜仲送回去後,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打水洗手。
胰子打了一遍又一遍,試圖洗掉被杜仲親手背的感覺。
“那啥,有件事我就很好奇--被男人親一口,啥感覺啊?”穗子站在邊上好奇地問。
“陳涵穗你皮癢了?!”於敬亭氣得用手沾滿水,彈了穗子一臉。
“惱羞成怒的男人,真是面目可憎啊。”穗子嘖嘖兩聲。
於敬亭洗完手就開始滿屋找。
穗子跟背後靈似的出現在他身後。
“不用找了,相機我藏起來了。”
想銷燬證據,哪兒那麼容易?按着婆婆的算法,一張100洗30張,3000塊啊。
跟自家小氣男人的尊嚴比起來,還是3000塊錢更有吸引力。
於敬亭怒了,指着穗子。
“你讓老於太太拐帶着,進錢眼裡了?”
自打於水生回來後,於敬亭對老孃的稱呼就變成了老於太太,有時候還皮癢,喊王翠花於王氏。
“像我有啥不好!”王翠花突然抱着孩子出現。
“你就是因爲不像我,才這麼欠兒!”
穗子和王翠花抱着的波波一起點頭。
屋裡正被爺爺單獨投喂的落落似乎跟弟弟心有靈犀,也跟着點點頭。
“不跟你們計較,我閨女呢?”
於敬亭算是悟了。
這家裡唯一對他友善的女人,就是閨女了。
“咱爹哄着吃水果呢。”
龍鳳胎對待吃的態度是相反的,落落是不願意吃,都是被強行投喂,波波就是看到啥都想往嘴裡旋。
“教育還是得從娃娃抓起,我得培養閨女從小就跟我好,省得長大後讓你們拐帶着不像話,看姣姣那個死丫頭就知道,已經沒大沒小了。”
以前於敬亭還能用幾個鋼鏰砸妹妹,找找當大哥的尊嚴。
土豪爹回來以後,姣姣一下子成了小富婆,不僅不需要她哥那幾毛錢了,偶爾還會被親哥從小豬肚子裡摳錢......
姣姣從外面揹着書包跑進來,邊上還跟着小胖。
倆孩子滿頭大汗,進屋扔下書包直奔電視。
穗子看了眼鍾,算時間,這倆孩子是剛放學就從學校一路小跑回來的。
“幹什麼這麼着急啊?”穗子問。
姣姣擦擦額頭的汗,用手當扇子扇了兩下。
“排球賽要開始了,我們怕來不及--嫂子,我要喝水,渴死我了。”
“等會,運動過後不能馬上喝水,一會喝--小胖,你晚上在我家吃吧,中午家裡請客,剩菜還有很多。”
穗子看坐在姣姣邊上的小胖,這小傢伙當年跟姣姣是死對頭,現在卻成了好朋友。
“不用,我看完比賽就回家,我娘還等着我跟她說咱們贏沒贏呢。”
小胖頭也不回,球賽剛開始,倆孩子看得目不轉睛。
穗子失笑,給倆孩子熱了牛奶,轉身去了小胖家叫小胖娘過來一起看。
結果是小胖一家晚上就留在老於家吃飯了,順便看比賽。
兩家關係現在走得比較近,小胖家也不會挑剔,中午剩下的菜熱了熱,又炒了倆菜,男人們喝酒看球賽,小孩們陣陣歡呼。
這場是八分之一比賽,贏了。
大家都挺滿意,姣姣趁機提要求。
“嫂子,可不可以給我買個排球啊?”
這段時間,排球熱席捲全國。
國內的女子排球正在參加國際比賽,一路過關斬將。
這在歷史上,還是前所未有。
小朋友們對排球的興趣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排球算是“貴貨”,一般家庭捨不得買。
學校倒是買了一個,可是隻給老師們玩,學生們只能看着老師們業餘時間打排球,羨慕至極。
“你們能堅持玩,不三分鐘度嗎?”穗子問。
姣姣點頭如搗蒜,小臉寫滿了興奮。
“那我明天找你王姨問問,咱買一個。”
“咦,你這摳門的女人,今兒怎麼突然大方起來?”於敬亭打趣。
“凡是有利於孩子的,我都會大方。排球是可以促進長高的運動,姣姣這個歲數的孩子玩是再好不過的,等你們廠的雪糕上市了,你就買一批排球捐給學校,印上你們廠的名字。”
於敬亭嘖嘖兩聲,他媳婦是真有當奸商的潛質,跑學校宣傳,真有她的。
晚上小兩口貓被窩,研究下一步對付雪糕廠的計劃。
整個計劃小兩口想得都挺好,就是卡在下手日子上了。
倆人當晚沒敲明白,轉過天繼續想。
轉天上班,穗子正琢磨怎麼挑日子,張月娥來找她。
“穗子,你給我拿個主意,看選啥日子好?”張月娥過來找穗子。
穗子一聽樂了,她正愁挑日子,月娥也問她挑日子,今天跟“挑日子”槓上了。
王翠花出馬,以毒攻毒,用看事兒的方式糊弄李母,李母不反對這倆年輕人相處了。
雖然穗子覺得,極品婆婆月娥不見得應付得來。
但好在有王翠花這尊大神,結婚時讓王翠花出面,來個掐指一算,堅決不讓婆媳住一起,日子也是過得去的。
小兩口打算先領證,後辦酒席。
領證的日子,有點爭議。
月娥思來想去,還是得找穗子商量。
穗子笑着說道:
“挑日子那得問我婆婆,翻黃曆找黃道吉日,她比我在行。”
“擺桌時再請嬸子幫我們算好日子,領證我們想選有意義的日子,小李不是體育迷嗎?最近剛好有兩大賽事,你說是排球賽進決賽那天領證好呢,還是足球打入世界盃好呢?”
足球?!
穗子虎軀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