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子躺下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會,她覺得自己睡得時間挺久,睜開眼一看,才過了20分鐘。
家裡出了事,度日如年。
穗子感覺身體恢復了一些,泡了杯奶粉,還沒喝,大爺大娘上門了。
王翠花腿不方便行動,穗子出來迎的。
看到這倆人,心裡直泛膈應。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看到老於家的奇葩親戚,用腳趾蓋想都知道不會有好事兒。
“呦呵,你還有心思喝奶粉呢?”
大娘進門就是趾高氣揚的嘴臉,揹着手,猶如老幹部下來檢查似的。
溜達到桌子前,看着還冒着熱氣的奶粉,伸手就要抓。
“我爲什麼沒有心思喝?”穗子先她一步把杯子搶過來,在大娘的仇視眼神裡,一飲而盡。
大娘舔舔嘴角,撇了撇嘴,狐狸精,真不懂禮數。
大爺也是同樣揹着手的造型,溜達到王翠花面前,看王翠花愁眉不展的臉,差點沒笑出聲來。
王翠花娘幾個進城,差點沒給大爺氣得後槽牙咬碎。
老四人都沒了,王翠花一個老孃們拉扯倆不爭氣的娃,竟然把日子過得比大家都好,走在了衆人的前面!
看誰家日子過的好都眼饞,王翠花家的日子過得好,只能在“鬧心”前面加一個“更”字。
於水狗想起來就氣,初一十五給家裡供的保家仙燒香,都得念一句,讓於敬亭一家子倒黴,讓他們在城裡混不下去。
眼下,王翠花憔悴的臉,於水狗開心至極。
“我家請的保家仙是真靈啊,我就琢磨你們在城裡要倒黴。”
穗子聽他這麼說,腦袋又氣得一片空白了。
懟人寶典裡,這種情況應該怎麼回都顧不上想了,氣大發了。
穗子深吸一口氣,她要冷靜,懷孕生氣對娃可不好。
跟這種人,不能浪費口舌。
穗子左顧右盼,開始找順手的東西,雞毛撣子——不行,太細,抽兩下碎了,浪費。
“你家鐵根,自小就不是好餅,別以爲娶了個有文化的媳婦,你家就能翻身了。”
穗子的視線落在炕稍的剪刀上,剛磨過,鋒利得很——不行,眼下於敬亭還在局子裡接受調查呢,她把人捅了不合適。
“小時候招貓逗狗,長大可不就是殺人放火?你們啊,也就是這個命了。”大爺把這一串說完,得意至極。
“你到底幹啥來的?落井下石?省省你那個芝麻大的心吧,我家鐵根可沒犯錯誤,他是過去配合調查的,可不是你們說的那樣。”王翠花回道,也是被大爺這小人嘴臉氣了個不輕。
這就是她腿骨折了,不骨折,早就蹦躂起來撓人了。
家裡現在就懷孕的兒媳婦和她倆人,王翠花不怕自己吃虧,就怕起爭執讓穗子動胎氣,只能壓着火,想要攆他們走。
“我們今兒不想招待你們,趕緊走!”
於水狗往椅子上一坐,二郎腿翹起來。
“我還真就不走了,我告訴你王翠花,你家今昔非比了!識趣的,趕緊拿錢出來,否則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什麼錢?”穗子的視線落在了婆婆的柺杖上,眼睛一亮。
真是燈下黑,這麼好的東西,她咋才注意到。
這麼粗,沉甸甸的木頭,抽人在合適不過,能把人打得疼,卻打不死。
“因爲你們家挑撥離間,我和老二多年的兄弟都做不上了,這個補償就得你給我們,這個損失就用你家的拖拉機做抵押。”
穗子走過去,順手抓起婆婆的柺杖掂掂分量,滿意。
“天還沒黑,做夢了?”穗子問。
王翠花也是活見鬼的表情。
“你咋不直接搶劫?我去你×××!”省略100字不能寫的,王翠花急了什麼器官都敢說。
於大爺見王翠花急了,心裡也是有些打怵。
王翠花在王家圍子,那也是罵遍全村無對手的存在。
但見王翠花腿還打着石膏,心裡的畏懼也很快被錢的誘惑沖淡。
“你罵也沒用,我告訴你們,這拖拉機你必須給我們,否則,我們讓於鐵根永遠也出不來!”
穗子已經準備論柺杖了,聞言停下動作。
“你爲什麼這麼說?”
“呵呵,只要我們去局裡,把於鐵根在村裡做的那些事兒都抖出來,他還有個好嗎?”
於水狗說出他自認是王牌的話。
穗子無語。
“你是不是......對我國司法有什麼誤解?”
就算是八十年代,也沒有憑着幾句話就給人家判罪的吧?
大爺這是被評書誤導了吧,覺得現代查案也跟古代似的,隨便說幾句就給人判罪。
“於鐵根在村裡就不是什麼好玩意,整天遊手好閒的,他三歲我就看出來,這長大後肯定要蹲笆籬子,看,進去了吧——啊!”
大爺話還沒說完,穗子輪着柺杖使勁抽他。
猝不及防,腰被抽了。
大娘見狀愣了下。
她沒想到穗子挺着個大肚子,還敢動手!
“你瘋了?你不怕我們去說?”大娘試圖拉架。
殺瘋了的穗子把她也抽了。
“要說就去,我不攔着!可話我撂在這,你們之前弄假借條的證據我還捏在手裡,你們敢去,我就讓你們未來幾十年都過得很痛苦!”
穗子揮舞柺杖,大爺大娘打不過她,被她一路打出了院。
咣噹。
大鐵門當着他們關上,大爺氣得在外面蹦躂。
“王翠花!你瞅瞅你兒媳婦!這麼兇的悍婦是不可能給你養老的!”
穗子抓起院子裡的水桶,用柺杖敲掉上面的結冰,一桶水潑過去。
大爺被潑了一身。
北方的冬天,被冷水澆可不是鬧着玩的,不趕快換衣服會凍死。
大爺大娘不敢逗留,慌慌張張找地方弄衣服去了。
“不用你嘚瑟!我們不會放過你的!”大爺撂下狠話,擺明了還會再來。
穗子叉腰,從來都是溫和的臉上,堆滿了怒意。
“有種你就來!”
對她這種性格的女人來說,這已經是頂格說出來的話了。
穗子陰沉着臉回屋。
王翠花看兒媳婦這樣,嚇壞了。
兒子現在還不知道啥情況,穗子這要是氣壞身子可就麻煩了,正想安慰穗子幾句,就聽穗子涼涼的說道。
“天涼了,留給於水狗的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