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康走後，工作人員進來取已經處理好的文件。
還沒進門，他便聽到老人哼哼小曲的聲音。
這明顯是心情大好的表現。
雖然好奇，卻沒多問。
畢竟在這裡工作，最大的規矩就是不該問的別問，不該看見的就一定沒看見。
自然的，在一般情況下發生了什麼，老人也不會對工作人員透露。
不過今天，老人卻是破天荒的開口，笑眯眯的道：“小宋啊，你知道像我這個年紀，這樣的職位，最能讓我感到開心的會是什麼嗎？”
當然是國泰民安，天下太平！
時代不同了，這種太監纔會說的馬屁話，工作人員自然是不可能說出口的。
也是因此，工作人員只能老老實實的搖頭表示不知道。
只是想要傾訴的老人，明顯也沒等工作人員猜測自己心思的意思。
只是一雙渾濁的目光似乎穿越了時空，回到了過去。
回到了那血雨紛飛的戰場。
似乎看到了那些親密的或者僅只見過一面，倒下便再也沒有起來的戰友……
看到了無數人爲了同一個理想，前赴後繼。
雖然無數次絕望又重燃希望……
但對於未來，老人卻從未如此刻般肯定。
因爲他得到了一個集陰險，狠辣，狡詐於一身，同時還足夠睿智的傢伙。
有這種人相助，那夢中的理想國，當真是想不成就都難！
想着那夢想中的宏圖畫卷，正在緩緩展開……
老人忍不住的滿臉笑意，對工作人員交代道：“粵地老林家的孫女快嫁人了，到時候一定記得幫我送上一份厚禮！”
在這些事發生的時候，楊明正在潘家園閒逛。
頂着凍的通紅的鼻頭，蹲在路邊攤上挑挑揀揀，經常爲了三五十塊的差價唾沫橫飛的跟攤主磨半天的嘴皮子……
若非認識，就這形象。
即便穿着一身一看就是高檔貨的羽絨服，怕也絕對不會有人將他跟那個公認爲國內首富的天下第一村村長聯繫在一起。
更是讓纔跟了楊明不久的瀋海龍和張子爲大開眼界，心說若非親眼所見，自己怕打死也不會相信大家口中幾若神人一般的楊總，在私底下居然是這般模樣——簡直跟普通人無異嘛！
“我本來就是普通人！”
提溜着一袋子東西回來的楊明注意到二人的眼神，好笑的白了一眼，一邊上車一邊表示今兒這趟可算沒白來，撿了個大漏！
聽說撿漏，二人便趕緊問賺了多少。
“這不是賺多少的問題，最重要是成就感！”
楊明笑道：“淘金知道吧？別人看到的就是一堆沙子，可偏偏你能從沙子中發現金子——那心情，懂？”
二人便嘿嘿打趣，表示成就感不成就感的無所謂。
最重要是金子多，那自己就高興。
再別人看是沙子自己卻能從沙子裡發現金子，數量太少的話，那自己還是高興不起來。
楊明沒好氣的給了二人幾個爆慄，吐槽道：“也不知道老董是怎麼挑的人，居然將你們派過來——就知道錢，簡直連一點兒情趣都沒有！”
知道楊明開玩笑的二人便樂，打趣表示就因爲自己二人沒什麼情趣，董志雲纔派他們過來。
畢竟自己越沒情趣不優雅，才能顯得楊明格外的有情趣和優雅。
“看來你們跟老董別的沒學到，拍馬屁的功夫倒是學了個十成十！”
楊明笑罵，快到家的時候讓二人叫了幾個雜糧煎餅豆漿油條之類，然後一人一個邊啃邊回四合院。
四合院內，李大方秦剛早就等候多時。
看楊明已經吃上了，二人惱火的指着廚房裡一堆的炒肝豆汁之類，表示早知道這樣的話，自己就空手過來。
現在好了，吃不完又得丟掉！
“丟掉幹嘛啊！”
楊明道：“天氣這麼冷又不會壞，再說了不還有冰箱嘛——放冰箱裡明兒熱熱，不一樣吃！”
這話秦剛直當沒聽見，自己招呼自己吃早飯。
李大方則沒急着吃飯，而是喜滋滋的拿了個楠木的盒子交給楊明。
盒子打開，一本冊子便出現在楊明面前。
打開一看，不是陶冶圖還能是什麼？
當初到手的時候，陶冶圖已經因爲浸水等等，都已經爛的都誇提不起來了。
沒想到經過一番修補裝裱……
現在的陶冶圖雖說不能和新鮮出爐的時候相比。
但當初水浸蟲蛀黴爛的痕跡卻早已沒有任何痕跡，只剩下了古色古香的韻味。
一眼觀之，心曠神怡！
雖說買到陶冶圖已經好幾年。
但到手之後便立即被馬末堵以幫忙修復的名義拿走……
也是因此，說起來這還是楊明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近距離欣賞這副畫。
唐英的畫工，孫祜、周鯤、丁觀鵬等等的配圖。
全程記錄着整個陶瓷燒造過程……
透過這副畫，楊明感覺自己已經穿越了數百年的時空，來到了彼時的官窯現場。
看着窯工們煉土，上釉，插畫，最後一件件精美的瓷器，浴火重生時的場景……
感受着自己在透過陶冶圖和幾百年前的古人們無聲交流的滋味，楊明感慨連連，心說這就是文物的魅力啊！
而且若非是國內這種擁有數千年文化底蘊國度的國民，等閒人等，怕是根本不知道這感受是何物。
畢竟如黴帝。
兩百來年的歷史，靠燒殺搶掠起家。
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透着血腥和野蠻的氣息——這種東西，能有個屁的文化底蘊？
就更別提什麼文物傳承精神了！
當然了，在這同時，楊明也不得不感慨相關的裝裱工藝。
畢竟若是沒有相關工藝，這國之重寶般的陶冶圖，怕就真的廢了！
見楊明對着陶冶圖愛不釋手的模樣，李大方也是開心無比，表示爲了找馬末堵要這副畫，他這幾天可是差點跑折了腿。
最後甚至還祭出了賴在馬末堵家不走這一殺招……
要不然的話，怕是馬末堵都還捨不得將陶冶圖還回來。
“這樣的話，那怕是馬哥往後得對你有意見了吧！”秦剛擔心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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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氣，最多也是氣當初我故意不借給他錢，耍了陰招，將本該是他的陶冶圖搶到了手，所以怎麼也不至於跟大方過不去！”
楊明笑笑道：“而且馬哥這人我清楚——大不了回頭我多請他幾頓，說開了也就完了，沒你想的那麼嚴重！”
“就是就是！”
李大方也連連點頭，表示馬末堵不還這畫，主要還是和楊明置氣，別的倒是在其次。
因而應該不至於怪到他頭上。
早餐吃完，閒聊的也差不多了……
洗刷灑掃這些事，自然有瀋海龍張子爲去幹。
而楊明等人，則投入到了工作之中。