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鐘後,老王五家的雞圈也倒了。
據說當時王老五喝了一碗鹿血酒,打算來個生米煮成熟飯。
還沒脫衣服,院子裡咣噹一聲,嚇蔫了。
爲了跟穗子肚子裡的娃“見一見”的於敬亭,連續砸兩家雞圈後,又給穗子展示了第一街溜子的強悍心理素質。
砸了雞圈後,不慌不忙地帶着穗子閃到角落,等街坊鄰居都過來圍觀,他又大搖大擺地領着穗子也過來看,前排佔位,一副無辜的路人臉。
旁邊人問咋回事時,他還能接兩句話,心理素質槓槓的。
穗子這天生膽小的,看的瞠目結舌,瘋狂羨慕。
每次看於敬亭騷操作晃瞎眼時,穗子都琢磨,他這膽兒分給她點,多好啊。
隔了一會舅舅領着王翠花過來。
王翠花一眼就看到圍觀看熱鬧前排的兒子兒媳了,娘幾個交換了個眼神,彼此不動聲色。
“事兒是這麼回事......”
舅舅把王老五的爹拽到一邊,嘀嘀咕咕,王父臉色更難看了。
“倒了個雞圈,咋還扯上鬼神了?”
“我掐指一算,是你家之前走的那個女人回來索命了,你要不信強行衝撞倒黴三年,斷子絕孫。”
王翠花說起這些糊弄人的玩意,簡直是信手拈來。
“四嬸算的可靈哩,俺家有事兒找她都準!”圍觀人羣有人喊道。
這附近信王翠花的人還不少,加上王老五的親孃的確是被這家間接弄死的,王父多少有點心虛。
“那咋整?”王父問。
“你要聽我的,就把人送警局去,那是陽氣最重的地方,化一切邪煞,你要是不信,就留在家,可有一樣,留在家也不能近身,否則就倒黴。”
這一套都是穗子讓王翠花說的,王翠花原封不動照搬。
王父心說,倒是想讓兒子跟那瘋子生娃,可這雞圈倒得忒是時候,給兒子嚇不行了,治也得需要點時間啊......
舅舅一家是徹底信了王翠花的話,留在王老五家裡跟他商量怎麼辦。
王翠花把穗子拽到一邊說悄悄話。
“趕緊讓鐵根進城找你那同學過來救人,時間長了他們就琢磨過來了。對了,你不是說,你姥今兒能睡上熱炕?用不用我跟你舅說,你奶那屋炕犯煞需要重修?”
王翠花的思路,還沒從裝神弄鬼這塊跳出來。
她以爲穗子說拿捏舅舅一家,還是用鬼神這一套。
穗子搖頭。
“同樣的方法,用的次數多了,人家就不信了。娘,這些心術不正的人,光用鬼神嚇唬,是沒有用的。”
給他們足夠的利益,連鬼神都敢衝撞。
“那啥有用?”
穗子看向遠方,眼底是比刀鋒還堅毅的光芒。
“能夠拯救國人的,永遠不是迷信,只有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才能建成強國。”
這個屯太愚昧,需要正能量注入,穗子不介意給他們來了硬核輸出。
“......???”兒媳婦這是,說的啥?
很快王翠花就知道了。
不到三小時,穗子同學廖勇就被於敬亭找過來了。
廖勇跟他的同事在老王家瞭解情況,穗子在舅舅家煽風點火。
“原來翠花說的都是真的,那女人,真有煞啊,竟然把警察都招來了......”
舅舅到現在都沒反應過來這些都是穗子鼓搗出來的。
只覺得事蹊蹺,越發覺得王翠花是有神通的。
“你還有功夫想這個?”
穗子的話引來舅舅和舅媽的側目,她這是啥意思?
“你們還沒意識到,你們的行爲,已經夠得上犯法了吧?”
“犯啥了?!”
舅舅和舅媽異口同聲。
長在愚昧環境裡的人,根本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是有問題的。
就比如這屯裡的人,都覺得老王家做的沒錯。
他們以爲,瘋了的女人就跟掉在地上的錢似的,誰撿回去就是誰的財產。
沒有人意識到這種行爲已經觸犯法律了。
“王老五一家限制人家的自由,還企圖強×,又打人家,你們家是幫兇,也要一起判的。我現在出去找我同學說,你們猜會怎樣?”
“她是瘋子啊,關瘋子還犯法?!”舅舅兩口子宛若聽到了天方夜譚。
“我給你們科普一下,明知受害人是嚴重精神病還要發生關係的,不論採取什麼手段,受害人是否同意,有沒有反抗,均應視爲違背婦女意志,都是有罪的,你們作爲同犯——”
穗子這話說得真假參半。
王老五一家的確是有罪。
但舅舅一家也沒起啥作用,很可能批評教育就完事了,她故意把事兒說得很嚴重。
這些法盲很好糊弄。
穗子已經嚇唬住她們了,剛好王老五被廖勇他們帶走了,從舅舅家院子經過。
舅舅嚇得腿一軟,咣噹給穗子跪下。
“外甥媳婦,你可不能說啊,你要說,這家就完了。”
他媳婦跟着跪下。
王翠花腰桿直了。
過癮啊,過癮!
於敬亭看穗子說得差不多了,怕穗子嘴跟不上火力不夠,他把話接過來:
“還沒過年了,下跪給我們拜早年?”
“你們算是白拜了,我們沒有多餘的鋼鏰賞你們這骯髒的魂兒。倒是可以弄碗白飯,插上三根筷子,祭拜下你們死去的良心。”
說、得、好!
穗子在心裡瘋狂點贊,損人這塊,於敬亭yyds啊!
“你們對老人啥樣,心裡一點數沒有?睡得那是什麼炕?”王翠花問。
“那,那個炕是老太太說不喜歡太熱的才——”舅舅現在在於敬亭一家面前,就跟三孫子差不多。
“放你個羅圈屁!你們咋不睡涼炕?媳婦,把你同學喊進來,讓他看看這‘大孝子’的涼炕!”
“我給你姥砌新炕,炕好之前,她就躺我們這屋,行不?”
“讓我們知道你們敢對老人不好,我媳婦的同學隨時過來。你們倆現在的作用,也就是伺候老人了,這點作用都沒有,可以祭天了。”
穗子偷偷對於敬亭比大拇指,挺好,把她心裡想的都說出來了。
於敬亭回她一個飛眼,最後裝b的總結,交給她了,給媳婦練口才。
“送你們幾個字,做到了,保證你們餘生平安喜樂。”
穗子頓了頓,聲音一下調換到了標準的播音腔,字正腔圓,擲地有聲:
“愛國、敬業、誠信、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