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御深只覺得腦子一嗡,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還是來晚了一步麼,唐御深心中滿是懊悔,若是他昨晚就把事情說清楚,喬安暖是不是也會多一點心思。
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當下唐御深便趕到了市一醫,剛纔給唐御深打電話的人已經不知所蹤,手機也已經交到了護士站。
唐御深強壓住心中的怒火,一臉平靜地問起護士:“護士,裡面的人怎麼樣了?”
護士擡起頭看了唐御深一眼,本來還有些不耐煩,但見唐御深模樣俊美,氣度不凡,也換了一張溫和的笑臉。
“那位小姐剛剛被推進去,身上倒是沒有多少血,但昏過去了,估計是撞在什麼地方了。”護士小姐如是說。
唐御深眉頭一擰,身上的傷倒還是小事,可喬安暖偏偏出事在腦袋,萬一以後留下個後遺症,怕是都不好治療。
護士看出了唐御深的擔心,便又勸慰說道:“你放心,我們醫院一定會全力救治的。諾,這是她的手機。”
唐御深接過電話,道謝一聲後,便走到了長廊尾部,那裡正是醫院的手術室。
喬安暖進去,也有一刻多鐘了吧,怎麼還沒有反應呢。
唐御深有些無力地坐在長椅上,十指插入了頭皮一陣按摩,他痛苦地垂着頭,滿心都是愧疚和心疼。
喬安暖可千萬不能出什麼事情,唐御深在心裡暗自祈禱。
他翻看了喬安暖的通信錄,自己一連打了六十多個都沒有人接聽。
而今天早上,看她的通話記錄顯示,的確是趕往塑料廠開會。
唐御深的眸子變得更加深沉起來,這件事情喬依依是知道的,到底是她一個人策劃,還是這幫人一起圖謀,打算害死喬安暖。
唐御深又往前翻了一下,他看到了喬安暖昨晚和自己的通話記錄,隨後的,就是顧北辰。
看來,昨晚喬安暖是把自己的電話掛了,轉而去接顧北辰的了。唐御深嘴角浮起一絲苦笑,顧北辰真的就有那麼重要嗎,不惜掛掉自己的電話。
就在唐御深思緒萬千的時候,手術室的燈也滅了。唐御深一擡起頭,就看到了喬安暖被推了出來。
唐御深連忙跑了上去,看着那被包紮後的額頭,頓時叫了兩聲,“安暖,安暖……”
醫生摘下口罩,看了唐御深一眼,而後說道:“病人家屬是吧,她的手術做的很成功,之後只需要靜養,倒是你,還是趕快把手術費給補齊了,還有這幾天的住院費。”
唐御深點了點頭,又有些不捨地看了喬安暖一眼,最後飛奔而去。
待唐御深忙完手術住院等程序之後,喬安暖已經被安置在一間單獨的病房內。
唐御深將急忙的步伐慢慢放緩,生怕驚擾了喬安暖的休息。他還是有些不放心,攔住醫生再次確認道:“醫生,她怎麼沒有什麼問題嗎?”
醫生自然也理解唐御深的擔憂,便點了點頭,一臉肯定地說道:“手術做的的確很成功,其餘的事情,也只有等她醒來了,才能做進一步觀察。”
聽罷,唐御深心裡也長長地鬆了一口氣。而後便打了點水,就坐在病牀前,等着喬安暖醒來。
期間,喬安暖的手機響了幾次,有幾次是顧北辰的,剩下的幾個就是塑料廠,還有鋼鐵廠等幾個廠長的。
唐御深嘴角浮出一絲諷刺的笑容,眼神卻是犀利無比,只怕這些人是來探口風的。
唐御深沒有搭理這些電話,全心全意地照顧着喬安暖。
因爲剛做完手術,她的臉還很蒼白,看的唐御深心裡一陣難過,他伸手將喬安暖額間的髮絲弄還,那裡還包紮着,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留疤。
唐御深害怕喬安暖會口渴,拿着棉籤不停地給喬安暖的嘴脣蘸水,她的胳膊也包紮着,唐御深生怕她自己會壓到那隻手,更是格外的照顧。
此時,唐御深的眼神格外溫柔,就像是一灘平靜的水。他多麼希望時光能夠靜止,就讓他一直和喬安暖這樣呆下去。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大抵是麻藥也消散了,喬安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蒼白。
喬安暖剛想動一下,就發現身子一陣痠痛,緊接着她就看到唐御深就在病牀前,不禁有些呆愣,唐御深怎麼會在這兒,難不成自己是眼花了。
自己又是在哪裡,喬安暖腦子裡一片蒼白,剛剛醒過啦,對周圍的一切都不熟悉。
喬安暖的動作也驚動了陷入沉思的唐御深,見她呆呆地望着自己,臉上也浮出了溫柔的笑意,連忙問道:“安暖,你醒了,有沒有好受一點沒有。”
喬安暖微微蹙眉,有些迷糊地問道:“我在醫院?”
唐御深一聽,點了點頭,眸子也暗淡下來,他嚴肅地說道:“你在去塑料廠的路上出了車禍,肇事司機也跑了,是被路人送到醫院,恰好我也在H市,所以就過來了。”
“你怎麼會在H市?”喬安暖似乎有些不相信,她記得,他們昨天晚上才通過電話。
唐御深倒也不覺得尷尬,隨便笑了笑。只是再次望向喬安暖的時候,眸子裡一片深情。
他忽然抱住了喬安暖,鼻子有些發酸,他喃喃地說道:“安暖,我還以爲我失去你了。”
那包含太多情緒的低喃,讓喬安暖不知道如何迴應,她稍稍爭紮了兩下,便沒有再動了。
她原本以爲,別人就算是打電話,也是打給顧北辰,料沒想到卻是打到了唐御深這裡,而且這麼快就趕來了。
這份情義太過於濃厚,以至於她壓根就不知道該如何拒絕。到最後,由於唐御深抱得太緊了,喬安暖只覺得手臂也有發麻發痛,才小聲地說道:“御深,你弄疼我了。”
這下,唐御深又迅速鬆開了喬安暖,滿眼的驚慌失措,連忙問道:“安暖,哪裡痛,我去叫醫生好不好。”
喬安暖想笑,又覺得唐御深是在關心自己,便又笑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